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了幾個錢?
這三格鋪面裡的東西就算全都是現代工藝品,那怎麼也得值個十萬八萬的,就這麼砸了聽響?
你不光不着調,你還是個超級敗家子呀。
黃老闆瞅着唐豆,心中竟然暗自慶幸,幸虧這個敗家子沒生在我家裡,不然多大的家業也不夠他折騰的。
“那啥,小唐老闆,你看這樣行不行,反正看架勢你這家店裡的東西也是不打算要了,乾脆你店裡這些東西就便宜點處理給我們這些同行吧,這樣兩全其美,也省得你再費力氣了。”黃老闆終於費勁的說出了他們幾個早就商量好的辦法。
“這樣呀。”唐豆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幾個老闆眼巴巴瞅着他。
唐豆嘿嘿一笑,望着黃老闆說道:“黃伯伯,本來這些東西就值不了多少錢,再便宜點賣給你們,那我還不如砸了聽響呢,你們要是要也行,進貨價,別讓我賠了,不要我就聽響。”
幾個老闆一頭黑線,本以爲過來能沾上點便宜,沒想到這小子還叫上板了,誰說這小子不着調來着,我看這小子就是一隻小狐狸。
黃老闆跟幾個老闆頭湊頭商量了一下,一狠心對着唐豆說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唐豆嘿嘿一笑,衝着猛子揮手道:“猛子哥,關門盤貨。”
一番清點下來,幾個老闆各取所需,把唐豆店裡的東西分了個乾乾淨淨,竟然也有七八萬進賬。
專門經營瓷器的張老闆想要把店裡的那些酸枝木的古董架子也給買了,唐豆搖頭說還有用,張老闆也只能作罷。
葛長貴的聚寶齋以經營古籍字畫文房四寶爲主,也買了不少字畫類的物件,花了一萬多,這點錢對做古玩這一行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能忽悠出一件物件去就全回來了。
錢貨兩清,葛長貴雖然不想再跟唐豆這小子對話,可是心有所圖,只能硬着頭皮望着唐豆問道:“小唐老闆,我知道你老爸收藏了一幅包世臣的書法,不知道這幅書法你賣不賣?”
“賣,幹嘛不賣呀,我老爸留下來的好東西多着呢,要啥有啥。”唐豆毫不猶豫的開口回道。
這牛可吹大了,黃老闆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別說夫子廟這條街上的古玩店,就是故宮博物院也不敢說要啥有啥呀。
黃老闆笑着問道:“唐豆,不知道你老爸有沒有給你留下點古錢幣?”
黃老闆的店鋪是主營古錢幣的,也賣一些近代和現代的票證和小人書一類的藏品。
唐豆撓了撓頭:“應該有吧,東西太多了,我還沒整理完,您想要啥古錢幣先跟我說一下,等我找到了給您送過去。”
麻痹,這古錢幣可不好整呀,這兩天從古代搬運過來的東西大多是別人棄之不用的破爛,可是錢誰會丟呀,難不成讓自己到古代找人伸手討錢去?
黃老闆呵呵一笑,根本沒拿唐豆說的話當回事,或者根本就是以爲唐豆在滿嘴跑火車,他笑着說道:“你要是找到楷書小平銀質光背的靖康元寶,我給你出價八萬,怎麼樣,這個價不低了吧。”
幾個老闆都哈哈的笑了出來,靖康元寶是宋代宋欽宗時期鑄造的,他在位十六個月就被金人擄走,是個短命王朝,靖康元寶的鑄造量小,流通時間非常短,是錢幣類收藏品中不可多得的珍品,被列爲古錢幣五十珍之一,黃老闆收藏古錢幣多年迄今也沒有收藏到一枚靖康元寶,更何況是楷書小平銀質光背的了。
聽說一枚靖康元寶黃老闆竟然出價八萬元,唐豆的眼睛登時變得賊亮賊亮的,恨不得現在就噔的一下穿越到大宋靖康年間去,想方設法搞一籮筐靖康元寶回來。
唐豆說了大話,幾個老闆也都開玩笑一般說出自己想要淘換什麼物件,純粹就是想看唐豆的笑話。
這嘴上無毛就是辦事不牢呀。
可是幾個老闆沒想到,唐豆到後面轉了一圈回來,左胳肢窩裡夾着那副包世臣的書法,右胳肢窩夾着一個瓷瓶,左手拿着兩個白瓷碗,右手還拎着一個高近三十釐米的瓶子類的瓷器,就這樣磕磕絆絆的走了回來。
這都是真物件?
就這樣拿過來的?
在猛子和楊燈幫助下,唐豆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八仙桌上,衝着黃老闆歉然一笑:“黃伯伯,我老爸留下的東西太多了,我還沒仔細翻找,我想靖康元寶應該是有的,您得緩我兩天。”
黃老闆嘴裡說着不妨事,眼睛盯着八仙桌上的物件有些直眼,開口問道:“這些都是大開門的東西?”
唐豆微微一笑:“您幾位都是古玩行裡的前輩,是不是大開門的東西瞞不過您幾位的眼睛,我老爸把這些東西都珍藏起來,我想應該是差不到哪去。”
見到那副包世臣的真跡,葛長貴生怕被人搶了先,迫不及待的望着唐豆問道:“小唐老闆,這物件我們可以上手麼?”
唐豆望着葛長貴不冷不淡的回道:“這話問的奇怪,不讓你上手我拿出來幹什麼。”
“那就好那就好。”葛長貴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白手套帶上,一把抓住了那幅字畫,這才慢條斯理的又從衣兜裡掏出來一個放大鏡。
那幾個老闆也不含糊,也各自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放大鏡,果然是專業人士,這些裝備都是隨身攜帶,跟他們比起來,唐豆就跟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一樣,手裡連個裝樣子的木魚都沒有。
張老闆是玩瓷器的行家,他從剛纔唐豆一進門就盯上了唐豆右手拎着的那個大瓶子,此時已經拉到自己面前拿着放大鏡細細查看起來,他沉浸瓷器多年,這個瓶子給他的第一眼印象就告訴他,這東西錯不了,只是可惜瓶口有一個不小的豁口,壞了品相。
這時葛長貴也將那副包世臣的書法卷軸展開,其實在卷軸展開一半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這就是唐豆他老爸收藏的那副書法,他現在在心裡琢磨的是應該給唐豆開一個什麼價位合適。
包世臣書畫傳世不少,所以市場上的價格並不是很高,基本是在四五千到兩三萬之間。
葛長貴早就看過這幅書法,當年賣書法那個人家裡遇到了難處,是先進的他店裡,畢竟他是主營古籍字畫類的。他忽悠那人說字是後人仿的,值不了幾個錢,給那人開出了一百塊錢的價格,結果那人一賭氣夾着字走了。
葛長貴本想做個局找人花個三百五百的把這幅字收過來,沒想到那人轉了一圈,這幅字被唐豆他老爸買去了,據說花了四千塊錢,令葛長貴心裡把兩個人都給罵了。
按照他給這幅字估的價,這幅字應該值個七八千塊錢左右,四千塊錢收倒是也收的過,可是收物件的時候誰不想只花個仨瓜倆棗的呀,沒見過去那些當鋪夥計,甭管什麼好東西到了他們嘴裡都是蟲叮鼠咬破爛玩意一件。
葛長貴有個熟客正在找包世臣的字畫,價格隨葛長貴開,要不然葛長貴也不會對這幅字畫這麼迫切。
不說葛長貴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了,那幾位老闆見張老闆和葛長貴都上手了,也開始動手賞析了起來。
孫老闆是玩雜項的,對瓷器也有一些研究,本來他也盯上了張老闆看的那個瓶子,被張老闆搶了先,只得退而求其次拿起了那個小了好幾號的瓷瓶,一入手就感覺出那種厚重的歷史沉澱,表情不禁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王老闆也是玩雜項的,拿起了一隻白瓷碗研究了起來,倒是黃老闆專玩錢幣之類的古玩,對瓷器沒有太大的興趣,湊到葛長貴身後看起那幅包世臣的書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