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時間裡,我和胖子收拾了下能用的東西,兩個人分別整好一個揹包。又把不能帶走的食物飲用水、割了些狼肉吃喝了個大飽,這才迷迷糊糊鑽進帳篷裡去睡覺。
第二天清晨,迎着山間第一縷曙光,踏上兩個人的征程。
早上山裡霧氣重,空氣也有些溼冷,胖子招呼我多加了件衣服,說是能預防溼氣入體老年引起風溼。這樣等太陽和人成一個銳角的時候,就已經熱的不像話了。
我見前面有溪水,忙招呼胖子一起去喝水。
可等我走到溪水旁,卻發現小溪裡的水是紅色的……就像,那水裡有血一樣。
我嚇了跳,這裡有血,難道說是死了人?
可胖子看過後卻笑我:“毛子你再仔細看看,這下面是血嗎?”
我疑惑的看向胖子,按他說的,這下面還真不是血!原來是因爲溪水下的石頭是紅色的,血紅,太陽照進去,看起來就跟血水一模一樣。
胖子招呼我喝水,可經過這一鬧我已經不敢喝這裡的水,就招招手打算繼續往前。
沒想到胖子卻突然拉住我,我覺得胖子很奇怪,忙問他發生什麼事,胖子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昨晚的人又跟在我們身後!”
我只覺頭皮一麻,什麼,昨晚突然叫一聲把巨山狼引來,差點害的我們全部喪身狼腹的人,昨晚我們去找他卻沒找到的人,竟然又在跟蹤我們!
本來我以爲那人是衝着汪洋的隊伍來的,因爲汪洋隊伍走了,所以也去跟汪洋的隊伍。
可現在看來,他倒像是衝着我和胖子來的。
按照胖子昨晚的說法,跟蹤我們的人體重不超過二十斤,所以我對這人到來突然很感興趣。
於是我對胖子說:“好,既然他出現,那我們這次就找機會把他抓住!”
胖子聳眉:“不太容易,對方很狡猾,想要抓到他很困難!”
“憑我們強強聯手也沒辦法嗎?”
胖子打量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我,嘴角上揚眼神中充滿鄙夷的道:“你,哪裡強了?”
我怒罵,揚手佯裝去打他:“胖子你大爺!”
可沒想到胖子卻一下跳開了,嘴裡咯咯的笑:“毛子你說你這麼沒用我還帶着你幹啥,哈哈,我自己去找神域,你洗你的臉吧!”
說話間,飄然而去,一會就消失在石頭後面。
我吃了驚,沒想到胖子說炸就炸了,我跟他只是開個玩笑啊,怎麼就跑了呢?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對,胖子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差了?難道這裡面還有深意?
由於擔心胖子這麼做並不是針對我,再想到他離開時叫我繼續洗臉,我咬咬牙在心底暗道:“好,洗臉,我就洗臉了!”
於是我又回到溪水邊,蹲下望着紅色的溪水,嘴角卻揚起來。
“死胖子,以爲我離開你就幹不成事是嗎?媽的,老子就洗臉給你看了。”
越靠近水,就越覺得水紅的可怕,已經是赤紅一片,就如全部是血水一般。我伸了幾次手都沒把手伸進去,最後跺腳,閉着眼睛攏了掌水波在臉上。
觸處,一片冰涼。
想不到這水看起來怪滲人的,但卻如山泉一般的冰涼。要不是我總覺得還有事情要處理,倒是可以多洗一下!
我睜開眼,下一刻,水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頭,把我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那人頭衝着我咧嘴笑,上下兩排牙齒是全白的,活像人死後乾枯的骨頭,看起來讓人忍不住顫抖。那麼一張臉出現在血一般的水裡,着實把我嚇得夠嗆。
可等細一看卻發現那張臉隨着水紋而漾開,波光粼粼,並不是從水裡出現的,而是一個倒影!
我蹲下來喝水,如果是正常的喝水,那麼出現的倒影肯定就是我的。
可現在我在水裡卻沒看到我的影子,而是一個長着雪白牙齒的女人!
難不成現在喝水的不是我,而是這個女人?
“啊……”
我嚇得忙把手裡的水潑出去,人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再不敢靠近那溪水邊。同時,我只覺整個人的神經完全吊了起來,在空中游蕩,整個人的臉都變得煞白。
我的頭皮更如要炸裂開一般。
“那是誰?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想從褲皮靴裡將匕首拔出,可由於手忙腳亂匕首卻掉在了地上。
“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從地上撿起匕首,這一刻才覺得放鬆了些。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影子卻不是自己……想着那張臉剛纔對我咧開嘴,那笑容赤紅,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胖子爲什麼離開我?難道是因爲他發現我現在的臉不是我,而是一個女人?
胖子,對,或許胖子知道……
我忙衝着胖子消失的地方喊:“胖子你在嗎?出來啊,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我連着喊了好幾遍,胖子並沒用出現。
難不成胖子真的走了?
剛纔胖子走的時候我因爲不相信胖子真的會拋棄我,所以並不擔心。可現在的情況很是詭異,我一個人顯然處理不了,爲什麼連喊他幾聲他都沒有出現。胖子真的走……我突然發現,胖子這一走,我連最後的依仗都沒有了。
我,甚至不知道現在的我還是不是我……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女聲如銀鈴般飄進我的耳朵:“胖子哥哥不在啦!”
那聲音不大,似乎是個童聲,就算不是童聲年紀也肯定不大。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如此突兀的在巫山山峰裡響起,那情形說不出的詭異。
我記得在很早的時候,大人都會跟孩子說進入深山老林,如果是陌生的聲音跟你說話絕對不要接,因爲對方極有可能就是山鬼邪魅……一但接了話頭,對方就要害你!
雖然我也很怕,但畢竟經歷過巴蛇族祭壇發生的重重離奇事件,膽子也大了許多,忙硬着頭皮問:“你是誰呀?你也認識我們嗎?”
沒想到我問話後,對方就又不答話了。
一直等了近十分鐘,那種詭異恐懼的感覺縈繞心間,怎麼樣都揮之不去,時間都變成了煎熬。
對方是誰?是人還是鬼?這些我全不清楚,但我知道她既然跟我說了話,就肯定是有什麼事打算告訴我,要害我早就上來偷襲了,還廢這麼多話幹啥!
所以我又硬着頭皮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走了,別在跟着我!”
我突然就覺得,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昨晚一直跟蹤隊伍的人……會不會是今天胖子說的跟蹤我們的人……
她跟蹤我們的目地又是什麼?
又很多疑問,都需要這人出來解答。
我咬咬牙,見對方又沒出來,剛想再說話,可在這時,從我背後一塊並不突出的石頭後,走出一個人來。當看到來人時,我算是明白爲什麼剛纔我和胖子都沒發現她了。對方個頭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而且她的身形略顯單薄,看起來跟紙片似得,風隨時都能吹走。
也只有她這樣的體形,才能藏在那塊石頭後。我和胖子先前都以爲對方是個男人,最多會點減輕身體重量的功夫而已,倒沒想過會是個女人。
而這女子,卻又是極美的。不同於林夜雨那種第一眼就如天仙下凡,瞬間吸引你的目光再怎麼也挪動不開!也不像是汪洋的那種成熟的骨子裡,魅惑的靈魂深處,盯一眼就永生難以忘記。她的美是一種鄰家妹妹的感覺,可愛、動人,讓人忍不住生出念頭就想要保護她。
這樣的一個女人她是誰?
女人很快走了我的跟前,對我點了點頭。
“我再找你!”
我一愣:“找我幹什麼?”
“只有你能幫我!”女人的話更讓我不知所云,剛想繼續問話。可這時候,從另外的一個方向,胖子緩步而來。
“所以你就跟蹤我和毛子?並在昨晚引來那麼多的巨山狼,讓我們差點死在山狼手上?”
我先看到胖子,倒不覺得怎麼樣。不過那女人似乎不想見胖子,一聽到他的聲音一驚就想逃跑,我好不容易看到跟蹤我的人,連目地都沒搞清楚,怎麼會讓她就這麼走了。
一把就將其抱住。
可沒想到那女人就跟黃鼠狼似得,滑溜溜的,竟然直接閃開了我。
好在這時候胖子已經趕到,一翻手從手裡抓出把弓弩,再一射,頓時就見網繩從空中打開,將女人罩住。
等女人擺脫網繩,我和胖子已經到了。
“你真以爲我們沒發現你麼?”胖子嘿嘿陰笑。
我也補充道:“剛纔胖子只是去準備抓你的工具,你上當了!”
女人顯得有些無奈,不過並沒用我想象中的絕望的感覺,這讓我心一沉,好像女人看來被不被胖子抓住無關緊要一樣。
胖子顯然也是一愣,因爲在我們看來,女人跟蹤我們應該是我們的敵人,被抓住應該會很驚恐的啊。
沒想到女人卻咧嘴一笑,轉向問我:“左佑,你很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
我不知道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倒是跟着問了句:“你會說嗎?”
“我是阿花!巫山村那個失蹤又回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