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是美女 040 黑道梟雄
王山又喝了一口水,說:“陸雲飛這個名字你可能沒聽過,但是在黑道上,幾乎是教父級的人物。”
易小刀說:“他果然是黑社會的?”
王山點點頭,繼續說:“二十年前,南華市剛剛劃爲經濟特區的時候,陸雲飛就從臺灣來到了南華,成立了飛鷹幫,他帶着一班兄弟四處拼殺,不僅打架兇猛,頭腦也很聰明,屬於那種有勇有謀的梟雄。不到半年,就成爲南華的黑道大哥,飛鷹幫也成了南華市最大的黑幫,控制了南華市三分之二的地下賭場、KTV、夜總會,當然還涉及了走私、毒品和色情行業。但是陸雲飛很聰明,飛鷹幫一步步發展壯大,他開始抽調資金轉入金融行業,做起了正當生意。並且逐步把所有的黑錢都洗白,讓原來的黑道產業慢慢萎縮。”
聽到這裡,易小刀明白了陸丹丹說話爲什麼那麼嗲,那是她老爸遺傳給她的臺灣腔。但是易小刀更感到吃驚的是陸雲飛的激流勇退,在黑道生意正火的時候,陸雲飛轉做正當生意,這大概是當時還在努力壯大的小黑幫怎麼也想不到的。
王山自顧自地繼續說:“事實證明陸雲飛的高瞻遠矚。八年前,南華市逐步成爲國際化的大城市,但是黑道猖獗嚴重影響了南華市的國際形象。於是,警方開始從全國各地抽調警力,甚至聘請了國際反黑專家,準備對南華市的黑幫進行大清剿。幾乎就在一夜之間,警方掃蕩了所有的黑幫組織,很多黑幫頃刻消失,剩下的一些大幫會也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所以你看到牛壽通一句話就能鎮住所有人。”
易小刀說:“那飛鷹幫沒事?”
王山搖搖頭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飛鷹幫從此消失了。但它消失的只是一個空殼,所有的資金早就轉入了陸雲飛的金融領域,陸雲飛也由此徹底洗底。沒有人知道陸雲飛從黑道賺了多少錢,大家只知道南華市沒有陸雲飛辦不到的事,有人說如果陸雲飛撤走所有的資金,那麼南華市有一半的銀行要關門。”
易小刀說:“既然陸雲飛已經洗底,他在黑道還有那麼大的勢力?”他心裡也豁然開朗,原來陸丹丹的家底已經雄厚到這種地步。
王山說:“陸雲飛有的是錢,有錢就可以調動一切黑道勢力。他現在不在黑道,但黑道不得不聽他的。”
易小刀說:“可是這些和我並沒有關係。”
王山說:“這就是我下面要說的。陸雲飛這麼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你,我看並不是因爲他信任你,而是另有所圖。”
易小刀說:“我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做?”
王山說:“這個就只有陸雲飛自己知道了。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想惹麻煩,最好,還是少和陸丹丹交往。”
易小刀說:“我和她本來就很少交往。”
正說着,沙發上的陸丹丹嚶嚀一聲,翻了一個身。
王山說:“你自己好自爲之。我走了。”
易小刀說:“我知道。”
送走王山,易小刀看看錶,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如果不趕緊把陸丹丹送回家,十二點前就趕不上去酒店接宋曉藝了。
陸丹丹翻了個身,但人還沒醒,易小刀只好先出去找陸家的司機,再回來把陸丹丹抱出去。易小刀在大堂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司機,又去停車場找,但陸丹丹的那輛白色寶馬竟然不見了,原來的車位上停着一輛紅色法拉利。易小刀確認沒有記錯地方,來的時候他一路走過去,哪個車位停着什麼車,他基本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車牌號都能記住,但他還是不放心,怕自己在酒吧時間長了,記憶力下降,又在停車場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那輛寶馬。
回到酒吧大堂,易小刀抓住一個服務生:“看到陸小姐的司機沒有?”
服務生剛巧又是一開始給他倒水的那個,一邊回憶一邊說:“好像是跟陸老闆一起走了。”
易小刀說:“走了?”
服務生說:“對,走了,我好像聽到陸老闆叫他去安排什麼人手。”
易小刀想不通陸雲飛把陸丹丹的司機打發去幹什麼,跟服務生道謝之後,只好回了包廂。
沒有車,易小刀肯定沒法把陸丹丹送回去,他根本就不知道陸丹丹家在哪裡。這個陸雲飛不是存心讓易小刀把女兒帶回自己家嗎?怎麼會有這種禽獸父親呢?不可能。易小刀停止了胡思亂想,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陸丹丹正確地送回家吧。
他想到王山應該還沒走多遠,就給王山打了個電話。
“王總,你到哪裡了?”易小刀很不好意思地問。
“我在濱河路上。有什麼事?”王山說。
濱河路離酒吧已經好幾公里了,而且因爲是環城高速路,掉頭也得找立交橋。
易小刀說:“那算了,我另外想辦法。”
沒想到王山到很熱情地說:“沒關係,有事儘管說。”
老闆都發話了,易小刀也只好不客氣地說:“是這樣的。陸丹丹到現在都還沒醒,她家的司機又有事先回去了,我不知道她家住哪裡,你能不能幫忙送我們一下?”
易小刀沒敢想王山會幫他這種垃圾忙,但是王山竟然很爽快就答應了,說:“好,我馬上回頭,你在酒吧門口等我。”
放下電話,易小刀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個老闆竟然對一個下屬這麼熱情,大半夜地特地開車來接他?這說出去誰能信?
但不信歸不信,事情還真不是開玩笑。易小刀給陸丹丹洗了把臉,希望她在到家之前能醒過來,然後在沙發的角落裡找到陸丹丹的包,把陸丹丹橫着給抱了出來。因爲之前的一番吵鬧,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談得投機的人還在繼續喝酒外,大堂基本都空了。易小刀抱着陸丹丹走出來,也沒幾個人注意到,否則這陸家大小姐給一個陌生男人抱走了,說不定就得上明天的報紙。
陸丹丹看起來不算高大,但體重足足有九十多斤,易小刀臂力不差,但抱到酒吧門口時,也感覺有點手痠。
剛剛站定,一輛黑色凱迪拉克從入口處開過來,吱的一聲停在易小刀面前。
王山從後座上走下來,說:“來,上車。”一邊把着車門,一邊還用手護着車門框。
易小刀把陸丹丹塞進後座,說:“謝謝。”
王山說:“你們坐後座,我坐前面去。”說着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座。
易小刀關好車門,從另一邊也上了車,凱迪拉克慢慢駛出了黑玫瑰酒吧的停車場。
“王總,真是太謝謝你了。”扶着陸丹丹靠在座位上,易小刀說。
“沒事,我也不趕時間。”王山從後視鏡裡看着他說,“不過我也只知道陸雲飛住的小區,具體樓號我也不知道。”
“到時問問保安應該就知道了。”易小刀說。
凱迪拉克駛過一條減速帶,稍稍顛了一下,陸丹丹應聲而倒,整個上半身歪倒在易小刀的腿上。易小刀想把她扶起來,但是陸丹丹渾身軟綿綿的,扶都扶不起來。
易小刀的臉在黑暗中不禁紅了一下,王山適時地將目光投向前面的路面,沒有說話。
凱迪拉克駛上了濱河路,易小刀感覺一股平穩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推向靠背,看了一眼窗外,從飛速後退的路燈杆就可以看出來,車速至少在一百公里以上了。凱迪拉克不愧是頂級名車,加速不僅異常迅速,而且加速過程中,車身連一點抖動都沒有。
過了好一陣,王山突然說:“小刀,我想請你幫一個忙,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易小刀說:“不知王總有什麼吩咐?”
王山說:“我還是希望你到我身邊來做保鏢。”不等易小刀說話,王山跟着解釋說,“我雖然不跟黑道交往,但做生意,難免會得罪一些人,有些人可能就有黑道背景。今天你也看到了,黑熊那個瘋狗,是有仇必報,今天之後,我也得加倍小心了。我想,以你的身手,只要你在我身邊,黑熊就肯定討不到好處。”
易小刀沒有馬上接話,倒不是他在考慮是不是答應王山,他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做誰的保鏢的,他只是在想怎麼開口拒絕,可以給王山留點面子。
王山說完話就在等着易小刀的回答,易小刀沉默了一會兒,不得不開口,說:“王總,以我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足對抗黑熊的黑幫勢力。我能保你一次,保不了一萬次。你跟黑熊的過節,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化解吧。王總既然不想和黑道搭上關係,那就只有藉助警察的力量,也只有警方也能保護你的安全。”
王山一聽就明白易小刀的意思,不禁非常失望,無奈說:“我跟黑熊的賬,不是那麼容易算得清的,報警根本解決不了辦法。他不是求財,求財的話我可以給他,他是想取代億科在南華的龍頭地位。億科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得向董事會交待,集團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董事會做出的,我只不過是代爲宣佈罷了。我雖然擁有集團30%的股權,身爲董事長,但如果其他董事抽走所有資金,億科一夜之間就會破產。”
易小刀暗暗點頭,他理解王山的處境,自己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脅,但也不能讓步,一旦他對黑熊做出讓步,損害了其他董事的利益,那麼等待他的就是破產倒閉。
易小刀知道王山這樣跟他掏心窩子說話,是對他的信任,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拒絕王山。
“王總,”易小刀吸了口氣,說,“你的處境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不能答應你,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你也不能獨自和黑熊抗爭,應該和董事會商量,想出解決的辦法。”
王山沒有回話,易小刀只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