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中毒
般若指雖說沒有紫蓬山的表世界崩塌那般霸道，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華夏最神秘的古武技法，其輝煌程度完全可以和紫蓬山的三千法門相提並論。
這小女子年紀不大，就懂得般若指，還施展得如此嫺熟，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女孩的嘴角上揚，得意地笑了笑，說道：“能看出我用的是般若指，這說明你也絕非什麼普通人，剛剛那個想取你性命的女子究竟是誰？”
葉飛將心中紛亂的思緒拋在一邊，假裝輕鬆地說：“應該是個倒採花的女賊吧，看我出落的眉清目秀想輕薄於我。”
“胡說八道！”
葉飛斜眼看着她，漸漸的，他的表情起了變化，眼睛越瞪越大，其中甚至還夾雜着血絲，本來相對平靜的內心波瀾滾滾。
一個大家閨秀，被異性這麼盯着看，自然是惱了：“看什麼看？再看就我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當燈泡踩！”
“你是從京城來的？”葉飛問道。
“你怎麼知道？”女孩滿臉訝異之色。
男人的表情不斷變化着，時而微笑，時而凝眉不展，時而悽然蒼冷，讓人看着驚心動魄。
到了現在，趙橙橙對眼前這個傢伙的好奇心重到了極點。
首先，想要取他性命的那名女子，可以徒手攀登到幾十米的高空，而且沒有帶任何防護措施，這說明她絕非常人，那麼她想要追殺的目標，也肯定不是等閒之輩。
其次，剛剛這個傢伙只一下輕鬆無比地將她的面具摘下，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根本就是奇恥大辱，而且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沒有看清這個傢伙具體是如何做到的。
最後，他爲什麼知道自己所施展的般若指，還知道自己是京城來的，這讓她實在想不明白。
她想要從男人的眼神中得到一些信息，可看了好一會，那雙眸子都不曾有半點變化，彷彿被一層隱隱的霧氣籠罩着。
“你究竟是誰？”趙橙橙厲聲問道。
“認清別人不重要，關鍵是要認清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奉勸你一句，趁早回京城去吧，秦海對於你來說並不安全。”葉飛說完就轉過身去，想要離開。
趙橙橙自然不願讓他輕易離開，大吼道：“站住，想走可以，但要把話說清楚。”
葉飛的腳步並沒停下，依舊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趙橙橙幾步跟了上去，又一記般若指施展而出，其實跟之前強了數倍，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定然會拼命閃躲，然而讓她意外的是，葉飛跟沒躲。
一聲破空聲之後，她的食中二指直接刺到了男人的後背上，並帶着一陣炙熱的火苗，將他的衣服少出一個焦黑的窟窿，葉飛這才暫停了腳步，側國臉來說道：“多謝你收了招，不然我命休矣。”
說完，他就再次邁開步子，很快消失在了漆黑的衚衕裡。
趙橙橙傻愣愣地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猛一跺腳，怒聲道：“你究竟是誰？混蛋！”
她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她的面前這樣表現的這樣高傲，那爽朦朧的眸子，更是好像黑洞一般，讓她深深地淪陷其中。
一路上，因爲想起了某些回憶，葉飛的心緒破不寧靜，回到藍色公寓之後，他甚至連沙發上坐着個人都沒有發現。
“都幾點了纔回來？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又和別人打架了吧？瞪着大眼睛看我做什麼，沒聽到我問你話嗎？”林思雨一反常態，剛一上來就是一通責難。
葉飛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卻又閉口不語，總不能把自己差點被宰掉的事告訴她吧，這樣會讓她無故擔驚受怕，伊賀天忍潛入華夏的事更不必跟她說，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你倒是說啊，別跟我裝啞巴，我一天累死累活，回家之後本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卻還得等着你回來，你把自己當成誰了？”林思雨很少這樣大發雷霆，很明顯，今天她的心情相當差。
葉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抱歉。”
林思雨愣住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然讓她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一身傲氣的男子，居然也會說抱歉，而且態度還這麼誠懇，如果沒有記錯，葉飛這還是第一次。
葉飛關門的聲音好像一記悶錘，捶在了她的心口，讓她噗通一聲坐回到了沙發上，她非常好奇，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葉飛的變化如此之大。
回到房裡之後，葉飛將門鎖好，表情瞬間變得陰森可怕，他呼呼呼地大喘氣起來，一邊摸口袋裡的手機，一邊踉踉蹌蹌地走到牀邊坐下。
現在，他的意識很模糊，就好像垂死的病人，他用這僅有的意識不斷的提醒自己，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黑沙鳩的毒性比他想象的要強烈的多，在衚衕裡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好像要被撕裂開一樣難受了，似乎有無數個鋒利的刀子，在他的皮肉上割來刺去。
他能從中毒的時候撐到現在，根本就是個奇蹟，再多浪費哪怕一秒鐘，他的性命就很可能被死神擄走。
他的視覺功能幾乎完全喪失，他把鋼牙咬得吱吱作響，努力支撐着站起身來，算好大概的位置，一腳將地板踩破，一個小型地窖似的隔層浮現而出。
他的雙眼已經開始滲血了，那血水不是鮮紅的，而是黑褐色的，可他完全來不及擦拭，用雙手胡亂摸索了一陣，將裡邊的一個皮箱拿了出來。
到了此時，葉飛的視覺功能已經徹底喪失，他僅憑記憶，用顫抖的手指去按動手機，可一連幾次號碼都是錯的，直到嘗試到第七次，才終於接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快告訴我密碼？”葉飛癱軟在了地上，說出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對於他來說彷彿都成了難如登天的事。
“我需要查閱一下，兩分鐘之後立即回覆您。”一名男子的嗓音傳來。
兩分鐘？葉飛可不想浪費這寶貴的兩分鐘！
他直接揮起鐵拳，打在了那個箱子上，把箱子內部厚厚的金屬夾層碎的七零八落的。
因爲聽到了不尋常的響聲，林思雨心中一陣悸動，快步走到葉飛門前：“葉飛，你在幹什麼？”
葉飛並沒有作答，不是不想，而是不願浪費多餘的力氣，否則他鐵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箱子裡邊裝的是五顏六色的藥劑，整整齊齊的擺成了一排。
“血煞，我現在身中黑沙鳩，恐怕連幾分鐘都撐不過去了，立刻告訴我改如何解毒！”葉飛的聲音相當微弱，不仔細聽根本聽不真切。
“邪神閣下，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一句話，也不要做半點多餘的動作，你要儘可能讓身體鬆弛下來，讓呼吸盡量放緩，以減慢毒素的擴散速度，毒素一旦以相對較高的濃度充斥進你的心臟，耶穌在世都救不了你。
你現在肯定失去了視覺功能，無法看清藥劑的顏色，你必須用手去摸，你先取出左手邊第三至藥劑，吞服八毫克左右，再取出右手邊第二支和第六支藥劑，一起吞服五毫克，切記，不可服用過多的計量，否則膩命休矣。”對面的人說話聲音極大，喉嚨差點喊破。
葉飛將電話丟在地上，按照對方所說的，依次將三支藥劑倒進了嘴裡。
“邪神閣下，邪神閣下，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那個被稱作血煞的人焦急萬分，急促的聲音不斷從電話中傳出。
門外很快傳出了敲門聲，而且越來越大聲，其中還伴隨着林思雨嘶啞的叫聲。
然而葉飛卻完全聽不到，他的耳畔就彷彿有千萬只蚊子在飛，只有嗡嗡嗡嗡的聲響，他癱軟在地上，雙眼甚至口鼻中不斷溢出黑褐色的鮮血。
他的呼吸微弱極了，心跳也緩慢異常，很快，他的任何生命體徵都隨之消失，臉上那帶着淡淡哀傷的表情就此定格。
“嘭”的一聲，林思雨奮力將大門撞開，當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她整個人呆住了。
她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老大，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此時，樑嬸和婷婷也跑了出來，二人站在門口，並沒敢靠得太近，完全不知道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思雨託着沉重的腳步走到葉飛跟前，摸了摸他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素手猛的一陣抽搐。
她用雙手將男人的上身擡起，不斷拍打着他的身體，眼淚一時間如同泉涌：“葉飛，我命令你醒過來，你快給我醒過來。”
叫了好一會，葉飛也沒有半點回應。
樑嬸湊上前來一瞧，不禁抹起了眼淚：“思雨，人已經不行了，再叫也是叫不醒的。”
“不會的，不會的！”林思雨咬了咬薄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他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葉飛，你一定是在捉弄我，再不醒過來，休想再讓我理你！”
她又哭叫了一陣，可結果是一樣的，葉飛仍舊沒有任何反映。
“思雨姐，如果葉大哥真的去了，你也別太……太難過……”婷婷本來還想勸別人，可沒說兩句，自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他是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林思雨將他的身體放平，開始不停地給他按壓心臟。
一邊努力施救，她一邊哽咽着說：“葉飛，我不允許你死，絕對不允許。”
努力了十幾分鍾，一直到她再用不出一丁點力氣，葉飛也沒有任何生還跡象，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原地。
女人哪裡肯罷休，休息了十幾秒，剛緩過來一些，就開始趴伏在男人身上，用柔脣貼了上去，開始給葉飛做人工呼吸。
樑嬸和婷婷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連哭都忘了，給一個已經完全沒有生命體徵的人做人工呼吸，林思雨根本是瘋了。
自從成年以來，她沒有主動吻過任何一個人，心高氣傲、冰清玉潔的人，哪裡允許男人來染指自己聖潔的薄脣，然而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了，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都會盡一切可能來救他。
嘴脣的觸碰好像能產生電流似的，流遍他和葉飛的周身，忽然之間，葉飛的心臟位置竟然奇蹟般的鼓動了一下，他居然有了心跳。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他心跳的頻率不斷變快起來，很快便超過了一般人的頻率。
可林思雨完全沒注意到這些，她仍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的給對方施救，那股執拗的勁頭，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感動，只要葉飛醒不過來，她就絕對不會停下。
過了一會，林思雨猛然之間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柔弱的臂膀，對方那冰冷的胸膛開始變得火熱，白森森的嘴脣也是恢復了血色。
在她驚詫目光的注視之下，葉飛緩緩地坐起，開始回吻她，那霸道強橫的作風，霎時間讓她手足無措起來。
好一會之後，葉飛才依依不捨地將她放開，舔了舔嘴角，笑着說：“真香。”
林思雨有些氣惱地把他推開，身體微微地顫抖着的，想說什麼卻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心情複雜極了。
葉飛將上衣脫下，把臉上溢出的血水拭去，然後用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思雨：“思雨，記住了，這條命算我欠你的！”
他剛剛說完，臉上就被抽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響過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瀰漫開來。
林思雨眼眸中掛着晶瑩的淚花，說道：“葉飛，記住了，你永遠都不許死！”
葉飛體內熱血沸騰，想要伸手將她抱住，然而林思雨卻轉過身去，離開了。
林思雨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很脆弱的一面，這樣的打擊，這輩子一次就夠了。
風波終於過去，葉飛盤腿坐在地上，將原力在體內遊走了起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終於將身體的損傷全部修復。
葉飛之所以會落得剛纔那般狼狽，說到底就是因爲大意。
被苦無封住經脈，即便他努力用經脈逆轉的方法來解脫，可丹田仍舊無法圓轉自如。對於黑沙鳩的毒性，他明顯低估了，最終導致毒素傳遍周身，並且在心臟形成了很高的弄濃度，險些把小命丟掉。
不過還有一件奇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由於解藥服用過晚，自己本來救不活了，可林思雨的吻卻創造了奇蹟，讓他再次恢復了生機，着實讓人匪夷所思。
第二天一早，婷婷就敲響了葉飛的房門，當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模樣，婷婷才終於放下心來。
葉飛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怎麼成熊貓眼了？”
“擔心你唄，一晚上都沒睡，不只是我，思雨姐也一樣。”
“她現在哪裡？”
“已經去公司了，臨走之前叮囑了我好幾次，不能把她沒睡的事告訴你，哎呀，我竟然說漏嘴了。”
葉飛被這單純的小丫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葉大哥，昨天到底什麼情況啊，差點沒把我嚇死？”婷婷關心地問。
葉飛頓時覺得心裡暖洋洋的，之前悲苦的生活，讓他倍加珍惜家的溫暖。
“沒事，就是出了一點小狀況，就哥這兩下子，就算遇到天大的事也能化險爲夷，放心！”葉飛用手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吃早餐的時候，樑嬸一直關心備至地問這問那，葉飛則是隨便找個理由應付，好在樑嬸和婷婷都不是那種特別八卦的事，讓他矇混過關。
看着餐桌上琳琅滿目的豐富早餐，葉飛不禁微微皺眉，問道：“我又不是皇帝，一個早餐用犯不着弄的這麼隆重吧？”
樑嬸將盛好的飯碗送到他的手上，笑着說：“還不是思雨特地囑咐的，昨天的事可把她嚇得不輕呢。”
葉飛甜蜜一笑，呼呼呼地吃起了東西。
“滿臉都是血，誰看了不害怕啊。”婷婷嘟着小嘴插話道。
“呃……呵呵，一點老毛病而已，昨天忽然犯了，一時間弄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吃完飯去醫院看看吧，我陪你去？”
“用不着，已經沒事了。”葉飛捶了捶胸脯，說道，他之所以不想解釋，自然不想二人爲自己擔驚受怕，更何況就算他說出了事情，以二人的認知犯愁也不可能相信。
用過早餐之後，樑嬸和婷婷在餐廳收拾家務，葉飛則回到了自己房裡，忽然他的電話響了，是向雨晴打來的，這小娘子貌似還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有什麼大事。
“九點開會，地點是公司總部的大會議室。”向雨晴的聲音還是那麼冷冰冰的。
“開會？什麼會？”葉飛問。
“不清楚。”
“總公司開會也用不着我去吧。”
“作爲馨麗佳人的總經理，你當然要去。”
葉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從項目部主管華麗地蛻變爲總經理了，對於這個身份的轉變，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我老婆在家裡沒跟我說，爲什麼非要讓你打電話通知我？”
“林總是個做事分明的人，公是公，私是私，不像某個沒正經的傢伙。”
“別整這些沒用的，哦，我知道了。”葉飛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小晴晴啊，你一定是想我了，想找個機會好好跟我聊聊天。”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頭的向雨晴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出門的時候，天空中漂浮着淡淡的灰色，也不知道是霧還是霾，還下起了寒森森的雨水，地面上全是浮冰，就跟鏡子似的。
路上，行人們就好像下鍋的餃子，時而就會摔倒幾個，這樣的路況連步行都危險，就更不要說卡車了，所以寬闊的伴有馬路上只有一輛車，就是葉某人駕駛的奧迪。
每過一處，他都能引來許多行人的注目禮，就連站在崗亭裡的交警都看的一愣一愣的，可人家並沒有違反任何交通法規，所以交警也奈何不了他。
一直到了素美優品的停車場，葉飛仍舊沒有減速，來了個瀟灑又帥氣的漂移，直接將車子停好。
乘坐電梯來到大會議室門口的時候，葉飛剛要推門，忽然聽到裡邊的邢娜娜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直接停了下來，聽聽她說的什麼。
“公司的紀律至關重要，雖然今天的路況相當糟糕，但不能成爲個別人遲到的藉口。作爲公司的副總，我現在宣佈，馨麗佳人的總經理葉飛因爲遲到被取消今天的與會資格，並扣發一個月的獎金。”邢娜娜的聲音宏亮，顯得相當氣勢。
“不要胡言亂語，我纔沒有遲到呢。”會議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推開，葉飛四平八穩地走了進來。
“你……”邢娜娜一時間有些語塞。
“大冷天的，我及時開車過來參加會議，邢總是不是該好好表揚表揚我呢？”
“路面那麼滑，你竟然開車來的？”
“對啊。”葉飛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從向秘書通知我開會到現在，不過二十三分鐘而已。”
如此惡劣的天氣，他不但開車來，而且這麼遠的車程，他僅僅花了二十三分鐘，這不糊弄鬼嗎！
邢娜娜皺了皺柳眉，斜了向雨晴一眼，她剛剛還跟自己彙報，一共給葉飛打了四通電話，直道到最後一次纔打通，所以按照時間來算他必然會遲到，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踩着點來了。
林思雨何其聰明，立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來這回葉飛是被冤枉了，不過再怎麼說向雨晴也是她的私人助理，大庭廣衆之下不好批評她，她掃視了葉飛一眼，輕聲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儘快入座吧。”
以公司領導層的身份參加素美的重要會議，葉飛還是第一次，他衝兩側的人嘿嘿一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二人之間的空座上，將右手邊那個傢伙擠得差點摔地上。
林思雨將手上的一份文件放下，雙手抱胸，問道：“韓垚在嗎？”
一名五十歲上下，戴着大大的老花鏡，已經有些悉數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男子立刻站起身來。
此人便是素美優品的財務總監韓垚，雖然看起來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但卻擁有巨大的權利，隨便籤個字就能動用公司幾百上千萬的票子，在公司上下備受尊重。
他早年有過留美經歷，畢業後加入了ibm公司，擔任過ibm總部的開發部經理，ibm華夏的公司總裁。
後來出任華夏一家頗具規模的門戶網站單人總裁，在他的努力之下，輕鬆在五年之內讓北狼網絡在米國紐交所上市，被譽爲華夏資本界的一個神人。
幾年之前，他以三千萬華夏幣的價格轉會素美優品，出任首席財務分析師，林思雨獨攬素美大權之後，直接將他提拔爲財務部總監，成爲公司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今天不說別的，只說本公司的財務策劃問題。像我們這樣一個大公司，財務策劃究竟有多重要，我想就不用我再贅述了，城南商業圈的財務策劃方案，比之前類似的項目預算明顯高出了四分之一左右，我想問問韓垚總監，對於項目的具體細節，你有沒有仔細研究過？”林思雨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
“我對天發誓，這個城南財務策劃方案，絕對是按照公司的規定進行的認認真真做出來的，絕對不摻雜我私人獨斷專行的因素在裡邊。”韓垚嚇得不輕，額頭已經浮現出細密的白毛汗，他這個財務總監的位置確實至關重要，乍一看是高高在上，可一旦跌下來，也絕對會摔得相當慘重，每個月在手裡經過的資金流水，少則幾千萬，多則上億，整個公司上下成千上萬雙眼睛都在盯着他，策劃方案的額度高出了那麼多，會不會有一部分以某種形式進了他私人的腰包呢，倘若真有這種情況，那麼他將面臨的可就不僅僅是被辭退那麼簡單了。
林思雨稍稍點了下頭：“不必這麼緊張，坐下吧。韓總監事是我親手提拔的，對於你的品行和作風我相當瞭解，所以對於你可能中飽私囊之類的主觀原因我直接可以排除掉，但對於一些客觀原因就不一定了。”
她停了幾秒，頭微微低了下去，說道：“作爲集團公司的核心成員之一，我希望你能夠把問題的根子給大家指出來。”
韓垚剛剛坐下，一聽又站起身來，他掃了眼坐在自己身後的那些年輕會計師們，他們面前除了放着一些重要文件之外，還多了一個計算器，平常的時間，因爲運算量龐大，會計師們計算各種計劃的資金額度，用的都是一種叫做mo的軟件，今天竟然讓他們摒棄了這種軟件，使用相當原始的工具計算器，這究竟是爲什麼？
畢竟在商業圈裡摸爬滾打了多年，韓垚很快猜到了林思雨的用意，說道：“林總，您的意思是mo軟件除了問題？”
林思雨玩味一笑，說道：“不要再揣測我的意思，我現在只想要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