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烤鴨妹妹

蘇俊看着那個在操場蛙跳的女孩,覺得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

直到爲期五天的軍訓結束,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趁着週末回去,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站滿了人,看着一個個皮膚黝黑的模樣,就知道都是大一的新生。

蘇俊廢了好大的勁才擠上公交車,自己也被擠得很慘,感覺背後有一個人幾乎把重心全部壓在他的身上,他終於忍無可忍,回頭大罵:“誰呀!幹嘛一直擠我!”

對方被蘇俊的大嗓門嚇得身體一抖,回過頭雙方都驚呆了“是你!”

陳曉柔一眼就認出了蘇俊,在那個炎熱的暑假,好不容易有一天下了一場雨,趁着雨後天氣不算太熱,陳曉柔決定出去逛逛。

步行街有一家十里飄香烤鴨,格外的好吃,就是對於窮學生的陳曉柔來說有一點點的貴,每次陳曉柔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時候,只要口袋裡錢夠,就會去排着長隊買烤鴨。

好不容易就快要到陳曉柔了,憑空冒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姑娘,麻煩借過一下。”

陳曉柔以爲他是想穿過隊伍,是她擋住他的路了,便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結果他筆直的站在了她的前面,給了她一個高大的背影。

沒想到此人是要插隊,陳曉柔不爽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先生,麻煩後面排……”

“你好,麻煩幫我把剩下的全部包起來!”沒等陳曉柔說完,他便無視她直接和店長說了要全部包起來!

她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擡頭看向他,陽光刺疼了她的眼睛,他太高了,曉柔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有沒有一點基本的素質啊!”誰知那人無視了曉柔,轉了身去不看她,和後面排長隊的人說:“各位,不好意思啦,今天的烤鴨賣完了,大家都散了吧。”說完,他拿起打包好的最後幾隻烤鴨,俯下身來看着陳曉柔,陳曉柔這纔看清他的臉,長的……還挺清秀,就是人品不行,可惜了這麼一副好皮囊。

“小妹妹,我這是做好人好事懂不懂?你看看因爲我,店長都可以提前收攤下班了,大夥也不用頂着排長隊了,兩全其美是不是?看在你讓我先買的份上,哥哥請你吃烤鴨腿。”

說着他從那一大袋切好的烤鴨裡,拿出一隻大鴨腿來:“來,張嘴”陳曉柔已經被他的行爲嚇到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你!”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把鴨腿塞進了她的口裡:“再見了”他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愣在原地的她,一臉的得意的笑。

曉柔這才反應過來,拿下嘴裡的鴨腿,準備朝他扔過去,但是就在要丟出去的一瞬間,曉柔突然停住了,他已經走遠了,以曉柔的臂力是打不到他了,於是她收回懸在空中的手,咬了一口手上的鴨腿……嗯?還挺好吃!

沒錯,陳曉柔當時遇見的那人正是蘇俊,她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那張臉她已經死死的刻在了腦海裡。她看着這張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臉,陳曉柔冷笑一聲:“還真是晦氣,我們又見面了。”

“什麼?又?”蘇俊看着眼前的女孩,那一臉不屑的眼神,很是熟悉,可惜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大概是被自己惹火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想不起來她是哪一個,他有些疑惑:“我們之前見過嗎?”

“這麼快就忘記我了,我可是一直都記得你啊,新霞步行街十里飄香烤鴨你忘記了嗎?”

蘇俊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哦!你就是上次那個烤鴨妹妹啊,我說怎麼有些眼熟呢,不過以你這種平凡的長相,你不說我實在是記不起你。”

陳曉柔承認自己長相很平凡,但被人家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很不爽,好不容易結束了軍訓可以回家休息,原本愉快的心情被這次的相遇大打折扣,她別過頭去,不想再看到蘇俊那張欠扁的嘴臉。

蘇俊這個人平時就喜歡和女生逗趣,看到陳曉柔不理她,反而更加想欺負她一下:“怎麼了?生氣了?不是吧,你這個女人心胸還真是狹隘。”

“呵,我是不想和你這種人說話!”

“是嘛,看來你要受一些委屈了,我們以後會天天見面常常說話的。”

陳曉柔有些吃驚地回頭:“你不會”

“沒有錯”蘇俊看到陳曉柔一臉要命的表情,內心有一絲成就感:“我們同班啊,你竟然都沒發現我。”

陳曉柔真恨老天爺,爲什麼給她製造這樣的孽緣。陳曉柔嘴上也不甘示弱:“是啊,像你這種長相普通的人真是很難讓人注意到啊。”

蘇俊忍不住笑出聲,這女孩學的倒是挺快的。

剛好車到站了,陳曉柔沒有回頭看他,吃力地擠下車,嘆了一口氣:“終於下來了,再和那個傢伙背對背擠在一起我就要氣吐血了。”

就在陳曉柔剛下車的那一刻,蘇俊也剛好下來:“哎呀,還真是巧啊,我們都在這一站下車。”

陳曉柔白了蘇俊一眼,不願理會他,快步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家裡的小區就在眼前了,才忍不住回頭看,這一回頭蘇俊竟還在自己身後:“你跟着我幹嘛?”

“我沒有跟着你啊,我家就在前面了。”蘇俊也有些許吃驚,他指了指前方的小區,陳曉柔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就她自己家嗎。

“你家在那?”

“是啊”

“我不信!那你住幾棟幾樓?”

“四棟六樓啊。”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住我家樓上”

“什麼!”蘇俊也有些吃驚,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不得不說新霞市也太小了。前不久陳曉柔的確是看見有一戶人家搬來了自己家樓上,只是她只看見了一對夫婦,竟沒想到那夫婦的孩子是自己的新同學。

她家樓上的房主是她小學同學的爸爸,那孩子的爸媽離婚之後,房子就一直沒自己住,常常有不同的人搬來樓上住,上次住的是一對小情侶,陳曉柔幾乎每天都被樓下掃地大媽的掃地聲,還有樓上女人的撒嬌聲給吵醒。“老公~我再睡一會會~”“老公~我不要喝那麼多牛奶~”每天叫醒陳曉柔的不是鬧鐘,是那個讓她毫無睡意的嗲聲。

還有一位住戶,不知道她們成天干了些什麼,也許是房主用的水管太劣質,總是爆了,常常把她們家衛生間給淹了,水順着牆流了下來,廁所包括廚房常常會發生水災,牆壁上總是在滴水,沒幾天牆上都長黴了。

吳心雨每次都惱羞成怒,氣沖沖的跑上樓去敲樓上的門,心雨這人脾氣太好,沒上去前都說:“氣死我了,我要去罵她們,找她們賠錢,給我把牆刷好。”

但是人家一打開門,聽心雨說明情況以後每次都誠懇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們已經和房東說了,她明天會來處理的,我們廁所也都是水,實在是對不起。”

最後,吳心雨也只能壓住了心底的怒火,可能是看人家兩個小姑娘挺不容易,又聯繫不上房主,最後吳心雨也放棄了。後來陳曉柔常常時不時就發現天花板有水滴下來,剛開始是廚房,後來到了她的房間,有一種自己住在樓頂的感覺。然而奇妙的是,當樓上那個女孩搬走以後,這樣的情況就很少了。

陳曉柔回家後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心雨看到回家的女兒,第一句話便是:“黑了好多啊!”這句話直戳陳曉柔內心,她還沒從樓上住着蘇俊的不幸中緩過來,又被親媽補刀。

不過蘇俊經常不在家,樓上格外的安靜,相比之前的兩位住戶安分許多。陳曉柔是個典型的宅女,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絕對不出門,最多就是出去買些零食回家一邊追劇一邊吃零食。

週末很快就過去了,高一上課的第一天,班主任就已經將排好的座位表貼在了講桌上,令她懊惱的是蘇俊竟然坐在她後面,陳曉柔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江晨曦坐在靠門口的位置,而陳曉柔在教室中間的位置,兩人相隔甚遠。心裡竟有一絲絲失望。

“爲什麼我就只能和自己不喜歡的人隔得這麼近呢。”陳曉柔說出這句話自己都有些吃驚,她只是想表達不想和蘇俊離得太近而已。

蘇俊坐在陳曉柔身後,陳曉柔都不願意回頭看他,幾節課下來蘇俊看着前方女生的背影,看不到對方的臉,不知道是陳曉柔。直到他起身離開座位的時候才發現前座坐的是她:“喲,是你啊,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陳曉柔白了一眼蘇俊:“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

蘇俊笑笑,他約了人打球,沒精力和她鬥嘴,於是拿起藏在課桌裡的足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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