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只在華佗那兒停留了幾分鐘的時間,就跟華佗索要了一套鍼灸銀針,噔的一下直接穿越了回去。
唐豆快步跑回衆人聚集的房間,坐在耿老牀頭,將布包裡的銀針攤開在牀頭,點燃了一簇艾香隨手插在一旁,手腳麻利的從針囊中抽出一根銀針在艾香上燻烤着,衝着耿老兒子命令道:“把耿伯伯上身的衣服脫下來。”
耿老兒子急忙爬上牀把耿老扶起抱在懷裡,在賀斌的幫助下將耿老上身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馬醫生和李醫生見唐豆竟然拿來的是一套銀針,兩個人忍不住相視一眼,移動腳步轉到了一個最適宜觀察、卻又不會影響到唐豆的位置上。
這兩位大牌醫生學的都是西醫,但是他們也知道中醫往往能夠創造一些意想不到的奇蹟,雖然他們依舊不相信唐豆竟然可以將耿老從生死之間拉回來,但是他們也想親眼目睹一番中醫用針的學問。
唐豆這已經是第二次在人身上施針了,兩次都是在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情況下被迫出手,這對他這個連穴位也找不準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勉強了。
可是,只要耿老還有一線生機,唐豆又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在唐豆的吩咐下,耿老再次被平躺着放在牀上,唐豆伸手摸索着耿老瘦骨嶙嶙的胸口,忍不住又是一陣頭疼。
剛纔華佗已經將幾處穴位都指點給他了,還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確認過,可是他現在卻依舊找不準耿老身上的穴位。
唐豆額頭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他又確定了一下耿老胸口的穴位,一狠心,手中的銀針對着穴位紮了下去。
剛纔華佗已經叮囑過了,像耿老這種突發的病情必須要及時救治,剛纔兩位醫生給耿老檢查的時候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如果再不及時行鍼,恐怕耿老就真的沒救了。
銀針越插越深,五寸長的銀針已經插入到耿老體內兩寸左右,按照這個長度,銀針絕對已經插到耿老的內臟上了,可是唐豆卻依舊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捻着銀針向耿老體內插着。
李醫生所站的角度看得最真切,他見唐豆依舊還在往下插針,忍不住臉頰抽搐着低聲提醒道:“唐先生,您這樣插針已經傷及到病人的內臟了。”
唐豆低着頭嗯了一聲,卻依舊還在繼續捻動着兩指間的銀針向下插着。
賀斌沒好氣的看了李醫生一眼,按照你們得出的結論,耿老現在已經是死人了,就算是銀針插到內臟應該也無妨了吧?
楊一眼哼了一聲,冷冷的開口說道:“這不是看戲,沒事兒的人全都出去。”
別看楊一眼有的時候不講理,可是那也是看人的,尋常人就算是想讓他罵兩句,恐怕還沒有那個福分呢。
楊一眼是非常護犢子的人,唐豆和楊燈兩個,自己怎麼打怎麼罵都沒關係,可是卻決不允許別人對他們所做的事情提出一點質疑,哪怕是真做錯了也不行。
李醫生臉上陣紅陣白,倒是那位馬醫生非常識趣,他麻利的拎起自己的醫藥箱,微微的衝着楊一眼等人點了點頭,直接向門外走去。
就是鍼灸而已,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馬醫生只是關心鍼灸後的結果,這個結果等在門外依舊可以得到,何必令這些惹不起的大人物的不快。
錢慈航輕輕咳嗽一聲,轉身衝着李超人等人說道:“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出去在外面等吧。”
說罷,錢慈航衝着臉色難看的李醫生招了招手,算是給了李醫生一個臺階。
正當大家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躺在牀上的耿老突然接連咳嗽了起來,一口血痰從他的嘴裡咳了出來。
我去,一針下去,死人竟然活了過來。
屋子裡所有的人全都傻眼了。
唐豆隨手扯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一塊布擦去耿老咳出的血痰,衝着牀上目瞪口呆的耿老兒子喝道:“按住耿伯伯別讓他起來,斌哥,按住耿伯伯的腿。”
耿老兒子和賀斌兩個人條件反射的按住了正在掙扎的耿老,唐豆又取出一根銀針,直接摸到耿老耳後插了進去,耿老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老目瞪口呆的望着安靜下來的耿老,衝着身邊的楊一眼顫聲說道:“老傢伙,老耿他又活過來了。”
“我聽到了,大家都先出來吧。”楊一眼沒好氣的說了一聲,用柺棍劃拉着轉身向門外走去,他把剛纔攆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不過語氣跟剛纔卻已經是天壤之別。
錢慈航討好的伸手攙扶住楊一眼的胳膊,低聲說道:“名遠兄,沒想到豆子竟然還精通中醫。”
“他精通個屁,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楊一眼毫不客氣的把唐豆扔坑裡了。
秦彥培嘴角抽搐了兩下,強忍住擡手給楊一眼一巴掌的衝動。
這個老東西,豆子要是瞎貓,那我跟老耿豈不就全成了死耗子?該打。
人們走出屋子,原本錢慈航他們都是衝着《蘭亭集序》來的,而此刻他們談論的卻是神奇的中醫。
已經被西醫判定爲死亡的人,竟然可以在一根小小的銀針下起死回生,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站在屋外迴廊上探聽消息的秦傑和楊燈兩個人聞聽耿老竟然神奇的起死回生,忍不住也長長的鬆了一口大氣。
秦傑扶着楊燈說道:“老耿現在沒事了,你站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坐一會兒了,我扶你到那邊去曬曬太陽,也能看到這邊的情況。”
楊燈嗯了一聲,在秦傑的攙扶下向迴廊一側的藤椅走去。
秦傑攙扶着楊燈,臉上帶着笑容的問道:“豆子原來還會中醫,以前怎麼沒聽他說過?他的中醫是跟誰學的?”
楊燈咧了咧嘴,衝着老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唉,我是不知道豆子會中醫,可是我知道豆子跟華佗兩個人是忘年交,豆子的中醫肯定是跟華佗學的,可是這話我說出來您能信麼?
屋子裡只剩下了唐豆、賀斌還有耿老兒子三個人,唐豆在耿老身上足足插了七八根銀針,代價是唐豆就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全身上下連內褲都溼透了。
不過唐豆施針的收穫卻是巨大的,耿老的呼吸已經平穩了下來,脈搏也變得比剛纔有力了很多,就連臉色也變得有些紅潤了。
看到耿老的變化,就連賀斌看着唐豆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小星星。
起死回生呀,這小子以後要是不做古玩了,估計也能成爲一代神醫,這要是弄塊大大的牌匾掛在大門上,估計每天求醫問藥的人得排出兩條街去。
這一次唐豆施針的過程特別漫長,差不多足足有一個小時,直到耿老的脈搏完全恢復正常,唐豆才把銀針收回來。
看看昏睡中的耿老,唐豆望着耿老兒子笑了笑:“大哥,老爺子暫時應該沒事兒了,我剛纔不是還給老爺子抓回來一副藥麼,你跟我去學一下怎麼煎藥,以後每天三次督促老爺子按時服藥,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估計老爺子就能恢復如初了。”
耿老兒子望着唐豆,二話不說的直接跪了下去:“唐豆兄弟,你就是我們家老爺子的救命恩人,我代替我們家老爺子給你磕頭了。”
唐豆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伸手攙扶耿老兒子:“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可受不得你如此感……感……謝……”
唐豆話沒說完,已經軟軟的向耿老兒子身上倒了下去。
耿老兒子和賀斌兩個人嚇得急忙抱住了唐豆,賀斌更是衝着門外喊了起來:“來人呀,快來人呀……”
院中的人聽到賀斌的喊聲,頭皮瞬間發麻,他們以爲耿老病情復發,急忙又慌亂的向屋裡奔去。
人們奔到門口,賀斌和耿老兒子已經半夾半抱着唐豆從屋子裡走出來。
周老秦彥培等人神色一變,急忙衝着二人吼道:“豆子怎麼啦?”
“唐豆兄弟暈過去了。”耿老兒子急忙回答道。
“馬醫生”,周老喊了起來。
“來了來了。”馬醫生已經分開衆人擠到了唐豆身前,翻眼皮摸脈搏聽心跳,好一通忙活才得出了結論。
“大家彆着急,看唐先生的症狀,應該是緊張過度造成的虛脫,可能唐先生還有一些低血糖,只要讓唐先生休息一會兒他馬上就可以醒過來了。”
聽到馬醫生的結論,人們忍不住鬆了一口大氣,在人們的潛意識中,唐豆這小子的價值早就已經被無限放大了,跟他在一起總會有奇蹟發生,她們可不想看到什麼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
楊一眼沒好氣的舉起柺棍,嘭的一下子敲在了唐豆的腦袋上。
唐豆唉呀一聲慘叫,捂着腦袋撲棱站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尋找是誰打了他。
那旁的楊燈剛纔差點嚇暈過去,此刻見到唐豆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破涕爲笑:“嚇死我了,活該,讓你裝神弄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