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緣由的,艾達感覺唐豆是一個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她不再猶豫,眼睛盯着唐豆,正準備說出那人的名字,就在這時,從咖啡廳門口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年輕人謹慎的掃了咖啡廳一圈,腳步不停的直奔坐在窗前的艾達和唐豆這一桌走來。
看到那個年輕人走進來,艾達咯噔一下頓住了即將說出口的名字,興奮的站起身小跑着撲到那個年輕人懷裡,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瞬間涌出了淚水:“親愛的你終於來了,我在這等了你四天,你,你一切都還順利吧?”
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艾達要等的他……
唐豆望向那個年輕人,目光首先掠過年輕人正環抱着艾達後背的手,眉梢一挑,在這個年輕人的手指上果然佩帶着一枚黑黝黝的穿越戒指,以唐豆的目力,很輕鬆的從戒指的花紋上分辨出這同樣也是一枚單向穿越戒指。
第六枚穿越戒指出現了……
在確認了穿越戒指之後,唐豆這纔將目光上移看向年輕人的臉,卻正好與年輕人警惕望過來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唐豆衝着那個年輕人笑笑點了點頭。
年輕人目光緊緊盯着唐豆,禮節性的衝着唐豆點了一下頭,馬上擁着艾達走到一旁,低聲問道:“他是誰?幹什麼的?”
唐豆耳聰目明,年輕人的低語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他微微一笑轉回頭,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品味了起來,不過,唐豆的神識卻擴散出去,將整間咖啡屋以及附近幾條街道的情況都籠罩了起來。
艾達回頭看了正喝咖啡的唐豆一眼,衝着年輕人低聲說道:“他說他叫唐豆,他還說他能幫助你籌來錢,我覺得他是可信的。”
唐豆雖然沒有回頭向身後看,可是對二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卻瞭如指掌,不過他還是佯作不知的樣子,悠然自得的品味着手中的咖啡。
那個年輕人微微皺了皺眉,衝着艾達低聲說道:“人心險惡,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艾達低聲哦了一聲。
年輕人盯着唐豆的後腦勺又看了半天,望着艾達低聲問道:“你這幾天幫我籌到多少錢?”
艾達略顯侷促的望着年輕人說道:“我只籌到了八千七百五十三塊錢,你別急,我再去想想辦法。”
年輕人的眉頭鎖得更緊,他又看了唐豆的後腦勺一眼,低聲問道:“才八千多塊錢?他能捐出多少錢?”
艾達看了氣定神閒的唐豆一眼,低聲說道:“他沒說,我跟他說多多益善,他說沒問題,他還一直追問你的名字。”
年輕人眉梢一挑,衝着艾達低聲說道:“你先到門外等我,如果等一會兒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你什麼也不要管,馬上回旅館或者馬上買船票回家鄉,我會設法去找你的。”
艾達嚇了一跳,驚恐的看了唐豆後腦勺一眼,低聲問道:“他是衝你來的?可是,他腦袋後面並沒有拖着大辮子,我感覺,我感覺他應該是新派,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你先別管了,聽我的話,先到門外等我。”年輕人向門外推着艾達。
唐豆苦笑着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艾達走了兩步,又站住了腳,望着年輕人低聲說道:“親愛的,他手上戴着一枚跟咱倆戒指一樣的戒指。”
“什麼?”年輕人如遭雷擊一般渾身劇震了一下,瞬間變了臉色。
“你怎麼了親愛的?”艾達嚇了一跳,急忙又走回到年輕人身邊,伸手扶住了年輕人的胳膊。
年輕人愣了好半天,突然拋開艾達,快步向唐豆走去,目光尋找着唐豆手指上的穿越戒指。
直到年輕人走到唐豆身邊,唐豆這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衝着正盯着他手猛看的年輕人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年輕人伸出了手,戴着穿越戒指的右手:“你好,我是唐豆。”
“唐豆?”年輕人握住了唐豆的右手,目光飛快從唐豆臉上移到了唐豆手上的戒指上。
唐豆任憑年輕人握着自己的手打量那枚戒指,微笑不語。
好半天之後,年輕人似乎確信了唐豆手上的戒指跟自己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樣,他神色略顯激動的衝着唐豆點了點頭:“你好唐先生,沒想到你也有一枚這樣的戒指,呵呵,唐先生不要見笑,我沒想到這個樣式的戒指竟然還有相同的,因此有些好奇。請問,你這枚戒指是在哪兒買到的?能不能摘下來給我看看?”
唐豆神色一動,衝着年輕人說道:“可以,咱們兩個交換看一下好麼?我對你手上的戒指也非常有興趣。”
這個年輕人讓自己摘下戒指來給他看看,莫非,這個年輕人已經知道了戒指滴血認主的秘密?不然的話,他剛纔在聽到艾達說自己也有一枚穿越戒指的時候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聽到唐豆的回答,年輕人眼角抽搐了幾下,鬆開唐豆的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以儘量平穩的語氣對唐豆說道:“唐先生請坐,看來你我之間應該會有很多話題可聊。”
唐豆笑笑,望着年輕人說道:“希望如此。”
兩個人相互戒備着隔桌而坐,這時,艾達遲疑的慢慢走了過來。
年輕人擡起頭望着艾達說道:“艾達,你先回酒店等我,我想跟唐先生單獨聊會兒。”
艾達看了年輕人一眼,又看了唐豆一眼,伸手拿起她放在座椅上的小包,望着年輕人說道:“親愛的,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裡等你,如果……”
艾達頓了一下,望着年輕人堅定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我都會跟你在一起,生死不離。”
年輕人皺眉盯着艾達,不過卻不是惱她不聽自己的話,而是擔心艾達被自己所牽累。
唐豆一笑,望着年輕人說道:“這位先生你請放心,艾達小姐無論是在這兒等你,還是回酒店,她都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艾達如果發生了意外,那麼就不會有自己邂逅的艾琳娜存在了,這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邏輯,除非唐豆又要改變這一段歷史。
不過唐豆對改變大辮子朝的歷史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如果他要改的話,那也是從明崇禎皇帝那時候改起,畢竟朱由檢再怎麼昏庸,他也是朱元璋的重子重孫,是漢人。
艾達衝着唐豆點了點頭,拎着自己的小包走到相隔了幾張桌的另一張臨窗的桌前坐下,目光卻分秒不離唐豆以及那個年輕人。
唐豆望着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我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想,你我之間應該開誠佈公的聊一下,這樣也許對你我都有好處。”
年輕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唐豆說完這番話,與唐豆對視着,沉聲說道:“對不起唐先生,是我失禮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得不謹慎一些。我姓樑,字卓如,廣東新會人。不知唐先生仙鄉何處?”
“樑卓如?廣東新會人?”唐豆喃喃了一句,腦子如同電腦一般飛快的搜索起腦海中浩如煙海的資料。
咔噠定格,唐豆差點沒跳起來。
“我去,樑卓如?梁啓超?你是梁啓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