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愛管閒事
不多時,沈雲琪再次發話:“前方十幾米處那輛紅色豐田,看到了沒有?”
潘偉翔一聽,差點沒嘔出一口老血,“不是又要讓我撞吧?”
“對,把它給我撞停下來!”沈雲琪眯着雙眼道,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你真的瘋了,這是在作死!”
“我本來就已經死過許多次了,再死一次也無妨。”沈雲琪的笑容中分明帶着殘忍。
如果真撞上去,生還的可能性很低,但也只能聽天由命。潘偉翔雙手掌控着方向盤,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雖然很破,但卻動力十足,獵豹一般衝去。
在距離那輛車還有幾米的時候,他猛轉方向盤,車頭側了一下,正好撞到了豐田的車門上,一聲悶響之後,車門直接凹陷了進去,車身立刻往一邊偏去,側滑出五六米,車胎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大量黑煙,甚至冒起了火苗。
猛烈的顛簸了幾次之後,車身又調整了回來。
潘偉翔大吼了一聲,再次挑頭,衝那輛車的車頭撞去,這次的力道明顯要大許多,豐田連剎車的機會都沒有,就頂到了側面的金屬圍欄上,車頭上揚,車位下沉,整個車身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劇烈地翻滾起來,砸到了七八米外的一棵樹上,又被粗壯的樹幹彈回了路中央,濃煙滾滾了起來。
潘偉翔的車又損毀了一些,如果沒有經過特別的改造,早就報廢了。他呼呼呼地喘着粗氣,胸前的衣襟早已溼透,抓着方向盤的雙手白森森的。
隨後駛來的幾輛車躲閃不及紛紛追尾,極其富有力量感的砰砰聲接連傳出,路面很快被堵死,再無法過人。
“乾的漂亮!”沈雲琪讚許道,然後捧過潘偉翔的臉,在上邊嘬了一口,“很榮幸的告訴你,在我心裡你再也不是廢物了,而是十足的猛男。”
潘偉翔瞪着圓溜溜的眼珠子,狠聲道:“你這個瘋婆子,有機會我一定宰了你!”
沈雲琪燦然地笑了笑,說道:“把車速放慢吧,我現在又不想死了。”
車子開到一個公園的門口停了下來。
“下車,就站在這裡等着。”沈雲琪把他兜裡的手機摸了出來,用不可辯駁的口吻說道。
潘偉翔乖乖地走了出去,周圍黑漆漆的,天上還在下雨,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很快,他渾身上下全部溼透,變成了一隻落湯雞,他雙手環抱胸口,嘴裡不停咒罵着那個女人,恨不得把她用手撕成八半。
等了一陣子之後,他忽然聽到了鈴鈴鈴的聲響,轉頭一瞧,發現左側不遠處原來有一個電話亭,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的。
他緊忙走了進去,拿起電話,話筒中隨即傳出沈雲琪的聲音:“在你的左手邊有一個記事本,第三十二頁上寫着一個地址,自己找車過來吧。”
她沒給潘偉翔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潘偉翔又是一陣切齒,爲了營救二弟也只能按她說的來,他很快找到了那個記事本,翻到第三十二頁。讓他詫異的是,那一頁並沒寫字,倒是夾雜着一些黑色粉末,散發着辣眼睛的氣味。
不好,是迷藥!
等他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頭很快昏沉了下去,眼前的景物漸漸消失,身體也是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在潘偉翔離開宅邸之後,葉飛剛要回去,管家卻走了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
“葉先生,你能擊敗殺手,一定是有本事的人。現在潘家發生這麼大的事,請你想想辦法,算你我求你了。”
葉飛把他的手推開,皺着眉頭道:“潘家兩兄弟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來談生意的。”
看管家直接跪了下來,他又冷着臉道:“這是你們潘家的私事,與我何干?我憑什麼要冒險搭救?”
邢娜娜湊了過來,說道:“潘家人遭難,我們雖說是局外人,但見死不救總是不對的。”
葉飛攤了攤手,說道:“他們得罪的是誰?三山幫呀,好凶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可不想把小命搭進去。你看看人家吳用老兄,多懂明哲保身的道理,這年頭還是低調一點好,不要強出頭,ok?好睏,我得回去睡大覺了。”
他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邢娜娜冷聲說道:“葉飛,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葉飛聳了聳肩,說道:“我一直就這樣啊,除了和女人在牀上的時候特別英勇,其他時候都慫得很。”
說完,他就小跑着離開了。
管家淒厲地仰天長嘯了一聲:“天吶!這是天要亡我潘家嗎?”
邢娜娜有些觸景生情,心裡凌亂的不得了。
這個午夜很寧靜,和往日沒什麼不同,只是那淅淅瀝瀝的小雨,將潘家宅邸籠罩在幾許陰霾當中。
來到門口的時候,邢娜娜停住腳步,疑惑地看着葉飛,問道:“你當真不幫忙?”
葉飛打了個哈欠,“當然了,和我又沒有關係。”
邢娜娜有些失落地說:“我之前覺得你特別有正義感,看來我錯了。”
“娜娜寶貝,請你看清楚,我又不是超人,沒那麼多歷史責任感和使命感,好嗎?”說完他就鑽進了房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邢娜娜氣得跺了跺腳,也回到了自己房裡。
樓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除了偶爾會冒出吳用和李瑾娥一兩聲哼哼哈哈,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過了一陣子,葉飛的房門打開少許,一道人影忽然躥出。
黑色襯衫,藍色牛仔褲,褐色羽毛球鞋,紛亂的碎髮被氣流帶起一些,露出他微微皺起的劍眉,和空明澄澈的眸子。
葉飛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嘴裡叼着一支劣質香菸,僅僅不到兩秒的功夫,人就化作一道殘影,來到了20米之外。
冷風悽悽,潮溼的空氣中摻雜着草木的清香,讓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次。
牛毛細雨停了下來,天空中的繁星衝破殘雲,閃爍着璀璨的光芒,蛾眉細月雖小卻聖潔光亮,照得大地銀裝素裹。
葉飛確實怕麻煩,但他的麻煩就一直沒斷過,潘家出了大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這和責任感、正義感都沒有關係,只是性格使然。
他葉飛,就是愛管閒事!
剛纔在房裡的時候,他把整件事捋了一遍,乍一看毫無破綻,但仔細一想卻遠沒有那麼簡單,究竟爲什麼會這樣,他要弄清楚。
總閉門苦想是不行的,必須親自查一查看一看。
隻身犯險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即便他手段高強,步入到完全未知的領域,把小命交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回頭想想,還是那個吳用老兄最聰明,能夠一直置身事外。
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先熱了熱身,等到身體暖和了一些,才邁動腳步。
他行走的速度比較慢,像是在欣賞潘家宅邸的夜景,一派銀裝夜色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在緩緩踱步。
走了一會,他忽然停了下來,駐足觀察了約莫三秒,忽然走進右側的陰影當中,把躲在裡邊的人拉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邢娜娜。
女人就好像是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孩,頭低低的,一臉不情願地嘟了嘟嘴,說道:“你是屬蝙蝠的嗎?會發超聲波?怎麼我藏的這麼隱蔽你都能發現?”
葉飛一臉鄙夷地冷哼了一聲,說道:“哼,就憑你也想逃過我的法眼,真是不自量力。娜娜寶貝,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搞不好是會把小命丟掉的。”
“那你幹嘛還去?”邢娜娜雙手叉腰,不服不忿地問。
葉飛很是無奈,也不想再和女人講道理了,因爲那樣很愚蠢,於是索性說道:“因爲我是爺們!”
邢娜娜不以爲意地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是個比爺們還爺們的女人,所以我也要去。”
葉飛苦惱地嘆了口氣,看來不嚇唬嚇唬她是不行了。
“你瞭解三山幫嗎?那是一羣潑皮無賴、流氓、殺人魔,每個人都特別好色,像你這麼如花似玉的女人,如果被他們逮住,結果絕對是毀滅性的。他們會用最骯髒齷齪下流的手段欺負你,直到把你折磨死爲止,而且……”
在他說的興起的時候,邢娜娜表情淡然地一揚手,說道:“你唬誰?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葉飛眨了眨眼,有些吃驚地說:“說成這樣你都不怕?”
“有你在我怕什麼,你能保護我。”邢娜娜表情認真地說。
葉飛心裡一動,自豪感油然而生,一個堅強自信的女人,竟然直接要自己保護她,那不是女人懦弱,而是對自己無以復加的信任。可即便如此,還是不能成爲她冒險的理由。
葉飛的臉色故意陰沉了下來,說道:“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趕快老老實實地回去睡覺。”說完,他就大步向前走去。
邢娜娜依舊是白天時候的打扮,一條長長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紅色高跟,跟在後邊很是吃力,臉上很快佈滿一層細汗。
葉飛壞壞一笑,加快了行進速度,邢娜娜已經小跑了起來,卻還是被越甩越遠,急的她都要哭了,用哀求的腔調說道:“你等等我。”
葉飛走了沒一會,就聽到後邊的女人發出一聲痛叫,他立刻轉回身,看到邢娜娜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捂着腳腕,另一隻手氣呼呼的把高跟鞋甩在了地上。
他退了回來,蹲下身子,皺着眉頭說道:“大晚上的去救人,你還穿高跟鞋,真是活該會崴腳。”
邢娜娜撇着嘴道:“還不是爲了追你,忙的我連鞋都沒換,都怨你。”
葉飛把她有些紅腫的左腳捧了起來,小巧玲瓏、軟乎乎的,捏起來很舒服。
邢娜娜的臉紅了起來,說道:“是腳腕扭到了,又不是腳面,都這個時候了還佔我便宜,什麼人啊。”
葉飛這才按了按她的腳腕,問道:“痛麼?”
“當然痛了。”邢娜娜眼眸閃爍着晶瑩,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委屈的小樣我見猶憐。
葉飛嗤笑了一聲,說道:“不去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休息,潘家兄弟是死是活都不管了。”
“那怎麼行,必須去。”邢娜娜倔強地說。
“可你的腳腫了,路都沒法走,怎麼去救人?”
邢娜娜咬了咬嘴脣,心裡掙扎了一下,才說道:“不是還有你嘛,你可以揹我去。”
“我跟你很熟嗎?爲什麼要揹你?”葉飛冷哼了一聲道。
“不行,你必須揹我。”
葉飛的眼睛賊溜溜地轉了轉,笑着說:“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看他那賊頭賊腦的模樣,邢娜娜心裡有些毛毛的,問道:“什麼事?”
“喊我一聲大哥哥。”
“葉飛,你真過分!”
葉飛聳了聳肩:“不喊就在這坐着吧,我得先走了,救人要緊。”
“別!”她從沒卑躬屈膝過,但看來不讓這混蛋點甜頭,他是不可能就範的,只好表情艱澀地低聲道:“大……大哥哥。”
葉飛摸出挖耳勺,挖了挖耳朵,裝的跟真的似的,說道:“你大聲一點,我怎麼沒聽到。”
邢娜娜握了握粉拳,十分不情願地拉高調門:“大哥哥,你就發發善心,背一揹我這個無助的小妹妹吧,好麼?”
這一句話,叫的葉飛身體每一個細胞都酥了,而且說話的人還是平時沒少對自己耀武揚威的領導,那感覺真是爽透了。
葉飛滿意地嗯了一聲,將她背了起來,女人溫熱的嬌軀貼在後背,那感覺很是受用。
“你的手再不老實我就把它切下來。”
葉飛懂得見好就收,這小妞就是個火藥桶,惹急了可就不好玩了。
“女人就是女人,笨得跟豬一樣。”他只好將手從她的屯丘上移開,換到了腿彎位置。
邢娜娜用力在他後背上擰了一下:“我不是豬,你纔是,而且是最髒、最笨、最蠢的那頭。”
葉飛嘶了一聲,沒跟她計較,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說:“因爲很危險,所以這一路上你都得聽我的,知道麼?”
“知道。”邢娜娜老老實實地回了一句。
雖然揹着個大活人,但葉飛完全不吃力,仍舊快步如飛。
除了自己的父親,邢娜娜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揹着,他走路的速度很快還很穩,一點顛簸都感覺不到。他的臂膀很寬闊,趴在上邊,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清淡的尼古丁和微鹹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傳入她的口鼻,讓她的大腦有種被麻痹之感,呼吸也隨之被打亂。
那句“因爲我是爺們”好像又在她耳邊響起,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葉飛,來回律動的髮絲之下,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那邁動的腳步鏗鏘有力,那呼吸均勻而沉穩。
不知不覺之中,她把臉頰貼在了葉飛的後背上,而且貼得緊緊的。
很快,二人來到了停車場。
脫離他後背的一剎那,邢娜娜竟然覺得不捨。
葉飛走到一輛車旁邊,摸着下巴審視了起來。
“你要偷車?”邢娜娜驚訝地問。
葉飛並沒回答,他蹲了下去,伸出右手在車子底盤下抓住警報線,扯成兩段。然後隨手一拳將車窗打碎,非常淡定地把車門打開,又從方向盤下摸出兩條啓動電線,擦出不少火花後,車子便啓動了。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十五秒的時間。
“別傻愣着了,上來啊。”葉飛衝女人招了招手。
邢娜娜這才一臉狐疑地坐到了副駕駛位置,葉飛並沒有開車燈,在夜色的掩護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潘家宅邸。
“你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女人不禁問道。
“我之前當過保安,經常跟一些小偷小摸的傢伙打交道,他們會的我都會。如果有專業的設備在手,五秒之內我可以搞定任意一輛車。”事實上,葉飛這話說的還是很保守的,別說是車,飛機他都能輕易偷走。
邢娜娜明顯不信,撇着小嘴道:“就知道吹牛。”
“信不信隨你。”
車子從潘家宅邸出來之後,沿着公路一路向前。
葉飛的眉頭凝在一處,似乎在想事情。
“你知道潘偉豪被關在什麼地方嗎?”邢娜娜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
“啊?那你這是開車去什麼地方?”女人張大了小嘴。
“高雄港。”
邢娜娜一腦門問號:“你覺得潘偉豪被關在高雄港?”
“對。”葉飛點頭。
女人越來越迷糊:“誰告訴你的,那個女殺手嗎?”
“我跟她又不熟,她憑什麼告訴我?”
“那你爲什麼知道他被關在那裡?”
葉飛玩味一笑,說道:“剛纔沈雲琪打了個電話,還記得麼?”
聽邢娜娜嗯了一聲,他接着道:“首先,電話裡有海浪聲,這說明對方在海邊,其次我還聽到了大型起重機的聲音,馬力應該有一萬噸左右。海邊什麼地方會有這種大傢伙,當然是臺灣最大的運輸港口高雄港了。”
邢娜娜用看國寶大熊貓的眼神看着他,滿是不可思議地問:“就算你猜的不錯,可是那麼一丁點聲音,誰都聽不到,怎麼你就聽到了?”
“想讓我告訴你也可以,滿足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就行。”葉飛壞笑着道。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邢娜娜雙手抱胸,不再理會他。雖然不知道他的要求是什麼,但一定很過分,女人寧願忍着好奇心,也不被他隨意耍弄。
之後二人都不說話,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車內的氛圍沉悶了起來,畢竟這不是出去玩,而是一次很可能有去無回的冒險。
汽車駛入高雄港,整個港口都被一層淡淡的霧氣所覆蓋,各種顏色的集裝箱整整齊齊地排列着,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平靜的海面上,時而傳來一兩聲貨輪的汽笛聲。
葉飛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將車停好,對邢娜娜說道:“你就在這裡等着,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還沒回來,你就走吧。”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邢娜娜表情堅定地說。
葉飛幾分苦惱地說:“娜娜寶貝,這都什麼時候了,咱別耍小孩子脾氣好嗎?”
“我沒有耍小孩子脾氣,我是認真的。”
葉飛張了張嘴,話卻被女人打斷:“跟你一起離開潘家的時候,我和你就是命運共同體了。”
葉飛有些動容,但還是擔心道:“可你的腳怎麼辦?”
邢娜娜強撐着從車裡走出,黛眉雖然緊緊凝到一處,但還是站得穩穩的,說道:“瞧見沒?我沒問題的。”
葉飛忽然往她身後指了指,說道:“你怎麼也跑過來了?”
邢娜娜一轉頭,他立刻把手掌舉了起來,只是不想她忽然又把頭轉了回來,杏眼圓瞪,冷聲道:“你要幹什麼?”
葉飛的動作直接僵住了,轉爲用手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沒……沒幹什麼呀。”
“你想把我打暈,然後自己去,對不對?”
葉飛沒說什麼,默認了。
“葉飛,你真無恥!”
葉飛冷冷一笑,說道:“即便你知道了,出於你的安全考慮,我還是會把你打暈。”
“你……”邢娜娜咬了咬貝齒,知道這貨說到就能做到,而自己則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她一臉委屈模樣,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語氣緩和了不少,說道:“你可不可以別這樣,我保證全都聽你的還不行麼?”
葉飛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邢娜娜竟然好像小姑娘一樣央求自己,再硬的心腸也被她說軟了。
“好吧,不過一旦你有不聽話的情況出現,我還是會打暈你。”
雖然不情願,並在心裡把這貨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邢娜娜還是點了點頭,說實話她真怕了這混蛋。
葉飛拉住女人的手,和她分前後沒入到黑暗之中。
周圍到處都是集裝箱,堆放的還很高,跟迷宮似的。
過了一會,葉飛扭過臉,看着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問道:“體力不行了吧,現在知難而退還來得及。”
“廢話少說,我體力好的很!”邢娜娜把他的手甩開,倔強地向前走去。
葉飛嘆了口氣,心說就這執拗的勁頭,如果領兵打仗說不定能當上將軍。
從集裝箱“迷宮”裡鑽出,眼前終於開闊了起來。
數盞led大燈高懸,將一個大型貨倉照得亮亮的,葉飛放眼觀瞧,看到貨倉大門位置戳着兩名男子,看那西裝革履的模樣肯定不是碼頭工人。二人一邊抽菸一邊說笑着,時而來回張望一陣。
“他們聊什麼呢?”邢娜娜一臉好奇地問。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了,快告訴我。”
“聊的都是牀第之事,比如誰堅持的時間長,誰把到的妹正點,誰牀上更威猛。”
邢娜娜愣了愣,兇巴巴地白了他一眼:“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咱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就這麼說,你也包括在內。”
“既然如此,那麼好,我這就過去跟他們結成同盟,一起收拾你這個女流之輩。”
說着,葉飛真的從掩體後走出,奔着那兩名男子大踏步而去。
神經病啊!這傢伙是不是活膩了?
此時,邢娜娜的心臟好像要炸裂開來似的,想要伸手去抓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兩名男子看忽然走來一個陌生人,滿臉都是警覺之色,同時伸手摸向腰間的手槍。
沒等二人說什麼,葉飛率先嘿嘿嘿地笑了一聲,掏出一根菸含在嘴裡,聲音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土豆哪裡去挖?”
二人一臉蒙b,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不過看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倒是稍微放鬆了下來。
“說什麼呢你?”
“一挖一麻袋?”葉飛把香菸點燃,抽了兩口。
二人似乎明白了一些,其中一個問道:“聽你這話應該是扶桑人吧?”
葉飛點了點頭,一邊用手比劃,一邊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對對對,扶桑……貨船……那邊……”
“你是從那邊的貨船上下來的?”
葉飛拍了拍二人的胳膊,挑起大拇指,露出讚賞的目光。
原來是個小鬼子,二人笑了幾聲,終於完全放下心防,剛要說什麼,葉飛又冒出一句自創的扶桑話,讓二人又聽蒙了,眨了眨眼問道:“你說什麼呢?能不能用國語?”
葉飛邪邪一笑,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我是說,你們兩個王八蛋可以歇着了。”
話還沒說完,那二人的後脖子就被分別砸了一下,眼前一黑,癱軟在了地上。
看葉飛衝自己招了招手,邢娜娜這才走了出來,剛纔那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差點笑出聲,心說這個傢伙還真是個大頑童。
葉飛將二人拖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然後和邢娜娜走進貨倉,觀察起裡邊的情況。
這貨倉一共三層,每層都有大量的儲物室,其中一些還亮着燈,一些人影在裡邊來回閃動。
貨倉的空間很大,找個地方躲藏完全不是問題,他順着陰影悄默聲地走到了牆角位置,仔仔細細地觀察着裡邊的一切。
不多時,外邊傳來一陣引擎聲,一輛破爛不堪的麪包車駛入,車喇叭響了幾聲之後,儲物室裡立刻走出十五六個男子,他們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臉。
車門打開,穿着連衣裙的沈雲琪先行走出。
邢娜娜突然發現,葉飛的目光正在沈雲琪和自己的大腿之間遊弋,似乎是在做比較,她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用充滿寒意的目光將他逼退,心說都什麼時候了這貨還有心比這個,真是個絕世罕見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