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會落敗之後,神界雖然看管嚴厲,但情殤似乎有些門路,從手中幻化出一枚金色的腰牌,便被看門的小奴放了進去。
他依舊寸步不離的跟着,看着她走向湖畔,遙遙望着湖水之上游水而過的天鵝,竟撲通一聲跪下身去,低聲說道:“蒼穹長老,我……我來求些東西。”
原以爲長老會的老頑固都到佛祖坐下聽禪去了,沒想這蒼穹長老竟還留在神界,這裡頭多半有蔣心悠求情的緣故。但更令他想象不到的是,情殤在他眼中看來是那麼孤傲冷豔的女子,他以爲她絕不會有求人的時候,沒想到此刻竟然跪在了湖畔,低眉順眼的看着蒼穹長老自遠處緩緩走來。
“你起來吧。”
“謝長老。”
蒼穹長老許是知曉她的身份,緩緩將她打量了一番,倒也沒有過多爲難,便徑自問道:“你求什麼?”
“想求些仙鵝毛……”
“哦,老朽替你挑好的。”
似乎此行太過順利了一些,情殤不由瞪大了雙眼,黑眸中映着湖光水色,豔麗非凡。
他看着看着便不知自己爲何跟着她,爲何站在這兒,直至蒼穹長老拿着一布袋仙鵝毛回來,眼神有意無意的朝他隱身的位置一掃,他方纔回過神來,聽蒼穹長老低聲笑問:“是做鴛鴦枕吧?回頭成親辦喜事的時候,記得請老朽前去喝杯酒。”
情殤愣愣接過,不明白這話究竟是何意。
其實,他與她的姻緣這九重天上知曉的人不少,偏偏這事說穿不得。
可以猜,可以看,可說破了便是道破天機,遭雷劈的,所以某些話在還未成爲事實之前,都只能點到爲止。
這大概也是蒼穹長老誤會的原因,偏偏這九重天的喜事都是用仙鵝毛做的鴛鴦枕,佈置在新房,也不知情殤究竟想做什麼,就求了這個,叫人誤會也是在所難免。
可她道了謝便走了,轉身去了下一處。
這一次又是去雲宮求來了雲錦,仙婢看着她手裡的布袋露出了一根仙鵝毛,便送來了一段大紅色的雲錦,她卻搖搖頭,想了半天:“還是要綠色的吧……”
仙婢淡笑不語,以爲情殤是害羞不好明說,各色的雲錦都給她裹了一段,令拿了布袋來裝,又配了些絲線給她,纔將她送到門口。
走的時候,還聽她喃喃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朝陽公主的面子大,還是心悠的面子大,來一趟神界,辦起事來還真容易。”
他跟在她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掛着苦笑,真是個笨蛋啊,明明都是以爲他們好事將近才白送的這些東西,她怎麼就這麼傻呢?
趁她回去之前,他先走了一步,再次幻化成黑貓的模樣,趴在門口等她。
看着她自陽光下走來時,他恍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凡間的冊子,裡面寫着個故事,說妖界的妻子被迫與人界的丈夫分離,只說是回了孃家,可人界的丈夫卻每日癡癡的守在門口等她歸來……此情此景,他覺得自己也像是等妻子歸家的丈夫,看着她回來,也不管她求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的了,微微揚起了頭顱,只等她朝自己露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