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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蘭臺冷笑一聲,十八房姨太太,倒跟自己重生前是一個名分呢見祝蘭臺不語,言氏以爲她動了心思,便又勸道:“雖然是十八房姨太太,但那王員外富甲一方,肯定不會虧待了你的。而且那王員外已經年屆六旬,你過去若是生個一男半女的,將來那老傢伙兩腿兒一蹬,你還怕撈不到遺產嗎?”
竟然還是年屆六旬、行將就木……祝蘭臺只覺得悲哀,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難道自己都逃不開這樣的命運嗎?
不既然重生了,那自己就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打定主意,祝蘭臺冷冷地盯着言氏,直到言氏心底發毛、眼神躲閃,祝蘭臺才一字一字地清冷地說:“你給我聽好了,這句話我只說一次,我不嫁”
說完,也不管言氏臉上精彩的變幻,祝蘭臺昂首闊步地走開了,任由言氏跟瘋婆子一樣地在街上詈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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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崇眉頭緊蹙,深潭似的眸子裡充滿了戾氣,“你說,有人當街逼婚,讓祝姑娘嫁給一個老翁做十八姨太?”
報信的小廝點點頭,說:“那婦人是祝姑娘的嫂子,這次從長安大老遠地趕來,應該就是爲了讓祝姑娘再嫁。還有,就是想借由常先生,跟鳳家搭上線。”
“常先生啊……”鳳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好了,你對祝姑娘的保護就到今天爲止。對了,幫我把芸姑叫進來,我有事要拜託她。”
那小廝恭敬地退了出去,不一會,談芸姑就走了進來。
“主公,你找我有事?”對於鳳崇竟然會找自己,談芸姑有些驚訝,畢竟她平日裡不是在繡房,就是在鳳雲天跟前伺候,很少見到這位鳳家的家主。
“如果讓你去當媒婆,可以嗎?”鳳崇微笑道,神情裡充滿了愉悅。
“嗯?”談芸姑不過一瞬間的愣神,很快便微笑着走了出去,一路狂奔到了棲霞院。
棲霞院裡,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侍弄院子裡的月桂樹,一手託着鋪着細細的絹紗托盤,一手輕輕地將香氣撲鼻的桂花搖落下來,鋪展在絹紗上。
“怎麼,這麼慌慌張張地跑來?”白衣男子沒有回頭,只是神情有些虔誠地注視着眼前金黃的桂花,輕聲問,聲音像是來自雲端一般,有些飄渺。
談芸姑有些興奮地說:“三爺,家主說是要我去當媒婆呢”
搖晃月桂樹的手一頓,有幾朵桂花因突如其來的撤力飛落到了絹紗托盤外,只見白衣男子一個漂亮利索的旋轉自牆上躍下,端着托盤的手一伸,那幾朵花瓣穩穩地落在細細的絹紗上。
“當媒婆呵,他說是當誰的媒婆了嗎?”白衣男子轉過頭來,兩眉斜飛入鬢,一雙半眯着地眸子盪漾着閒散的情思,似乎談芸姑的話不過讓他怔住了剛纔的一剎那而已。
見此,談芸姑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神色,她喜歡這樣的鳳雲天,與世無爭,神情蕭散,就像是天邊的那朵雲,似乎伸手就可以觸到,卻隔着天涯海角。但是,雖然認清楚眼前這人的脾性,談芸姑卻依舊癡迷,只因爲中毒太深,怎麼也放不下了。
自動自發地上前接過鳳雲天手裡的托盤,談芸姑笑道:“我見家主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應該是給他自己說媒吧。而且,前些日子三爺不是還說,家主找到了那個失蹤的祝姑娘很高興嗎。這次應該是向那祝姑娘提親吧?”
鳳雲天神情依舊淡然,但是眼眸裡的那抹欣慰還是被談芸姑捕捉到了。到底是疼愛鳳崇的叔父,一向淡於情事的侄兒想要成親,鳳雲天怎麼可能不高興。不待鳳雲天吩咐,談芸姑就歡歡喜喜地跑出去,還不忘回頭道:“三爺,我這就去準備,你放心好了”
在鳳雲天看不見的地方,談芸姑潸然淚下,這世上,最瞭解鳳雲天莫過於自己,可是鳳雲天的心,卻跟隨那個人,永遠地離開了人世。也罷,反正自己還陪着他,這不是很好嗎?談芸姑勉強自己開心起來,認真地去準備人生的第一次當媒婆。
因爲是準備鳳崇的婚事,談芸姑做的很仔細,不論是問名的禮節還是納聘的禮數等等,都一一過問,準備周全。雖然鳳崇從來沒有跟談芸姑說過是他成親,但是跟隨鳳雲天多年,對於鳳雲天疼愛至深的侄兒鳳崇的心思,她還是摸得清楚的。
不過是三五日的光景,談芸姑就將一切在暗中準備妥當,只等鳳崇一聲令下,就去稟報前任的鳳氏家主——鳳崇的父親鳳在天和母親蘭採兒二人。
談芸姑在緊鑼密鼓地張羅着鳳崇的婚事,常然和祝文怡也在千方百計地讓常伽藍迎娶祝蘭臺。
面對特地將祝蘭臺支開的常然和祝文怡,常伽藍無奈地笑了。他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父母特地將自己叫到僻靜處,不停地給自己灌輸迎娶祝蘭臺的念頭。常伽藍很清楚祝蘭臺的處境,也看不慣祝良武和言氏逼婚的做法,但是他自小厭棄凡俗,想要將一生奉獻給佛祖,對於兒女私情從未上過心。雖然祝蘭臺在常伽藍心裡是特別的,是一個可以跟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但是要談婚論嫁,常伽藍還是覺得有些勉強,甚至是可笑。
常然還能在一次次地挫折面前保持面子上的淡定,祝文怡卻沉不住氣了,有些惱怒地質問常伽藍:“你今兒也別拿佛祖來搪塞我你只說一句,到底要不要去蘭妞?”
雖然不想惹祝文怡不高興,但是常伽藍也不願意將自己的一生就這麼糟蹋在塵世裡,埋沒在那些浮雲一般的情情愛愛裡,所以,即使不忍心,常伽藍還是堅決地搖頭:“娘,不論你問多少次,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不願意。”
祝文怡見常伽藍如此決絕,差點沒氣背過去。祝文怡的心底,祝蘭臺這個苦命的侄女跟自己分外和緣,倒比一離開就是六年之久的兒子還要親近一些。因此,見常伽藍絲毫沒有還轉餘地地拒絕,祝文怡大怒道:“你說,你是不是嫌棄蘭妞嫁過人,配不上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至真大師?”
常然微微皺眉,覺得祝文怡這話有些過火了。知子莫若父,雖然對於常伽藍堅決拒絕迎娶祝蘭臺的事也很生氣,但是常然卻很清楚,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不會因爲祝蘭臺不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就拒絕娶她。
眼見着母子倆僵持不下,常然只得開口道:“我看武兒夫婦倒不急着回長安,這日子長着呢,未必蘭妞就要被逼回去嫁給那個王員外。再說了,畢竟咱們不是蘭妞的父母,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在武兒夫婦面前,還不能越俎代庖地決定蘭妞的未來。”
祝文怡惱了,被常伽藍頂撞的火氣全部撒在常然身上,上前揪住常然的衣領哭鬧道:“你又不是沒見到武兒夫妻倆的尖酸刻薄,恨不得把蘭妞賣了來賺銀子,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我知道你們老常家的兒子是孩子,要尊重,那我們祝家的姑娘就不是孩子了嗎?就不值得細心疼愛了嗎?這樣的話,我們過着還有什麼意思?乾脆,我跟蘭妞娘倆都離開,你們父子倆就稱心如意了”
這麼說着,祝文怡就要往外面衝,嚇得常然趕緊上前想拉住。奈何祝文怡鐵了心地要大鬧一場,藉機讓常伽藍同意迎娶祝蘭臺,一時間夫妻兩人便撕扯起來,倒是害得常伽藍手足無措地站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門被人“嘎吱——”一聲推開了,看着外面的站立的俏麗身影,屋內的三個人頓時石化。
寂靜,籠罩着四個人,只聽得見砰砰的心跳聲。
還是祝文怡最先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舔舔脣,聲音有些乾澀地問:“蘭妞,你,你怎麼來了?還是,出了什麼事?”祝文怡問的小心翼翼,不知道祝蘭臺在外面站了多久,又聽了多久。
祝蘭臺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看祝文怡,又看看常伽藍。
常伽藍只覺得那一雙蒙着水霧的杏眸分外地明亮,燒灼着自己的內心,竟然漸漸地不敢直視祝蘭臺的眼睛。常伽藍怕,怕自己的話傷到祝蘭臺,他其實不是嫌棄祝蘭臺,只是沒準備好接受一個人深入地插足自己的生活,沒準備好在佛祖在妻兒之間作出選擇。
多情曾恐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什麼什麼事?”祝蘭臺眸子裡全是迷茫和不解,見衆人莫名地都鬆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我只是將表哥翻譯的佛經謄寫完了,想來問問表哥接下來要做什麼。怎麼,還是你們有事?”
關鍵時刻,還是常然出來解圍:“哦,有一點事,在跟伽藍說起一些學堂的事,想讓他幫忙拿個主意。”
“哦,這樣啊。”祝蘭臺微微一笑,有些調皮地眨眨眼,像是要將那些灑在羽睫陽光抖落一般,笑說:“那你們慢慢聊,我正好偷偷懶”說完,祝蘭臺像一隻輕巧的小鹿跳開了。
只是,誰也沒有看到,在轉身的一剎那,祝蘭臺長長的羽睫垂下,遮住了眸子裡的光彩。
果然,自己給姑媽一家帶了巨大的難題了嗎
祝蘭臺不怪常伽藍,只是聽到常伽藍堅定不移的拒絕,有些失落,有些自我厭棄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