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洪嚴武術館三百米處的一家咖啡廳，林天楚正與三名新招的洪泰子弟正對而坐，而在另一個桌子前，坐着上官曉，方成龍與及兩個爲看熱鬧而來的武術館弟子。
“龍哥，他們是什麼職位的？”
一名看熱鬧的武術館弟子指着林天楚新招的三人問道，彷彿他對黑社會也很有興趣，一直都在打探有關黑社會的事情。
方成龍看了一下，說：“據他們所說，他們在洪泰裡都是四三二。”
“四三二？”不單止開口問道那武術館弟子，甚至連上官曉與另一人也一臉的迷惘，方成龍見狀笑了一下，道：“來，讓我給你們掃一掃盲。”
衆人一聽來了興趣，馬上望着方成龍，方成龍也沒有在人面前演說過什麼，所以也顯得有點緊張。
但幸好這段時間以來，他跟着林天楚，跟着慕雪彤都算見過世面，所以很快便平伏下來，開始說道：“洪泰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在羊城開辦的社團，相信這事你們也知道的。”
“嗯嗯。”
三人點頭應答，雖然洪泰在整個羊城裡面並不是什麼超級社團，但單單在白雲區裡面他算勢力大的那一個了，所以三人都知道洪泰的一點歷史。
“粵港澳的大多數黑幫社團都以洪門一支自居，而洪泰的社團名字有一個洪字，那麼我也可以肯定，他是以洪門的分支自居的，當然，他是真洪門還是假洪門，這就不得而知了。”
方成龍繼續說着，而三人也開始記住洪門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陌生，傳說，在喜劇之王周星星的電影《鹿鼎記》中，陳近南主持的天地會就是洪門的前身。
“洪門是明未清楚出現的黑幫組織，到現今爲止數百年了，但是他們一樣充滿了宗教色彩，對造成神秘氣氛以懾服人心，有很大的作用。而宗教色彩首先體現在黑社會組織的等級職司中，正如現在說到他們的稱職稱的稱謂一樣。”
說到有關黑社會的事，上官曉這個跟方成龍接觸不算少的人很難明白，方成龍以前也只是混在社會的最底層而己，怎麼他一說到這些事就像一部活字典一樣的。
上官曉雖然疑惑，但是她也沒有出口打斷，只因他跟兩名師兄弟一樣，聽出興趣來了，望着方成龍，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社團中最大的稱之爲香主，又名四八九。但現代一般沒有這樣稱呼了，正規的會稱座館，而口頭化的即稱龍頭。”
“哦哦。”
上官曉三人聽了一下，發覺這符合事實，洪老泰好像就是洪泰的龍頭，而某些時候也聽到有人稱呼他作洪座館。
“座館下面分別就是二路元帥又名四三八。”方成龍越說越快，顯然他也習慣了這種演說的氣氛，“二路元帥之下便是紅棍，又名四二六或四十二底，紅棍是經過多年磨年的打手，一般是社團中最能打的幾個人之一。而比紅棍高級又比座館底的稱之爲雙花紅棍，是金牌打手中的佼佼者。”
“哦？”
三人越聽越來興趣，紅棍他們偶爾聽說過，但雙花紅棍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三人的目光同時投向隔壁桌子林天楚新招的三人身上，記得他們好像不是紅棍啊，但怎麼林天楚又會招攬他們的呢？
“紅棍下面就是……”方成龍看到三人走神，不禁放慢了說話的速度，並且刻意加重語氣，引回衆人的注意後才繼續說，道：“紅棍以下分別是白紙扇，又名四一五或十底，草鞋，又名四三二或九底，草鞋是社團中最低等的職員。”
方成龍說到這裡瞟了一下林天楚新招的三人，他也不明白，爲何林天楚會放過一堆紅棍紙扇，但卻對這三雙草鞋青眼有加的。
“至於草鞋之後就是四九，一般稱爲小四九或四九仔，是社團中最底層的一般會員，當然，這是不把掛藍燈籠，還未入會的非正式會員算在裡面而言的。”
衆人聽到這裡開始心思電轉，原來黑社會的分級也不多啊，那不就是說如果有心混，那麼由四九混到紅棍也不用多長的時間？
“……”
方成龍看到除上官曉外另外兩名武館弟子的那欲試的表情，馬上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禁啞然一笑。
“你們就不要想了，從四九混到紅棍，必須要立大功幹大事，你們成嗎？”方成龍打擊了一下。
“成，怎麼不成。”兩名武術館弟子對望了起來，想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喜歡聽別人說他幹不了大事的。
“殺人的事也成？”方成龍臉色一沉，跟在林天楚身後的時間長了，他慢慢地培養出中一種威勢。
“成！”兩人脫口而出，但是話音剛落，他們便反應過來，臉色一變，變得不太自信。
“好，就算我算你們能殺人也好，讓你們升遷至紅棍高位，但那時你們又會安份地只想當一名紅棍嗎？”
人的慾望無盡，就算古時的皇帝一樣，當王子時想當太子，當了太子想要繼位，好了，不惜殺父殺兄，坐上王位了，他們又想要得道成仙，長生不死，慾望就如一個漩渦，一陷進去便難以抽身。
方成龍因爲上官曉的關係，所以也不想兩名武術館弟子沉淪下去，不得不出言打擊一下，“當了紅棍要想升遷就雙花紅棍不是不成，但你們有信心可以同時打得贏十名紅棍嗎？”
“……”
兩名武術館弟子面色一沉，要同時打贏十名金牌打手，你真的把我們當成是林天楚嗎？
“至於二路元帥你們就更不要想了，一般二路元帥是堂口的辦事人，這樣的人要麼就是黑二代，大出身，要麼就是座館在任期間得到社團內子弟的敬佩，在退任的時候被推舉爲一方主持人，成爲二路元帥。”
方成龍說出在黑社會中攀上高位的艱難，直接便打消了兩名武術館弟子混黑社會的想法在，而真正讓他們打消念頭的是方成龍的一句說話：“黑社會中四九千千萬萬，但一百個裡面也沒有一個能成功扎職，其餘的九十九個不是死於仇殺就是庸庸一生。”
“啊……”
兩人全身一震，發覺這黑社會還真不是太好混的。
林天楚遠遠聽着方成龍的介紹，不禁也對黑道幫派有了一個瞭解，不禁沉吟一聲：“江湖有黃金、純酒、美人，但同時更有無盡的烽火殺戮……”
林天楚的說話讓三名原洪泰草鞋爲之一震，深有共鳴，想着自己應不應該繼續混下去。
“你們叫什麼名字？”林天楚忽然擡頭，望着三人，道：“以你們的身手，怎麼只在洪泰中當一名四三二？”
“這……”三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開口回答，“林先生，我叫陸羽，他叫展翼，史明。”
這叫陸羽的顯然是三人中的頭，所以也就由他出聲來介紹，林天楚一聽他所說的名字，也知道他爲何能得兩人的認同，只因他懂得面對什麼人就說什麼話，林天楚相信，如果面對着別人，他所說的三個名字絕對不會是正名，而是在道上混的花名。
陸羽想了一下，然後纔對林天楚說道：“洪泰它並不真是洪門的分支，他只是一個打着洪門晃子的社團，所以職員升級並不按洪門的規距。”
“那按什麼？”林天楚再問，已經隱隱猜測得到了。
“只要座館洪爺或二路元帥興叔喜歡的，就可以升職，而且這些人一般都是跟他們兩人有關係的，至於我們……”
“明白。”
林天楚心頭一動，看到他們三人那不服的表情，心知道他們都是有追求，有野心的傢伙。
混黑道跟練武一樣，如果不想再上一層樓，沒有這個提升進步的慾望，那真的將會越混越不堪，越練越不濟。
“在我手下只可以當一名小四九，你們願意嗎？”林天楚忽然問道。
“啊……”
三人顯然一陣失望，雖然他們是抱着混在林天楚身邊，有朝一日贏回林天楚一局，取回面子的目的，但是讓他們一個四三二變成小四九，他們心中還是有點不自在的。
“能辦事自然就升職，到時你們是小四九還是四三八，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林天楚的說話很直接，他這裡不用廢人。
“四三八？”
三人全身一震，有那一個出來混的不想呼風喚雨，座館可能不敢想，但是紅棍，或者二路元帥，他們卻有着極深的期望。
而林天楚沒有想過，他到底是不是要建社團，如果他要建的話他的基金從那裡來呢？如果他要建的話，他的人手又從哪裡招呢？他只是下意識地認爲，他要建立一片基頁，讓那個姓邱的先生顧忌，不敢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