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晴,你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嗎?”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身上的血紅裙子,變成了一套黑色的衣衫,人也由女人,變成了一個男人,就這般的,站立在了許慧晴的身前。聲音再次響起,傳入了許慧晴的耳朵。
“是,是你!”許慧晴聽清楚了這一句話語,身子狠狠一顫,臉色在這剎那間,也變得一片慘白,雙手下意識抓緊了被子。
“是我,乖女兒,你連爸爸的聲音都記不住了嗎?”身前的人繼續說着話,還擡起了腳步來,往前走了一步。
許慧晴看清楚了這人的臉頰,正是在自己的噩夢當中,在自己的幻境當中,永遠都是令自己感到畏懼的父親!
“爸!”許慧晴發出了一聲呼喚,聲音顫抖,一副不知所措。指甲在被了上劃過,越抓越緊,甚至,聽到了被子被她的手指甲抓過,所發出的響聲,似乎,這被子都快要被抓破了。
“乖女兒,你終於記起我了啊?太好了,太好了。”父親似乎是對於得到許慧晴的認可感到相當的開心,嘴裡邊發出一聲歡呼來,說着話,更是朝着許慧晴伸出了雙手,拍了拍,就似,就似之前的母親,對許慧晴所做的,完全一樣。
“走,走啊,你們爲什麼都要出現?離我遠點,我怕,我怕你們!”許慧晴大聲嚷嚷,說着話語,眼眶裡邊的淚水,更加不斷流了出來。
心中感到無比的悲哀,更是有着無盡的委屈。
父母是一個人心目當中最偉大的存在,是能夠帶給自己安全感,可以讓自己得到幸福的所在。可是,爲何到了自己這裡,父母反而是自己最大的噩夢?父母的每一次出現,都會令自己痛苦不堪?都會讓自己感到受傷?
“來吧,跟我走,我把你的媽媽帶走了,現在也把你帶走,這樣子,我們一家才能夠團聚。”父親站在那裡,並沒有放棄,繼續的說着話,再一次的,拍了拍雙手。將自己的雙手,朝着許慧晴揚了揚,一副邀請着許慧晴靠近的模樣。
“不,不要!”許慧晴感到快要崩潰了,父親的笑容對於她來說,反而是有着強大殺傷力,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父親的笑中,帶着的是令自己恐懼,讓自己不安的危險!看着父親的模樣,許慧晴說不盡的恨。
“別這樣不聽話,你媽媽還在等着你,等着我們一家團聚,來,來吧。”許慧晴的抗拒,似乎是讓父親感到相當生氣,嘴裡邊說着話,他居然邁開了步子,朝着許慧晴走了過來。
一步,
兩步,父親每走一步,都會讓許慧晴感受到危險的逼近,就會感覺到,身心深處,都有着一種不安,一種畏懼在肆意的涌動。
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幻境!
心底拼命的告誡着自己,可是,再多的訴說,也都沒有絲毫的作用,眼前的父親,是如此的真實。只是,許慧晴沒有想明白,爲何這一次看到的父母,身上的衣衫,與以前,都不相同呢?
父親大踏步的靠近,走到了許慧晴的身前站下,許慧晴這纔看到,父親身上的衣衫,哪裡是什麼黑色啊,根本就是衣服被血液染透,浸透了,現在,那原本不是黑色,都呈現出一種黑色了。
血腥的味道刺鼻之極,不斷的肆意涌入許慧晴的鼻孔,她看着眼前的父親,看着他那一張笑臉,本能的想要逃避。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夢,可是,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纔可以擺脫這一切。你們離開吧,好不好?你們走吧,別於出現在我的夢裡,我怕,我真的好怕!”許慧晴顫聲說着話,對着自己父親,苦苦哀求。
“怕什麼呢?走吧,我們一家三口是得團聚的,這樣子的天各一方,誰都會感到痛苦,這樣不好,真的不好!”隨着許慧晴的話語,父親卻伸出了手,一隻手落到了許慧晴的臉頰上,冰冷的,還是溼溼的。
許慧晴驚恐的望着父親那一隻手,那隻手上,沾着鮮血,而自己臉頰上溼溼的感覺,不正是這些鮮血嗎?
“不,不要,求求你,既然你還知道我們是一家三口,你已經傷害了母親,難道就不可以放過我嗎?”許慧晴伸出手來,在自己臉頰上擦了擦,鮮血染在了手上,看上去,血紅刺眼,腥味撲鼻。許慧晴苦苦哀求,面對着自己的夢境,卻無力應付。
這,也算是一種自己被自己打敗嗎?
“是啊,我已經把你母親給送了過去,現在,也應該把你帶過去了,這樣子,我們纔可以一家團聚啊。明白嗎?乖女兒!”父親再次開口,話語聲聲中,他似乎反而是顯得相當誠懇。
開口說着話,雙手,就要去抓住許慧晴的手。驚恐當中,許慧晴嘴裡邊發出一聲驚呼,手推出,一把將父親探過來的手給推開。
“不!我不要!你有一個爲人夫,爲人父的樣子嗎?你殺了我的母親,奪走了她的性命,更是把我的幸福也給拿走了。我們愛原本應該是幸福的,應該是很完美的。但是,你的做法,將這一切都給破壞了,把這一切都給毀滅了
!我恨你,恨你!”
許慧晴大聲嚷嚷着,毫不客氣的表達着自己內心當中不滿,表達着自己的憤怒,揚起了頭來,瞪視着父親,大聲咆哮,將自己內心當中的不滿,完全而徹底表達出來。
這是許慧晴第一次表達出自己內心當中的恨意,就算是在幻境當中,也是許慧晴第一次說出這些話語。她怒視着父親,這些年來的壓抑,終於是得到了爆發。痛苦的發泄,並沒有能夠給自己帶來美好的感覺,有的,是那一種痛苦,正在撕碎着自己的骨髓,將一切的痛苦與難受,完全的融入到身心深處,讓自己,更加的難受。
“原來,你這麼討厭我?”聽到了許慧晴的話,父親爲之一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許慧晴。
“是,對,我不僅討厭你,我還痛恨你!我不想要看到你,你別想我會和你走,我知道你想要殺我,當年如果不是母親,我也死了。到了現在,你都還不放過我嗎?你還要害我到什麼時候?”許慧晴大聲嚷嚷着,將自己內心當中的痛苦與屈辱,完全的表露了出來。
話語聲聲,淚水悽悽,許慧晴雙手終於將被子抓破,破碎聲中,許慧晴的內心堅強,徹底的消失,完全而無助的鬆懈開來,痛苦哭泣,難受之極。
“好吧,你不想要看到我,那麼,你看,這樣子,你會喜歡不?你會跟我走嗎?”許慧晴的哭泣聲中,她又一次的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鍾伯?”許慧晴的雙眼帶着淚水,聽到這聲音後她擡起了頭來,朝着眼前望去。聲音,是鍾伯的聲音,爲何,在自己的夢境當中,鍾伯也出現了呢?
“是我,慧晴,你別怕,來,鍾伯帶你離開這裡。”面前,出現了鍾伯那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頰,微笑中,鍾伯朝着許慧晴伸出了手。
“鍾伯,你怎麼會出現?”許慧晴望着鍾伯,內心當中,充滿着不解。
看了看鐘伯伸出來的手,許慧晴眼睛瞪得大大的,鍾伯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的,也是那一件,沾滿了血液,而呈現出黑色的衣衫!
“我爲了來帶你走啊,走吧,走吧。”鍾伯催促起來,手朝着許慧晴抓來。
“不要!”許慧晴的口中發出一聲尖叫,狠狠將鍾伯的手給推開。隨着這一動作,鍾伯的手被摔回去,啪的一聲,撞在了他自己身上。
許慧晴一聲尖叫,因爲在這時候,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四散開來,再一看鐘伯,他的臉頰上,沾滿了血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