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鏡心。
小蠻看着鏡心,心裡不禁生出懼怕之感,心想,莫非這就是修仙之人,爹說過,修仙之人視妖如敵,遇到了切莫戀戰,還是先走爲妙。
“休要傷人!”鏡心用雪明的眼睛看着小蠻,朗聲說道。
小蠻本就不願與她多言,冷哼一聲,便要離開。不過鏡心又怎會讓他如願,隨即便單手一揮,一道法訣向小蠻急速攻去。
幸得小蠻身法極快,閃了開來,他怒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傷我?若不是爹有交代,別跟你們這些修仙者動手,你以爲我還怕了你不成!
鏡心淺笑,緩緩說道:“修爲尚淺,口氣倒是不小,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剛踏入脫塵境不久吧!”
小蠻心中大驚,這女子怎會知曉自己的修爲。
“所謂妖修一途極爲艱難,你如今既已修得人身,自該好好珍惜。可你卻到此殺人,實爲天道不容,我今天定要收了你!”
言罷,鏡心輕身一躍,飛至半空。屆時塵埃四起,落葉紛飛,一股強大的氣力籠罩在鏡心身上。
小蠻不知怎地,雙腳向後退了兩步。他擡頭看向鏡心,不覺間懼怕之意更濃,想起父親的誡言,心想還是先走再說。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方纔的猶豫,已讓他無路可逃。
就在這時,一個紫色的結界以小蠻爲中心,半丈爲徑忽然形成,待反應過來時,已無法動彈。
鏡心道:“囚妖術!對付你再好不過。”
小蠻使勁掙扎了兩下,可惜沒有任何作用,“放開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抓我!”
鏡心面露思索之色,緩緩說道:“怪只怪,道不同!”
而這時,在山林深處,一雙邪異的眼睛慢慢睜了開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入房間時,賈顏便結束了他的打坐,因爲此時的客棧,已是吵鬧不休。
恆大客棧的李恆大此刻正對着一名官差模樣的人說道:“程捕頭,您一定要幫我找到小女啊!老漢我求您了!”
李恆大嘴裡說着,淚光已經到了眼角。
另外一名官差模樣的人,將頭湊到程捕頭的耳邊說道:“捕頭,這已經是第七個了,要是再破不了案,我怕......”
程捕頭用手捻着鬍子,雙眉緊蹙,對這件案子他也是頭疼得很。霞鶴鎮自半月前便有女子無故失蹤,迄今已有七名女子不見了蹤影。上頭下了命令,此案須儘快解決,否則鎮民難以安生,自己也難逃其咎。
就在這時,店小二從門外跑了進來,邊跑還邊說道:“老爺,小姐回來了,回來了!”
李恆大以爲自己聽錯了,但緊接着的畫面讓他相信了。
只見女兒秀蓮從門外跑了進來,“爹!”
一時間,父女二人相擁而哭,而接着走進客棧的自然便是鏡心了。
闡述了事情的原委,衆人大呼了一口氣。而此時賈顏也來到了鏡心身旁。
鏡心又對官差說道:“人販子還在西郊的那片山林裡,各位還是快去抓人吧!”
原來收服小蠻後,衆女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鏡心。鏡心也沒想到竟是這樣,不過人間之事自有人間管。小蠻殺了黑衣人有違天道,妖邪本性已露,不能不收。
此事既已解決,鏡心與賈顏便離開了恆大客棧。
“既然妖邪已被收服,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回無涯山了?”賈顏問道。
鏡心緩緩而道:“這次仙靈圖顯示無涯山周圍不只有一處出現妖患,我們還得到其他地方去。”
其實賈顏此刻是想問築基丹之事,不過到底要怎麼開口呢?
與其繞彎子不如直說,賈顏突然說道:“鏡心,你可有築基丹麼?”
鏡心似乎並不驚奇,緩緩說道:“必是雜役處的人跟你說吃了築基丹就可修仙,是吧?”
賈顏也很奇怪鏡心的反應,於是便點着頭。
“別說我沒有,就是有也不能給你,築基丹只有練氣後期之人才能服用!若是普通人吃了,會被靈氣撐死的!你還是別想着吃築基丹了!”
唉,原來她沒有築基丹。賈顏垂着頭,心裡想着。
兩人一路話語相談,腳力倒是也不慢,不過比起可以飛行的御行之術來說倒是慢了不知多少倍。
此刻正是烈日當頭,白雲無幾。賈顏與鏡心二人已離開了霞鶴鎮,走在一條管道上,四下無人,竟是野草。
鏡心自是不覺得累,但她擔心賈顏,隨即提議道:“要不歇息一下,待會兒趕路也不遲!”
賈顏自然知道鏡心所想,雖說他因日日修煉仙家內息法訣,身體又是先天練氣,也並不覺得累,但他不想辜負鏡心這份好意,於是便答應下來。
可這時天色卻突然暗了三分,也不知又從哪兒來的大風將四周的枯草吹得漫天都是。
鏡心突然感覺不妙,說道:“小心,有妖氣!”
鏡心話音剛落,一道刺芒便向二人襲來,這一擊突其不備,眼看就要傷到賈顏與鏡心。
說時遲那時快,鏡心側身一轉,將賈顏護在其後,右手也已並出劍指,隨即向前一劃,硬生生將刺芒遏止下來,兩道氣刃隨即炸開,其中蘊藏的力量向四周散去,引起滿天灰塵,煞是駭人!
因敵方突其不備,鏡心勉強接下了這一招,但隨着噗地一聲,鮮血也從口中溢出。
賈顏見狀,立刻扶住鏡心,並詢問道:“沒事吧?”
鏡心微微頷首,而後又直起身子,小聲說道:“此妖修爲不在我之下,如今被他偷襲,我已受了傷,雖說有師傅的法寶在身,但要想保你我二人無事,也非易事,若有機會,你就先逃!”
賈顏正正想說什麼,卻看見鏡心此時顯現出平日裡少有的凌厲,眼神凝聚,十分專注,於是便把話壓了回去。
灰塵散去,在不太寬的管道上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影。仔細看去此人莫約五六十歲的中年模樣,一臉虯髯,兩鬢已有少許白髮,身材卻是相當魁梧,一種滄桑之感撲面而來,不過要是看向眼睛就會有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因爲從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是一股殺戮,一股血腥,這似乎是他身上多年沉積下來的膽寒之氣。
此人站在管道中央,雙手背在身後,用一種極其沙啞的的聲音說道:“放我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