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晨曦的心事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陳曉柔迎來了自己的歷史最高分,正當她沉浸在“考得不錯”的喜悅中時,萬誠拿出來一張文理分科的班級表:“同學們,我手上拿的是文理分科的班級表,從今以後我們班一些選擇了理科的學生們將要離開我們了,我們班被劃分爲了文科班,在這裡我念一下理科分班的結果。”

陳曉柔的心突然跳的飛快,萬誠首先念的是二班的名單,很快曉柔便聽到了晨曦的名字,她在心裡不停地默唸着自己的名字,直到萬誠說:“好了,接下來是高二四班的名單陳曉柔”

陳曉柔感覺自己的世界似乎坍塌了,她努力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沒能和晨曦一個班,後來萬誠唸了很多名字,陳曉柔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已經考得不錯了,爲什麼還是進不去重點班。直到後來萬誠說:“同學們,這次的理科分班是按照這一個學期來四次考試的平均成績來劃分的,所以有的同學可能這四次來只有一次考得非常好卻沒能進二班。還有我要特別表揚一下我們班的陳曉柔同學,這次進步很大,老師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啊。”

同學們都對陳曉柔投來羨慕的目光,曉柔努力地擠出一個笑,表達自己的“開心”。

“另外,蘇俊同學,你到辦公室來一下,老師有話要和你聊聊,其他人都散了吧。”

此時的曉柔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終於領悟到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樣的道理,這一切讓她太難以接受了。杉雨和榮靈看到曉柔精神有些恍惚,並且龜速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選擇放棄等她,先行離開了。

曉柔終於收拾完的時候,班裡已經空無一人了。蘇俊陰着臉回來了,恰巧看到陳曉柔準備離開,不爽地丟出一句:“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被老班上教育課。”

“我?”曉柔正愁心裡憋屈無處發泄,蘇俊此話一出,忍不住想趁此機會吐露心中不快:“我又怎麼礙着你了?”

“你不知道嗎?我成績退了很多,現在和你一起待在四班了,你此刻是不是很失望,想着爲什麼和我一個班的不是江晨曦是我?”

曉柔冷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我一直在幫你,我怎麼可能忽略了自己,我怎麼可能退後?”

“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去叨擾你,讓你教我做題!我真失望,我好氣啊,我都這麼努力了還不能和他一個班,我好失望啊!我好難過,更氣的是此刻還有一個將來要和我同班兩年的你在我面前嘲笑我!”說完的時候,陳曉柔已經淚流滿面,她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快步走出了教室。

蘇俊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拳頭緊握。就在幾分鐘前萬誠在辦公室裡質問他爲什麼數學試卷最後面一面沒有答題,他輕描淡寫地回答:“老師,那場考試我肚子疼的厲害,我寫了一半以後,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離交卷只剩下十分鐘了。”

“你就不能把握以下時間嗎?期末考試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個廁所也能耽誤這麼久?”

蘇俊撓了撓頭,說道:“老師,我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手錶,我不知道自己用了這麼久啊。”

“你”萬誠原本想發火訓斥他一通,被他這麼一說,忽然沒了話說。只是感嘆道:“唉,原本你是可以去理科二班的,因爲數學分數太低,拉低了你的平均分,所以只能去理科四班了。”

“老師,這次是我的失誤,理科四班也挺好的,再說了我相信我的成績不會因爲班級而受到影響,我保證,我以後考試一定好好把握時間,我暑假就去買一個表,時刻提醒自己這次的失誤,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不讓老師失望。”

萬誠點點頭:“行了,老師以後也管不了你了,只是希望你上課能認真些,別老偷偷看小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能夠像江晨曦那麼認真的話,我相信你可以超越他的。”

蘇俊看着曉柔空空的位置,撇了撇嘴:“爲了你放棄了幾十分,值得嗎?蘇俊,你真笨!”

暑假很快就接近尾聲了,轉眼就到了曉柔表姐的忌日,奉了母親大人之命,曉柔在表姐忌日這天買了她生前最愛的滿天星,到達墳前的時候,她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捧着一束滿天星放在表姐的陵墓前,她走近了,才發覺這個人竟然是晨曦。

曉柔有些懵了,就在曉柔猶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問個清楚的時候,江晨曦看到了她,他眼神詫異,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發覺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是曉柔打破了這僵局,問道:“你認識我表姐?”

晨曦定睛看着陳曉柔,神情複雜,看的陳曉柔渾身不自在。

“你幹嘛這樣看我?”

晨曦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難怪你們長得這麼像,原來她是你表姐。”

“所以,你和她的關係是什麼?朋友?還是同學?”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同學。”

曉柔將手中的滿天星放在芯子陵前,看着照片中笑容燦爛的芯子說道:“如果她還在該有多好。”

“是啊,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該有多好啊。”

“你能和我說說我表姐的事情嗎?”

離開之後,曉柔找了個路邊的長凳和晨曦坐下,晨曦望着日落,陷入回憶:“我記得那時初二那年,班裡來了一個插班生。當時我一心只想認真學習,不願意被別人打擾,所以一個人搬了一張桌子坐在了教室的最後面。全班只有我一個人是沒有同桌的,於是老師就讓她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有去和老師提出過不要和她同桌,可是老師告訴我說:‘晨曦啊,光有好的成績是不夠的,你得學會與人相處。芯子同學是新轉來的插班生,她是個內向的姑娘,對她來說,要很好的融入班級已將是很不容易了,你啊,要多多關愛新同學。’面對老師的話,我決定放棄了,只是我沒想到,我和老師的對話被她給聽到了,我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她對我說:‘江同學,你放心吧,你大可是我如空氣,我保證絕對不打擾你學習。’我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其實我當時內心有些自責,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的歉意,索性選擇了沉默。她真的很沉默寡言,我們之間的對話很少很少,說的話都是一些諸如‘那個,你的筆。’‘可以讓我看看你寫的筆記嗎?我沒來的及抄。’‘可以借我用下你的橡皮擦嗎?’之類的話語。”

“那後來你們的關係有沒有變得好一些?”

晨曦繼續說道:“有,因爲有一次午休的時候,她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原本我以爲他只是去了洗手間,直到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我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我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操場的臺階上哭。當時我就想,我還是不要對新同學這麼冷淡的好。”

“所以你就開始主動找她說話了?”

“對,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隨意的同她說說話,我原本以爲她是一個非常安靜的人,後來才發現其實她話挺多的。大概是相處久了,我們的關係變得特別好,他和我的朋友們關係也很好,我們常常一起約好出去玩。她喜歡叫我小晨,因爲被人都叫我晨曦,她說他想和別人不一樣,她想成爲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我明白她的心意,可是我不敢,我不敢去面對這份情感,我害怕失去,所以我從來沒有給我她迴應,我害怕如果我拒絕了她,她就再也不會理我了,我也害怕,如果我接受了這麼好的她,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怎麼辦?我害怕同學們的眼光,我討厭被架上“早戀”這樣的稱號,我更害怕我會辜負老師和父母對我的期望,所以我寧願一直裝傻,假裝自己聽不懂。”

“所以你一直都沒有讓她知道其實你很喜歡她?”

“對,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她到底是何種感情。直到她離開了,我才發現原來她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在生離死別面前,那些長輩們的期望,還有我那份該死的害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果我可以接受她的好,告訴她我很喜歡她,或許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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