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朋友們,觀衆朋友們,特大新聞!根據本臺剛剛收到的消息,原定於今天舉行的隱龍寺開光大會無限期延期,舉辦方不肯透露原因。不過根據前線記者瞭解到,似乎是寺廟內的佛骨舍利無故消失……”
“啪”的一聲,陳菲兒關了電視,對不遠處了呵呵一臉笑容的老頭翻了個白眼,“老爺子,林天楚把舍利就這樣弄走了,你還開心得起來?”
“當然,爲什麼不開心呢?”一號拿起了手裡的茶杯,很是興奮得飲了一口,“沒有了導火索,局勢就亂不起來,小傢伙釜底抽薪的計劃很成功呢!”
“可是他把舍利拿走了啊?我還不信他以後會歸還給我們!”陳菲兒無語了,這老爺子對林天楚的觀感極好,就連三天前被林天楚放了鴿子也沒有在意。
“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那個地方出來的寶貝,沒有人敢私自佔爲己有!”老爺子嘆了口氣,神情有些凝重,“多少年了,我們似乎已經被那個地方拋棄了,時間緊迫,所以我們必須要加快腳步,知道嗎,小菲兒?”
“老爺子,那枚舍利,不是你放出來釣魚的吧?”陳菲兒睜大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我可不敢釣魚,只是一條金鱗自己跑上岸來了而已。”一號站了起來,靜靜地看着遠處的夕陽,神情蕭瑟,“真希望,這條小魚兒早點變作巨龍,翱翔於天際啊!”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
林天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整個古都西安的亂局,不過是某個睿智的老人爲了引出他而布的局而已。他現在正走在一條燈光璀璨的長街上,臉上除了苦笑,便是深深的無奈。
桃源鎮是長安東峪的一個繁華小鎮,因爲和長安只隔着一條洛水河的緣故,所以元夕之夜也顯得特別的繁華。三個小丫頭興奮地走在隊伍前面,左手是一串兒糖葫蘆,右手是一包蜜桃酥,臉上激動的紅潮就沒有消失過。
無論是誰,能夠走在一千年前的古道上,享受着現代已經絕跡的美味,都會像她們這樣開心的。
“夏亞,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剝奪了魔力?”挑着一盞燈籠,林天楚無奈地對着一邊的夏亞開口了,後者一襲長裙,在這個有些奇裝異服流行的世界古都也不顯得格格不入。
“遺蹟的法則是剝奪,所以我們在這裡並不比土著佔優,看起來這次探險的贏面並不大——不過,這是在不考慮你的情況的前提下!我相信,在這樣的遺蹟裡,你比起先前的考驗會更加的如魚得水,對嗎,隊長先生?”
夏亞笑眯眯地開口了,不等林天楚迴應,她就眉頭一挑,招呼薇薇安她們朝路邊的混沌攤子迎了上去,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
林天楚重重地點點頭,一臉無奈的苦笑:是的,他知道每一個遺蹟都有着自己的法則,海倫飄渺幻境裡的絕對公平,水月洞天裡的真實虛幻同時存在,毒蛇暗殿裡的遊戲法則……但是他沒有想到,菡萏居然把自己送到了一千年前的大唐盛世!
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迎合歷史上的描繪,這個遺蹟並沒有魔法這樣明顯不科學的存在,所以衆人身上的魔力一進入遺蹟就被剝奪了,威爾斯甚至化形把臉上的鱗片隱藏起來都做不到,所以只得很鬱悶地和大部隊分開躲在了洛水河裡。還好薇薇安她們準備了帽子,能夠把自己極具特點的貓耳兔耳隱藏起來,在這個類似於化妝舞會的東方萬聖節裡,也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還好,林天楚試探了一下,自己的武功並沒有半點削減,或許是因爲這個世界也有功夫和大俠存在的關係。因爲過往一系列的經歷,林天楚身上的功夫比起宋朝時代的他,只強不弱,所以衆人的安危纔有所保證。
這也是夏亞和薇薇安她們爲什麼能夠這麼愉快地享受大唐美食的緣故。
衆人是黃昏開光大會之前動的手,所以進入遺蹟後正是長安的夜晚時分,菡萏似乎也沒有半點幫着林天楚尋找線索的意思,和白月溪玩得瘋鬧,完全當度假來了。林天楚也不在意,反正他的任務也還只是猜測出菡萏姐姐的身份,不用和先前的遺蹟一樣有着密集的戰鬥,再說了,如今以他的功夫,怕是除了紫鸞殿裡的哪位動用皇家禁軍,他哪裡都去得了。
稍微一打聽,林天楚就知道了今天的正月十五,元夕之夜。元夕也叫元宵,是華國曆來最重要的節日之一,皇帝陛下發下赦令,今年的元夕之夜與民同樂,大鬧三天。所以在離長安不過一河之隔的桃源小鎮,今晚的氣氛格外的熱鬧。
夜市或許是一年之中桃源鎮最熱鬧的時候,三天的慶祝纔開始,這會兒就達到頂峰,一切因爲夜市時桃源鎮有一個流傳千年的活動——河伯娶親!哪家的小姐做了河伯的媳婦,便是桃源鎮來年默認的花魁,神靈庇佑,邪靈遠退,給一家人來到好運。
到時候,洛河上會飄滿花燈,人們也會手持燈籠,把洛河映得如同白晝。未出閣的女子,在花燈裡寫下心願,到上游放下,便可把心願送給河底的龍王,龍王就會賜福給她。也有調皮的少年用竹篙撈起花燈,偷看那寫着少女心事的紙條,引來小媳婦大姑娘們的追打。
林天楚幾人,一人挑了一盞燈籠,在集市上閒逛起來,接踵的遊人絡繹不絕,小販叫和聲此起彼伏。走上幾步,林天楚便要停下來,陪陪薇薇安挑些小玩意兒,陪着青鸞吃些零嘴兒,或是給白月溪買個布偶。
放眼望去,紅紅綠綠一片,紅的是士子們的燈籠,綠的便是小媳婦們的羅裙……
這個世界,沒有煙火炮仗,年時熱鬧,也不過是鑼鼓喧囂,普通人喜慶也不過是大紅燈籠高高掛。今天來是正月十五元夕之日,普天同慶,比起小家小戶的除夕之夜還要熱鬧三分,牧守已經張羅好了銅鑼大鼓,嗩吶梆子。林天楚他們,只需要一人挑個燈籠,便可以湊湊熱鬧,參與到這一年之中最熱鬧的喜慶來。
“可惡啊,居然是個陰天——也不知道喜婆出發了沒有!”青鸞望了望頭頂上那密佈的烏雲,有些鬱悶。
喜婆便是河伯的媒婆,有眼光毒辣的阿婆在這市集裡走動,看到那最漂亮的少女便會圍上去,邀請她參加這娶親慶典。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少女在市井上晃盪的原因,林天楚早就知道,青鸞怕是想當河伯的小媳婦有一會兒——能夠在好幾萬人面前風光一把,少女怎麼會不願意?
因爲剝奪法則的關係,青鸞再也不能保持蘿莉體型,已經恢復了少女身材,所以這會兒心思難免活泛了一點。
旁晚時分,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隱隱有下雨的趨勢,要不然街上的行人會更多。林天楚早上就和酒肆裡的小二說好了,晚上祭祀之後纔會回去休息,所以這會兒依舊在街上游樂,順便和青鸞她們等候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喜婆。
“薇薇安,不要搶我的臭豆腐,好不?”青鸞護着木碗裡的黑色方塊,惡狠狠地對身邊的薇薇安說道。
薇薇安舔着臉,笑眯眯地開口了,“小波波,你不知道搶來的東西最好吃嗎?”
說完,她還得意洋洋地挑起那塊又黑又臭的豆腐,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四濺,真是又臭又香。
“可惡,搶來的東西最好吃,是吧!”青鸞不好好意地盯了薇薇安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猛地伸出筷子,直挺挺地朝林天楚的碗裡刺去。
就算沒有了魔力,可是她的身體素質也不輸薇薇安。
貓耳少女連忙護住巴掌大的木碗,嘴裡大叫,“要豆腐沒有,要命一條啊……啊,青鸞,幹得好!”
原來,青鸞的筷子在半途中,突然轉了向,直接朝白月溪面前殺去。薇薇安故意大叫,擾亂小兔子的注意,也是偷偷地生出了筷子。
幾乎在剎那間,白月溪一個不注意,便讓兩個饕餮之徒偷襲了,去了兩塊豆腐。小兔子滿臉黑線,不過是一塊臭豆腐而已,用得着聲東擊西的兵法嗎?不過,從來沒有體會過家庭生活的小兔子,也挺享受這種小小的幸福的。她站了起來,左手持碗,右手抓筷,也是哇哇大叫地朝一邊的林天楚殺去。
“隊長,我要吃你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