“果然,這倆人爲了消除痕跡,還真是夠未雨綢繆的!”羅威嘖嘖道,說完自己又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不對,‘未雨綢繆’這麼褒義的詞兒用在這兩個人身上真是侮辱好詞兒了!”
“還有柴堯的消費記錄。”霍巖把整理好的材料遞過去,“也是按照寧書藝的建議,追查到了幾乎一年前,纔有了收獲。
如果只看最近半年左右,看不出任何異樣。”
羅威和齊天華湊一起看着霍巖他們整理出來的購物記錄。
“好傢伙!鴨舌帽!黑口罩!假髮!還有那個抗過敏的眼藥水!”羅威看了看這些訂單的成交時間,“差不多距離現在一年前他就買了這些東西了!
這不都是咱們從易文文那輛車從案發現場被開走丟棄的途中找到的監控抓拍裡看到的東西麼!
還有鞋套,易文文家中明明有其他人進入的跡象,但是又沒有找到任何的指紋和足跡,這傢伙果然是有備而來!”
“你看這裡。”齊天華用手指在紙上點了點,“光是假髮就提前一年買了好幾種,長一點的,短一點的,棕色的,黑色的。
估計是他們已經遠程觀察了易文文一段時間,發現她的髮型髮色基本上就這幾種變化規律,不會有特別出人意料的變化,所以才這麼買的。
不然,以柴堯的謹慎程度,爲了能誤導咱們,我估計他還會下血本,再多買幾種備用!”
“這人真是,讓人說什麼好!你說他不聰明吧,感覺好像有點委屈他了似的,但是這腦袋是真一點也不往正地方用!
他但凡用他小心謹慎的性格,還有這麼周全的腦袋瓜兒乾點正經事,不敢說一定有什麼豐功偉績,至少也能小有成就吧!
他偏偏要用這些來違法犯罪!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羅威忍不住捶了桌面一拳。
聽了他的感嘆,寧書藝倒是挺淡定,只是笑了笑:“瞧你這話說的!要真的所有人都能把心思用在正地方,那就沒有犯罪,沒有戰爭,人類社會要實現最大繁榮了!”
“也是,然後咱們就都光榮下崗了!”羅威被她這麼一說,也笑了出來,搖搖頭,暫時收起了自己的那些感嘆。
“就是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鎮定了,到現在爲止,從他這邊是一點破綻都沒漏,我們只能從於曉和那邊入手,才能把他揪出來了!”寧書藝唯一發愁的就是這件事。
齊天華聽了這話卻擺擺手:“你們兩個是不是光忙着查通話記錄和銀行賬戶去了?沒看咱們本地的熱搜吧?”
寧書藝和霍巖下意識搖了搖頭,他們兩個之前倒是還真的有去關注一下這些,尤其是在有賬號故意把話題引向易文文之後。
但是那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他們就漸漸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尤其這幾天,忙得緊,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什麼本地熱搜,這會兒一下子還真不知道齊天華要說的是什麼事。
“吶,你們看!”齊天華把手機掏出來,打開應用點了幾下,遞過去。
霍巖接過手機往寧書藝跟前遞了遞,兩人定睛一看,在本地熱搜榜上赫然有一條“一男子遭猛犬襲擊進ICU”。
從這條熱搜點進去,發現有很多自媒體賬號都在發很相似的內容,大體是相互抄襲洗稿的成果,內容高度一致,都是說本市一男子被兇猛犬類咬傷,險些喪命,現如今人在ICU尚未脫離危險,據傳此男子有虐狗行爲,不知道現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不知道算不算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這些賬號的粉絲量有的多,有的少,有的點贊和評論高達幾千,有的則只有寥寥個位數。
但是相同的是,這些賬號都沒有指名信息的來源,配圖也是網絡上一搜一大把的醫院配圖,倒是並沒有什麼關於代天保的個人信息。
寧書藝看着熱搜榜單上面,這一條前面紅色的小火苗圖標,皺了皺眉頭:“如果柴堯也經常掛在網上的話,應該是不會看不到這個的,他會不會意識到於曉和揹着他私自行動了?”
“那還不好麼!讓他沉不住氣,把他逼出來!”羅威覺得這樣並不是什麼壞事。
“怕就怕這麼一個謹慎的人,不會選擇跳出來。”寧書藝有些擔心,“萬一他選擇丟卒保車呢?”
“怎麼丟卒保車?”羅威不解。
寧書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暫時想不到,只是本能的有這種擔心而已。”
“咱們最近都加點小心。”齊天華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寧書藝,又看了看霍巖。
霍巖明白他的意思,寧書藝理論精通,體能稀鬆,或許和尋常姑娘比起來算是還可以的,但是當面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歹徒時,那個水平多少讓隊裡這些男同事們不太放心。
他對齊天華點點頭:“這邊有我。”
齊天華笑了,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有你在就一個頂倆了。”
“那咱們是不是還得追查一下代天保被狗咬這件事的爆料人?”羅威有些頭疼,“這麼老多賬號都在轉發差不多的內容,都不知道是誰從誰那兒抄去的!
最怕這種一問全都是‘聽說’,但是誰又都說不上來到底是聽誰說的!攪來攪去全是漿糊!”
“算了,查吧!”齊天華嘆了一口氣,拍拍羅威的肩膀。
又過了兩天,蹲點的同事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是柴堯一切如常。
但是康戈卻急匆匆地找到了寧書藝和霍巖。
“我之前請網監那邊的同事幫忙盯着柴堯的手機和賬號,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他每天瀏覽的也淨是一些美女跳舞之類的東西。”他表情有些嚴肅地對兩個人說,“但是,今天他的手機忽然往一個號碼發了一條短信。”
“發短信?”寧書藝一愣,這個詞對於最近這十幾年來說,已經十分陌生了,“發了什麼特別值得警惕的內容麼?”
“是不是值得注意,還得你們拿主意。”康戈頓了頓,“他發了一個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