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做了截圖處理,把羊仿標誌那個圖片定格在顯示屏上,呼了一口大氣收出胃鏡站了起來。
一直站在唐豆身邊的楊燈滿面紅光的挽住了唐豆的胳膊,翹着腦袋望着唐豆的側臉,如果不是屋裡還有這麼多人的話,恐怕她馬上會踮起腳尖在唐豆的臉上吻一下,說一句:“豆子,你真棒。”
“好小子,好眼力,老頭子服了。”錢慈航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唐豆的肩膀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唐豆咧着嘴衝着錢慈航訕笑道:“錢伯伯,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羊仿,剛纔找這個羊仿標識的時候也是心虛得很,現在手心裡還都是冷汗呢。”
錢慈航哈哈的笑了起來:“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賣乖,眼裡比我們這幫老傢伙強就是強,最少我們這些人都沒看出這是一件羊仿瓷。”
郭總微笑着走到唐豆麪前,衝着唐豆伸出了手:“不愧是北楊南周的傳人,小唐,以後咱們常聯繫。”
唐豆恭敬地跟郭總握了握手,郭總呵呵一笑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名片夾,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唐豆。
唐豆急忙雙手接過郭總的名片,用眼掃去,見名片上只有郭總的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郭總其他那些顯赫的頭銜一個都沒有在名片上體現出來,很顯然這是郭總只派發給極少數人的私人名片,能接到郭總這張名片的人又豈會不知道郭總頭上那些閃耀的光環。
唐豆咧了咧嘴,急忙道謝,小心的收起郭總的名片,回贈自己那張有着一大堆頭銜的名片。
郭總接過唐豆的名片,盯着唐豆名片上的頭銜念道:“黃浦古玩協會理事、金陵古玩協會理事、古往今來古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董事長,呵呵,小唐可真是年輕有爲呀。”
唐豆一頭瀑布汗,他這個黃浦古玩協會理事是最近纔得到黃浦古玩協會選舉任命的,爲他處理雜務的公司職員急急忙忙就在他的名片上加印了上去,不過他也並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畢竟這本身就是事實麼。
可是自己這張綴滿了各種名頭的名片跟郭總這種樸實無華的名片比較起來,其中的含金量簡直是差的太多了。
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太浮躁呀。
唐豆正在腦子裡轉着回去之後馬上換名片的事情,李超人也笑呵呵的走到唐豆麪前,衝着唐豆伸出了手:“小夥子,你這雙眼睛可是夠毒的,把我們這幫老傢伙全都給摺進去了。”
唐豆又是一頭瀑布汗,咧着嘴胡亂謙虛。
李超人哈哈一笑,同樣是一張私人名片遞到了唐豆手中。
包大慶也不甘人後,同樣是笑着跟唐豆表示親近。
且不論唐豆背後的背景,就憑唐豆這份眼力也值得讓他們交往一番的了。
北楊南周請不動,以後有什麼拿不準的物件就請他幫忙掌掌眼,要知道這些大亨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動輒就是上億,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不願意花錢買件贗品回去。
說起來錢倒還是其次,可是這面子他們丟不起呀。
一輪握手下來,唐豆手中多出了七八張名片,要是鬥地主的話,這些名片隨便抽出哪一張都可以在一副撲克牌裡當大小王使了,這幾張名片湊在一起,絕對是一套超級炸彈。
剛纔進來的時候,錢慈航把唐豆介紹給這些大豪們,大家也只是禮節性的握了一下手,而今這些大豪們竟然主動的將自己的私人聯繫方式給了唐豆,這說明唐豆已經獲得了他們在某些方面上的認可。
何特首和薛心涵也跟唐豆重新握手見過,他們雖然沒有什麼私人名片,但是對唐豆也表達出了足夠的熱情。
遠了不說,就是這小子能夠得到眼前這些人的青睞,如果這小子會經營關係的話,扶搖直上恐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熱鬧間,錢慈航吩咐錢芊芊給詹姆士打去電話,很快詹姆士就敲門走了進來。
錢慈航指着那個已經被放回原位的瓷瓶衝着詹姆士笑着說道:“詹姆士先生,這個瓶子我們已經看好了,你收起來吧。”
詹姆士衝着錢慈航和那些大豪們禮貌的笑了一下,取下手腕上的電子密保打開合金箱子密碼,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瓶子放了回去。
詹姆士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人會將這個瓶子掉包,別說這個瓶子以現代技術仿製不出來,就算能夠仿製出來,這些大佬們也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詹姆士雙手捧起那個合金箱子,禮貌的衝着諸位大佬邀請道:“各位尊貴的先生女士,這件拍品將會在二十分鐘後開始競拍,各位先生女士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拍賣廳參與競拍。”
詹姆士當然要特意提醒一下大家了,他手中的這個瓶子本身就是爲這屋裡的這些人準備的,其他那些小魚小蝦恐怕也沒有能力吃下這麼名貴的瓷器。
錢慈航笑了笑:“一會兒我會過去看看的。”
詹姆士衝着大家笑了一下,正準備告辭離去,一旁的唐豆突然衝着詹姆士問道:“詹姆士先生,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
詹姆士站住腳步,衝着唐豆笑道:“詹姆士願意爲您效勞。”
詹姆士雖然不知道唐豆是何方神聖,可是他卻知道有資格坐進這間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是他得罪的起的。
屋子裡的人都知道唐豆要問什麼問題,其實他們也想知道,只是礙於身份不好壞了人家拍賣行的規矩,此時由唐豆出面正好對了他們的心思。
唐豆衝着詹姆士微微一笑:“詹姆士先生,我們想了解一下這個瓶子是什麼人送拍的,當然,詹姆士先生要是覺得爲難的話也可以不回答,我們不會介意的。”
錢芊芊‘噗’的一聲,掩飾着把頭扭到一個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偷笑了起來。
一屋子大亨大眼瞪小眼,心裡暗罵唐豆狡猾,一個我們把整間屋子裡的人都帶圈去了,而自己偏偏還不能反對。
面對一屋子大亨的目光,詹姆士頓感壓力山大。
別說是這一屋子大亨想要知道的問題了,就是其中任何一位向他詢問,他瘦弱的小肩膀也扛不住這麼龐大的壓力。
自從詹姆士跟這幫大亨們接觸以來,這幫大亨們還從來沒有提出過如此壞規矩的要求,一直都是彬彬有禮和藹可親……
而此刻,他們竟然想要知道委託人的資料。
別說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佳士得拍賣行,就是世界上任何一家拍賣公司也有爲委託人保守秘密的義務和責任,這在國際拍賣法中是有明文規定的,除非是委託人自願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委託人會一紙訴狀把委託拍賣行告上法庭。
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種地步的話,佳士得拍賣行必定會身敗名裂。
而總部一定會在整個拍賣行身敗名裂之前拿小刀片一片一片的活剝了他。
詹姆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砸在手中的合金箱子上。
他可以推說這件拍品是總部委託下來的,他不知情。
可是他不敢這樣做,他知道在座的這些人,無論是誰隨便給總部打一個電話,總部必定會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此刻,在詹姆士心中已經把唐豆當成了泡沫,他認爲唐豆只是得到這些大亨們的授意而站出來的一個毛頭小子,他代表的就是這些大亨們的意思。
而偏偏的,這些大亨們此時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緘默,似乎是在默認了這個事實。
這時,唐豆呵呵笑着衝着詹姆士說道:“詹姆士先生,其實我們就是對這個委託人有些好奇而已,你放心,我們絕不會把你告訴我們的事情對其他人說出去的。不過……”
唐豆拉長了一個不過,卻不再說出不過什麼,你自己腦補去吧。
冷汗再一次滴下。
詹姆士面頰肌肉抽搐了幾下,終於是痛下決心。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以這些大亨們的人品,他們總不會食言將自己泄密的事情說出去吧?
詹姆士把那個向來是小心翼翼捧在懷裡的合金箱子夾在了肋下,從自己的褲袋裡掏出手帕,胡亂的抹着額頭上的冷汗。
好半天,詹姆士纔算是平靜了一些,他擡起頭望着唐豆說道:“這位尊貴的先生,你這個問題真的是讓我爲難了,今天我就破一次例,希望先生能夠信守承諾,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既然唐豆是這些大亨們推出來的代表人,那麼詹姆士自然選擇只對着唐豆一個人說,至於旁人聽到那是旁人的事情,這個做法就跟掩耳盜鈴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自己尋求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唐豆微微一笑,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以我的人格起誓,我絕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這一回唐豆不再說我們了,可惜,此時心慌意亂的詹姆士卻沒有留意到。
詹姆士呼了一口大氣,望着唐豆說道:“委託我們拍賣行拍賣這件拍品的委託人他是一位來自大陸的中國人,他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