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晴!”沒聽到女兒離去的腳步聲,許新強擡起了頭來,看到許慧晴站在身邊,一臉欣喜,激動的說着話。
“閉嘴!我不想聽到你叫我!”許慧晴聽到父親的話語,開口憤怒的喝斥,打斷了許新強的話。
許新強被女兒這麼一番喝斥,他低下了頭,帶着惶然,內心當中的愧疚,讓他面對着許慧晴的時候,感到無比的自卑。當年的事情,不論如何,也怪不到女兒的身上來。
這些年來,每當許新強想起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想起自己提着鮮血淋漓的尖刀,朝着女兒走去時候的情形,他都恨不得當時那柄刀,是捅入了自己的胸膛。
一時之間,房間裡邊就冷清了下來,許慧晴和許新強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一個站立着,瞪大着一雙眼睛,恨恨的瞪視着自己的父親。另一個,坐在椅子上,卻恍恍不安,不知所措,更是不敢擡頭看自己女兒一眼。
屋子裡的空氣,在這時候更也是已經凝固了一般,顯得沉重之極。許慧晴看着自己的父親,就這樣站立着,漸漸的,兩行熱淚沿着她的臉頰滾滾而下,沿着她的臉頰,滴落了下來。當年的事情,究竟爲何會發生,許慧晴早已經不清楚,或者,當初她都不知道吧。只是,父親手中刀刺破母親胸膛,鮮血涌出的情形,還有父親提着帶血尖刀,朝着自己追來的情形,許慧晴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切,也都是成爲了許慧晴噩夢的來源。
當初如若不是拼死相護,也許,自己早已經是變成了父親刀下的亡魂吧。可是,那樣一來,也可以與母親相伴了,再也不必獨自的活在這世上,去承受着這痛苦的一切吧?
“你,還好嗎?”許慧晴終於開了口,嘴裡邊幽幽的說出了一句話語。
許新強一臉震驚的擡起了頭,臉頰上,也帶着一絲的欣喜,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句話語來。
在他看來,許慧晴應該是將自己怒罵一頓,或者就算是動手打自己一頓,這都是應該的。但是,許慧晴並沒有如此做,在她的嘴裡邊,居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這是許新強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的。
其實,不只是許新強,就連許慧晴自己,
也都是對此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之間冒出這樣一句話語來了呢?自己不是痛恨他,恨之入骨嗎?怎麼會,這樣對他說話?
“好,我很好!”許新強顫聲迴應着,雙腿顫抖着,站起了身來,看着身前的女兒,他嘴脣顫抖,眼睛裡邊,淚水涌動着,無法忍住,漸漸的滴落了出來。
“你,唉!”許慧晴開了口,可是,說到這裡,卻又是一聲長嘆,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與眼前的父親交流。
許新強的身高應該是要比許慧晴高上一截的,可是,此時的他身形微鞠着,比起許慧晴來,明顯的要矮上了一截,這樣的情形,看得許慧晴心裡邊,又是一陣心酸。
“對不起!”就在許慧晴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與父親交流的時候,許新強卻突然之間就跪了下來,隨着他下跪的撲通一聲響中,許新強低下了頭,嘴時邊帶着泣然,對着許慧晴開了口。
“你,你這是怎麼了?起來啊!”許慧晴不知所措,趕緊伸出手拉着許新強,努力間,想要將他給拉起來。
只是,不論許慧晴有多用力,許新強就是堅持着,不願意起身,力氣對比之下,許慧晴哪裡是許新強的對手。兩人就這樣的僵持着,對峙着。
“對不起,對不起,慧晴,是我對不起你,還有,還有你的母親。我錯了,真的錯了!”許新強堅持的跑在地上,開口說着話,而隨着他嘴裡邊的話語聲,他的泣然聲,也變得更加強烈。
“唉!”許慧晴長長一聲嘆息,當初的事情,要讓她選擇原諒,是不太可能的。在這一件事情上,許慧晴知道自己內心當中的想法,也明白,自己就算是父親再說些什麼,都不可能真正的去原諒了他的。
“我不想我原諒我,當初就是我所犯下的罪,是我錯了。”許新強一聲聲的說着話,卻並沒有乞求原諒,父母二人就這樣的互相手抓着對方,沒有一丁點兒鬆開的意思。
“好啦,都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並且,那些事情也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什麼原諒不原諒,什麼都不重要了。”許慧晴輕輕一嘆,在這一件事情上,她發現自己的內心,不論如何的變化,都是
不可能原諒父親的,痛就是痛了,恨也就是恨了,想要去改變,哪裡有可能?
“真的?真的不可以原諒我嗎?我已經知道錯了,別再這樣敵對我,好不好?”聽到許慧晴的話,許新強擡起了頭來,滿臉的淚水,臉頰上,寫滿的是委屈。“都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主動來看看我,你對我一直都是恨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還不可以嗎?”
許新強說着話,他的淚水更加瘋狂的涌了出來,沿着臉頰,肆意的掉落,沾染到許慧晴和他兩人的手上,身上,到處都是。
許慧晴看着這樣的父親,心裡邊,莫名生出一絲的煩躁和不滿來,雙手用力,由許新強的手中掙脫出來,一雙眼睛,瞪視着許新強,眼眸裡邊,帶着恨意。
“夠了, 我能來看你,已經是很對得起你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許慧晴大聲的喝斥着,話語聲中,連她自己的聲音,都已經有些變形,似乎,已然不再是她的聲音了。
“我苦苦哀求了,已經求你原諒了,你怎麼還要這樣對我?是不是,是不是非得要我死在你的眼前,你纔會選擇原諒我?”許慧晴的話音一落,許新強再次開口,泣然淚下,雙手將許慧晴的手緊緊拽住,用力間,更是想要靠近。
“原諒你?好,就如你所說的,你死吧,死在我的眼前,就似她一樣,死在我的眼前,我就選擇原諒你!”許慧晴再次開口,喝斥聲中,一隻手憤然的怒指向許新強,帶着暴怒的不滿。
“好,好,我死!”許新強聽到許慧晴這麼一說,嘴脣再次顫抖着,說話間,鬆開了許慧晴的手,“如果死亡可以讓你原諒,我就死吧!”
許新強說完這一句話,擡起頭來,望着許慧晴,似乎是想要看個清楚。而就在他望向許慧晴之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瞪視着眼前的許慧晴,再一次的,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
“你?你回來了?當年我殺你,是你逼人太甚,是你有錯在先啊!我,我只是殺紅了眼,纔會追殺孩子,我錯了,我錯了,可是,你也不必由地下上來啊,我求你了,你原諒我,原諒我吧!”許新強嘴裡邊說着話,莫名的就朝着許慧晴不斷的磕起了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