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天突然把槍拿出來對着我,嚇了我一跳,自從知道他們有槍我就察覺出汪洋做的生意可能不是什麼正規生意。現在又突然拿出槍來,我大驚難道汪洋做這麼多就是爲了殺我?
可爲什麼會這樣?
就因爲當初她離開我?
想想,也不對呀,汪洋不是會浪費氣力的人。
蔡和天把槍口擺弄了幾下,拉上槍栓,卻被張偉狠拍了下腦袋。“幹什麼呢,被人看到你腦袋不想要了。”
蔡和天被張偉一嚇,連忙點頭,唯唯諾諾的把槍收起來。
這兩人,明顯是以張偉馬首是瞻。
我鬆了口氣,真的是我多想了,對方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考慮人數太多,加上車裡有很多不能見光的東西,車隊專挑僻靜的山路走。一天下來,雖然車子避震效果不錯,依舊讓我腰痠背痛,苦不堪言。
我懷裡抱着兩個揹包,一個是我的,另一個則是胖子的。當我看到那揹包就會想起胖子,心中無奈,無需多言。
在遠離村莊的一小山包旁,我們的車隊停了下來。
張偉打量了眼夕陽,便招招手道:“今天就走到這了,晚上在這紮下營地,好好休息一下補充補充。等明天再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汪洋這是打算把車隊弄到巫山去,有些話想說,但想想她竟然把胖子丟下,也就說不出口了。
蔡和天已經跟着人去的搭帳篷。張偉又弄了點人去找吃的。留下我和他還留在車上。
張偉穿了身牛仔衣,從上衣的口袋摸出包大前門,遞給我一根。“抽嗎?”
我接過煙打着抽了口,煙霧順着食指和中指上升:“汪洋這次事情做的太絕了!”
張偉在隊伍裡有些特別,算是比較奇怪的一位,有權利,而且對老闆的事情也比較瞭解,這是凌駕於其他人之上的。
關於汪洋爲什麼要丟下胖子,我想,或許張偉會知道。
張偉也攥着菸頭抽了口,把煙噴在枯葉上:“老闆做事從來有她自己的原因,我們這些人也不好問,也不好說!不過像是今天這件事,我想了想,或許真的是做的有點過份了!”
意思也就是說,沒有理由。
談話一下子就變得沉重,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
抽完最後的一口煙,狠狠將菸頭踩在地上,就好像踩中了什麼人,那麼用力。
我轉身朝着分給自己的帳篷走去,張偉在後面喊:“或許,是小姐想甩掉後面的追兵吧!”
我一愣,剛想轉身去問問什麼情況,卻發現張偉已經走了。追兵?張偉的意思是說汪洋的隊伍被人跟着嗎?這樣一想我倒覺得很有這個可能,臉上的冷汗也跟着下來了。汪洋的車隊專門挑那種人跡罕至,又偏僻的馬路走,固然是爲了避開各級縣市的盤查,可像她這樣的也太小心翼翼,完全不是她以前敢打敢衝的性格。
看來有追兵這件事倒是很有可能。
在我們不遠處就有一個小型水庫,儲滿了水。水庫的水清澈,隱隱能夠看到底部。隊伍裡有人從水庫撈來魚蝦,點上篝火煮上,不一會就傳來了魚香味。
我們幾百號人圍成好幾堆坐下,在我身邊的是張偉、蔡和天等人。有人用魚湯下了麪條,我們吃着魚面,香氣四溢。
說實話,我和胖子兩人各準備了半個月的壓縮餅乾,就擔心一出發找不到吃飯的地路上會斷糧。可現在看來,我們這擔心根本就是多餘。
人多力量大,誰會想到我們在荒郊野外的第一餐會如此豐盛。
汪洋不知道爲什麼沒出來,由張偉端了碗麪送進去。
我們吃吃喝喝,周圍幾堆傳來了唱歌的聲音。這裡都是老爺們,唱的歌也很暴露,平時在外極難聽到的。
“愁緒”
“”
我們幾個聽到喉嚨癢癢,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提議了句,就也唱起歌來。
在我身邊的張偉要唱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我聽說過這個臺灣偶像組合,就帶頭鼓起掌來。
“來……盡情搖擺……”
想不到張偉矮壯矮壯的,嗓子卻清晰的很,讓人聽了後就忍不住鼓起掌來。
大家唱着,鬧着,氣氛一時間無比融洽。
我知道在到達巫山後這種和諧的夜晚可能就很難碰到了,心情一動,就也唱了首歌。林志穎的《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流行歌,可惜我嗓子沒張偉好,唱到最後有點唱不下去。
後來,有唱劉德華、黎明的,也有唱譚詠麟、張國榮的……
也不知道鬧了多久,今天一天折騰的夠嗆我有點犯困就先鑽進帳篷睡覺。由於人很多,張偉已經安排了人守夜,第一晚也輪不到我來守夜。
迷迷糊糊中,只覺當晚好像起了風,又聽到了雨打在帳篷上的聲音。
突然,我被一聲驚呼喊醒。
“啊!”
出事了!我一咕嚕爬起來,連忙把衣裳褲子套上,連頭髮都來不及整理跑出去。
只見此時在我們帳篷外已經聚集了好幾十個人,而且,隨着喊叫聲傳出,往這裡聚集的人會更多。張偉已經在了,見我出來跟我打了招呼。
此時,天邊一輪紅日一點一點的從地平線升出。顯然,昨夜的小雨並沒有影響今天的好天氣。
在我們昨晚瘋過的地方還能看到被踐踏的雜亂的地方,火堆也被雨衝滅了。
張偉悄悄對我說了句:“昨晚出大事了。”
我剛想問他發生了什麼,汪洋出來了。
清晨的汪洋也沒怎麼打扮,但她的底子在那,更有一種誘人魅力。她的眼睛略微紅腫,可能是由於第一次在野外露宿,沒怎麼睡好。
汪洋四周打量了眼,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周圍的人頓時嘰嘰喳喳起來。人多嘴雜的,還有一些人說的是方言,所以我也沒聽清楚到底說的是什麼。最後只得由汪洋給我總結了下,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
原來,昨晚大家鬧的太兇,守夜的十來個人就放鬆喝了點酒,守夜的時候也就沒那麼認真。誰知道當晚就被人鑽了孔子。
一個晚上,我們的裝備竟然全都不見了。
“什麼……”同時響起兩聲驚呼,一個是我,另一個則是林夜雨。
我們隊伍拿出來的裝備不多,但大都都是比較重要的東西。比如我的兩個揹包,比如其他人帶的食物和飲用水什麼的。最關鍵的是這裡面有我們的通訊設備,有收音機,還有一個電臺。是汪洋用來和總公司聯繫用的。
怎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全不翼而飛了?
“有發現什麼可疑腳印嗎?”我想起昨晚下了雨,想了想就問張偉。
張偉皺眉:“找過了,好像沒有。”
我沉吟,電臺那些東西可不輕,對方要在不知不覺中拿走也不容易。現在還不清楚是分一次拿還是多次拿走的。不過就算再鬆懈我們都是有人看守,並不是什麼想來就來的地方,所以我傾向於是一次拿走的。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從越野車搬出來的包裹少於也有五六十包。對方究竟出動了多少人才一次拿走了包裹?出動人多了,守夜人肯定會懷疑;人少了,又是怎麼把東西拿走的呢?
或許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東西並不一定是被拿走了,而是被藏在了什麼地方。
想通這一點,我忙問身邊的張偉:“安排人出去找了嗎?”
張偉點了點頭:“嗯嗯,已經有八十人分十隊出去找了。”
我沉吟聲:“我們也去!”
說完,也不管張偉怎麼想,第一個就走了出去。根據我的猜測,對方出動人員不多是絕對不會把包裹拿走的。所以我們需要在旁邊找找。
還沒走出多遠,突然就有人跑過來喊住我:“左老師,找到了,包裹找到了。”
我一喜,果然我猜的沒錯:“在哪裡找到的,快帶我去看看。”
對方卻有點躊躇,對我道:“那個……左老師你待會看到可不要急……”
我看這小子臉色不對,心道肯定是出事了,忙跑了出去。
可等我到了地方一看,頓時臉也不由拉扯下來,背後更是冒出一陣陣的寒意。
狠,對方太狠了!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把東西扔在這裡。
我看着汪洋帶來的人從水下撈起來的無線電,傳呼……從裡面還“呲呲”冒水出來,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
你說對方這擺明了要破壞我們的通訊設備嘛,不往山裡扔不往山洞藏的,他寧願跑個幾百米扔緊水庫。難道他不知道電子產品不防水的嗎?
汪洋正站在另一邊,見我到了後對我招招手。
“老同學你有什麼看法?”
我看衆人分工把從水底下撈上來的設備放在太陽底下曬,恐怕一時半會的也試不出東西會不會壞,不由道:“恐怕我們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已經安排下去中午才動身。”汪洋叱道:“別岔開話題,我是問你對於將我們設備扔入水裡的人,有什麼懷疑?”
聽此,我不由蹙眉,我們紮營是隨意爲之的,我們的路線也是任意走的。對方卻能像能預知般的在半夜出現在我們的營地,還拿走這麼多設備……
我沉吟片刻,緩緩道:“我們這羣人裡,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