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離開了,屋子裡邊就只是剩下了許慧晴和許新強父女二人,兩人都坐在餐桌邊,隔桌相望,兩人卻也都感覺到了尷尬,在這時候,完全的是顯得不知所措。
“我。”許新強張了張嘴,剛說出一個字,許慧晴卻馬上就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許慧晴說完話,轉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呼!”許慧晴背靠在房門上,長長吐了一口氣息,她對於剛纔與父親相處時候的情形,真正的是感到好生尷尬,好生無力。
原本在自己心裡邊,一直處於自己痛恨之極的地位,現在卻又要強迫自己去改變,甚至是要去與他好生相處,非得要擺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樣來,這,恐怕是怎麼都沒有可能的吧。許慧晴輕輕搖了搖頭,現在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自己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了吧。
媽媽,如果我真正的會有原諒他的那一天,你會不會恨我呢?
許慧晴依着房門,開口輕聲的呢喃着,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許慧晴的內心當中,有着的依然是那濃濃的悲哀。
“對,我是恨他的,我不可能輕易就與他和好,他害了媽媽,也害了我,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以輕易的得到原諒?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的!他就應該是被詛咒,他的淚水,都是鱷魚的眼淚,不值得同情的!”
許慧晴堅定的對自己說着話,在心裡邊,將對於父親的關係,徹底的做出了一個定位,現在這樣,只是對於一個年老陌生人的相處,並不是原諒,對,就是這樣,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許慧晴不斷的告誡着自己,在心裡邊將自己與父親現在的這一種相處情形,做出了一個自認爲最恰當的定位。其實,許慧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般的這種行爲,只是爲了對於自我的一種安慰,只是讓自己,在這些個時候裡邊,可以有着一種不會因爲與父親相處,而對於母親的愧疚而已。
許新強看着女兒緊閉的房門,久久之後,嘴裡邊發出一長長嘆息
,走回到了桌邊,踉蹌坐下,想着與女兒間的着關係,非但是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是越來越難以相處,這樣折情形,讓許新強的心頭,又如何的不感到難受呢?
“慧晴,我的好女兒,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沒有殺你母親的意思,我更沒有殺你心。你的母親是我最愛的女人,你是我們的寶貝,我又怎麼會親手毀了自己的一切呢?
許新強無力的說着話語,心裡邊感到痛楚而難受。可是,卻又無力而爲,這些事情,別說想要讓許慧晴相信,許新強知道,就算是自己,都不會輕易相信這樣的解釋。當初,在他清晰的時候,當看到自己手中拿着刀,而妻子倒在血泊當中,自己滿身鮮血的時候,許新強同樣的是無法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時的他,是徹底的崩潰了的,所以後來衝上來的人們在揍他,抓他的時候,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就似乎是一個木偶一般,任由別人的處置。
房屋的大門被推開,剛纔阿蘭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鎖門。這時候,她再次的回來,小心翼翼的探了一個腦袋進來,卻將雙手藏在門後。
“爺爺,姐姐呢?”阿蘭並沒有看到許慧晴,只看到許新強一個人坐在那裡,感到了一絲的畏懼,小心翼翼的問着許新強。
“她在房間裡,小妹妹,你找她嗎?”許新強微笑着對阿蘭說着話,他看得出來,許慧晴是一個善良的女孩,而她對於阿蘭,是一種同情。
也許,自己表現得好些,讓看到自己其實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是不是就會有着讓女兒諒解的機會呢?只要是得到女兒的諒解,生命當中的最後一段時間裡邊,有着女兒的陪伴,那當然就是幸福的了啊。
“我不找她,我找姐姐。”阿蘭聽到許新強的問話,卻是一臉緊張的回答着在,一句話,半許新強都給逗笑了。
只是,許新強的心裡邊也感到了一陣的悲哀,阿蘭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因爲,她的神經有問題。可是,自己的女兒在最天真,最需要父愛的時候,自己卻並沒有在她的身
邊。並且,還是因爲自己,給女兒的生命當中,帶去了她無法承受的苦難,這,豈不就是自己的罪過嗎?
“進來吧,姐姐在裡邊。”許新強心中想着與女兒的事情,帶着微笑,對阿蘭說着話。
“不要,姐姐不在,你是壞人,我不進來,你會給我餅乾吃,你會害我的!”聽到許新強的話,阿蘭馬上一臉戒備的回答着,表達着自己對於許新強的不滿。
“怎麼會呢,剛纔你吃的東西,可是我做的啊。”許新強將阿蘭當成了一個小孩子,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得和善些,希望用這樣的方法,可以去與阿蘭靠近,也許,這樣子一來,就可以學得與女兒相處的方法吧?
“纔不是呢,東西是姐姐做的,不是你做的,你是壞人,姐姐是好人。”讓許新強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話音一落之際,阿蘭卻馬上出口否認,並且,露出一副對於他十分不滿的神情來。
“我也是好人,我是姐姐的爸爸,你說是不是好人呢?”許新強皺了皺眉頭,被阿蘭如此的否定,這讓他感到很失落,被女兒否定,已經是讓他痛苦莫名的了,現在一個神經有問題的女孩都對自己不滿,這讓許新強真正的是有着一種崩潰的感覺了。
我真不是壞人,當年的事情我更無辜,我沒有了家,連孩子都不親近我,我還沒有了自由,這些,我又能夠找誰訴說?
“你不是,你纔不會是姐姐的爸爸呢,你這麼壞,姐姐那麼好!”阿蘭看着許新強,盯着他的一頭白髮,還有那滿臉似犁出來的皺紋,不滿的說着話。
“我怎麼會不是好人了?我哪裡不是好人了?我就是,我就是!”內心當中的鬱悶,充斥着許新強的胸膛,隨着阿蘭的話語,他大聲喝斥着,用着這樣的方式,去表達着自己的憤怒與不滿。
殺妻的事情,徹底改變了許新強的一生,這一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卻是怎麼都沒有辦法說得清楚的,當年那些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得清楚,可是,心中始終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會親手,殺掉了自己的愛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