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替罪羔羊
差不多每一天，我都得去一趟公安部門接受審問，那場精心籌備的婚禮竟然演變成一處鬧劇，更誇張的是，我楊富華還被所謂的老婆狠揍了一通，最後這個老婆也是不知所蹤，最要命的是……是我們楊家的集團公司徹底敗給了對手，以後的楊氏集團和我們就沒有半點關係了。爸爸，我們楊家完蛋了！”
楊富華剛剛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臉上，打得他一愣一愣的。
楊慶恩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往身邊拉了拉，說道：“他媽的，你老子我混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通吃，遭受的挫折比你想象的多的多，可也從沒像你這麼窩囊過！只要我老楊還活着，楊家就能東山再起！穆榮傑那個老東西能做到的，我楊慶恩一樣可以！”
楊富華的頭壓得低低的，什麼也不說。
楊慶恩仰望天空，咬牙切齒地說：“不想我楊慶恩叱吒秦海幾十年，最後竟然會讓一個小丫頭片子打得潰不成軍，我好不甘心啊！”
“這娘們太毒了，比她老爹林天祥狠毒十倍，更何況這回還有這麼多大家族幫她，還有花鵬程那個老油條，竟然在節骨眼上反水，下手整治我們。唉，咱們太低估她了！”
“住口！”楊慶恩大喝一聲，伸出食中二指指着楊富華：“這些都是次要的，楊家之所以破敗成這般模樣都是因爲你這個不成器的傢伙對林思雨一片癡情！唉，真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爸爸，我……”
楊慶恩直接生硬地將兒子的話打斷：“早就告訴過你，女人如衣服，隨便玩玩還可以，但切不可動真心，一旦深陷其中就會讓自己的判斷力徹底喪失，所謂紅顏禍水，從古至今這種例子還少嗎？富華，你真是讓我失望至極！”
“父親，一切都是孩兒不好，您別動怒，不要氣壞了身子！”
楊慶恩身體不停地顫抖着，臉色出奇的難看，好一會才緩和了一些：“過去的總得讓它過去，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富華啊，陪爲父坐一會。”
楊富華這才站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塵，坐到了老爹身旁。
“我實話告訴你，楊家現在還沒徹底完蛋，不要忘記，我們手中還有好牌沒打。我們現在就利用這張好牌把葉飛那個絆腳石剷除，然後再給那個春風得意的小丫頭來點狠的。”
楊富華心頭一驚，道：“您的意思是，收拾了葉飛就把林思雨做掉？”
“有何不可？無毒不丈夫！”
楊富華一陣心慌，雖說他對林思雨愛恨交加，但要弄死這個他癡迷已久的女人，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林思雨可是秦海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旦殺掉，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讓我們成爲衆矢之的！”
楊慶恩一臉狠色，摸着下巴思量了一會，說道：“不殺當然也有不殺的方法，下三路的手段多的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讓這小女子下輩子都沒辦法擡起頭來做人！”
“綁票？”
“正是。她所住的那個藍色公寓我早就調查過，幾乎沒有保全系統，隨便找幾個手下過去，輕輕鬆鬆就能將她拿下，只是有那個葉飛守着她，我們沒辦法動手。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利用我們的好牌把葉飛除掉，然後再把林思雨綁過來。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她嘛，等綁來之後，她就任你處置，想怎麼玩都行，然後給她錄點香豔的視頻，並以此威脅她嫁給你，這樣一來，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將林家的一切奪走，名正言順的來個鵲巢鳩佔。
哼，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和我鬥你還太嫩了，我楊慶恩只要隨便來點陰的，就能讓你全盤皆輸！”
楊富華一陣心悸，他非常懷疑自己，對那個心目中的女神是不是能做的出來？
楊慶恩看出了兒子的猶豫，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你不願意嗎？”
“沒有，在對待那個女人的問題上，我已經載過一次跟頭，絕對不會再栽第二次。”楊富華表情認真地說。
楊慶恩的臉上這才綻出笑容，拍了拍兒子的胳膊，道：“富華，現在楊家的難處你很清楚，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像我們楊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如此，必須得有主事人，我這把老骨頭也只能留在後臺坐鎮了。
咱們楊家的一些事，不查就沒有問題，但只要仔細一查，那就是一大堆問題，想瞞天過海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找出個人來扛起一切責任那是必不可少的。富華，你是楊家的長子，又是我的接班人，這個艱鉅的任務，只能落在你的肩頭了。”
楊富華的心咯噔一下，這話聽着輕鬆，可哪有那麼簡單，商業欺詐、不正當套取股民鉅額利益，這一系列的罪名如果坐實，自己的餘生恐怕就只能在監牢裡度過了，自己還這麼年輕，精彩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怎麼能就這樣草草結束呢？
他不但不傻，還是個人精，很多事情稍微想想就知道，難怪自己的老爹退居二線，把自己推到了前臺，表面上是器重自己，把自己當成接班人培養，實際上是把自己當成了防火牆，遇到大事好推出來頂缸。
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竟然是親生父親對親兒子做出的，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楊富華的心中酸澀難當，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被不斷撕扯着，肉身就要崩碎了似的。
他知道他老爹精於算計，坑過大哥，坑過朋友，坑過各種合作伙伴，被他玩殘玩死的人多如牛毛，可楊富華萬萬沒想到，這回他竟然把魔手伸向了自己。
“富華，你不要擔心，你是我的心頭肉，我不會眼睜睜的看你跳進火坑而坐視不管。你站出來扛下一切之後，父親就算傾其所有、就算不擇手段、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幫你開脫罪責！”楊慶恩情真意切地說。
拼了老命？開脫罪責？
楊家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那些曾經連趕都趕不走的親朋好友，現在全都避而遠之，根本沒有願意施以援手的。
更何況，那個花鵬程爲了避免受到牽連，在儘可能切割和楊家的關係，大有將楊家人置於死地的意思，畢竟楊家知道他太多太多的秘密。
楊慶恩啊楊慶恩，你可真是我楊富華的好父親啊！
楊富華儘量將胸中的火氣壓制住，悽然一笑，說道：“身爲楊家的頂樑柱，爲這個家族、爲父親你去承擔一些後果，那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只是讓我擔心的是，父親您現在年事已高，沒有我在，您如何支撐起這偌大的家族？”
“只能苦苦支撐了，就算我真的倒下了，還有你那個沒出息的弟弟在！”
“光達？你要將家族事業交給他打理？”
“這許多年來，我一直忙於家族上的事，對光達的關懷遠遠不夠，以至於他誤入歧途，甚至還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癮君子，之後的日子裡，我的重點是重整家風，好好調教調教這個孽子，強行讓他把嗑粉的毛病克服掉，然後再從一點一滴做起，手把手教他爲人處事，以補償我對他的虧欠。
我現在已經是這把年紀了，楊家總要有新的家主，光達再不濟也流淌着我們楊家的血，是肯定要參與家族事務的。等我把你從牢裡撈出來之後，你們兄弟二人聯手，再創我們楊家往日的輝煌指日可待！”
聽到這裡，楊富華徹底瞭解了父親的意思，現在楊家必須推出一個替罪羊，這個角色被老爺子“光榮”的安排到了自己頭上，其實就算自己不想頂罪，作爲富華地產的法人代表，他也無法完全將身上的一系列罪名洗脫，所以楊家再造一個接班人成了最好的選擇，這個接班人最適合的只能是楊光達無疑了，搞不好在幾年後的某一天，他會成爲第二個楊富華也未可知。
楊富華終於完全明白過來，什麼所謂的繼承人，什麼所謂的新任家主，一切的一切都是狗屁，一直掌控楊家實權的人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老爹。
他楊富華自以爲聰明絕頂，到頭來卻只能傻乎乎地去當一隻替罪羊，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最讓楊富華惱火的是，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換來的地位，竟然就這樣被他那個沒有半點出息的老弟給取而代之了，此時的他覺得自己絕對不是被算計那麼簡單，分明就是被出賣了，而且是被自己一直尊重有加的老爹給出賣了，心裡那種滋味，比生吃了半斤黃蓮還要苦。
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楊慶恩有着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這回自己只是被出賣了地位，下回說不定小命都被他賣了，而自己還得幫他數錢。
在商場多年的歷練之中，他學會了用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具來掩護自己，在楊慶恩的面前，他更得裝得跟真的一樣。可再怎麼入木三分的演技，也讓他不可避免的，將體內一絲絲的殺氣釋放而出。
“爸，光達是我的同胞兄弟，您的這個安排和我想的一樣，簡直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沒有任何意見。”
楊慶恩雙眼眯成了一條線：“這是你的心裡話嗎？難道你就不怕光達把你取代了？”
老油條果然詭計多端，對於自己兒子的秉性，那還是清清楚楚的。
“我和他畢竟是親兄弟，而且我楊富華還是有擔當的，爲了這個家族犧牲一些又何妨？況且光達爲人聰明過人，雖然一時不慎誤入歧途，但只要能走上正軌，前途絕對不可限量。而且光達能夠改邪歸正，我這個當哥哥的比誰都高興啊，就算是捨棄下半輩子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太好了！”楊慶恩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果然沒看錯你。記住了，你和光達都是我的兒子，在對待你們的問題上，我絕對會一碗水端平，誰付出的多，父親就會讓誰得到的更多。”
楊富華笑着點了點頭，可對父親深深的恨意，已經開始在心中萌芽。
遊艇上，楊富華從桌上拿起一瓶酒，卻發現裡邊早已空空如也，他憤憤地將空瓶丟到了地上。
清脆的響聲過後，一名保鏢推開門走了進來，皺着眉頭看着他。
“再給我弄些酒來，快、快點。”楊富華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地說。
“楊先生，您已經喝醉了。”
“住口！老子清醒的很，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要不行了，說話不算數了，啊？快他媽給我拿酒，不要廢話！”
那保鏢沒辦法，只要轉身離開了，沒幾分鐘的功夫，又送來一瓶酒。
“倒滿了。”
保鏢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按照他說的酒杯倒滿。
楊富華只一口便將一整杯酒灌下了肚，用衣袖胡亂擦了擦嘴，酒氣熏天地說：“不管到什麼時候，我楊富華都是楊家的頂樑柱，知道嗎？”
“知道知道，楊先生，請別再喝了。”
“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幾時輪到你說話教訓我了？再給我倒一杯！”楊富華指着他的臉大呼小叫道。
那保鏢再次躬身，幫他滿了一杯。
就在他要直起身子的時候，楊富華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領：“你父親還健在嗎？”
“健在，您問這個幹什麼？”
“他對你好不好？”
“當然好了，親爹哪有對親兒子不好的！”
“哈哈哈，倘若我告訴你，我爹拿我當楊家的替罪羊，你還會這麼想嗎？”
“這……”
“實話實說。”
“假如……假如這是真的，您肯定恨死他了！”
“對！可是我不允許任何人說，因爲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是我父親，這是個既定事實，不會因爲他對我做了什麼而改變。就好像你自小就受到母親的虐待，但膽敢有人罵你一句愺你媽的，你也會不遺餘力地揍他！”
那保鏢拍了拍他的後背，勸解道：“楊先生，您真的喝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保鏢萬萬沒想到，一直城府頗深的楊富華竟然忽然說出這種話，不論事情是否屬實，自己這個身份都不應該聽，因爲這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就在這時，遊艇的門被打開，楊光達邁步走了進來，看到大哥醉貓一般的模樣，不禁愣在了原地。
楊富華一看是他，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隨即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光達，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快陪大哥我喝幾杯。”
楊光達還是那副無精打采的煙鬼模樣，哈欠連天地走了過來，給楊富華滿了一杯酒，討好地笑了笑道：“大哥，聽說咱家完蛋了，是真的麼？”
楊富華白了他一眼，冷聲道：“誰告訴你的？”
“我身邊的朋友都在傳，而且網上也有一些類似的消息。”
楊富華雙手抱胸倚靠在沙發上，沒有言語。
“大哥，你快告訴我啊？”楊光達有些心急地問。
“沒想到你這個不成器的傢伙，也開始關心起家族事務了。”楊富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
“再不成器我也是楊家人啊，而且咱們家如果真的完蛋了，我還拿什麼去嗑粉，你老弟我現在如果沒有那東西，真的會死的。”楊光達帶着哭腔道。
楊富華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我的好弟弟，我還以爲你改邪歸正了，原來是怕以後沒錢嗑粉。放心吧，你我是手足兄弟，即便咱們楊家真的完蛋了，我也不會對你棄置不管的。”
楊光達一聽美了，滿臉堆笑着說：“大哥，老媽在咱倆沒幾歲的時候就過世了，老爸又整天在忙家族產業的事，從小到大就你一直在關心我、照顧我，自從我染上嗑粉的毛病，假如沒有你一直在不遺餘力的幫我買粉，我沒準幾年前就掛了。我這輩子是徹底完蛋了，倘若有下輩子，弟弟我就算當牛做馬也得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楊富華嗯了一聲，拍了拍弟弟的胳膊：“你我可是親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其實作爲一個哥哥我並不稱職，眼瞅着你毒癮越來越大，真恨不得把你強行綁到戒毒所去，可每當你苦苦哀求我的時候，我的心就立刻軟了下來。”
“大哥別說這些了，你對兄弟的好，兄弟都清楚。”楊光達一把抱住大哥，竟然感動的哭了起來。
那保鏢傻乎乎的戳在原地，走開不是，繼續呆在這裡也不是，好生尷尬。
過了一會，楊富華把眼鏡摘了下來，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淚花，說道：“光達，有你這句話，大哥我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接下來我就能安安心心地去了。”
楊光達一聽不對，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問道：“去了？去什麼地方？”
楊富華滿臉悲慼地說：“咱們楊家正處在危急存亡之秋，必須得有個人站出來把一切罪責扛下來，作爲楊家的頂樑柱，這個光榮的任務捨我其誰，等案子調查結束後，我就去坐牢。”
“啊？”楊光達吃驚不小：“大哥，咱們楊家不能沒有你啊，要扛還是我這個廢物來扛吧。”
“你真的願意頂替我？”楊富華審視着他。
“真的。”
“光達，你的這份心大哥我心領了，只是你和那些事完全沒有關係，硬要扛只會弄巧成拙。”此時，楊富華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彷彿被針紮了一下，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麻木了下來。
“大哥，你這麼聰明，肯定有辦法不用蹲大牢的。”
“唉，這回連老爸都回天乏力，我又能怎麼樣？光達，等我進去之後，你一定要凡事聽爸的，不管有多艱辛也要把嗑粉的臭毛病改掉，從此努力爲這個家族打拼，楊家再造往日的輝煌就靠你了。”
“靠我，你不是在說笑吧？”楊光達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關係到家族命運的大事，我怎麼可能開玩笑，老爸也是這個意思，培養你、扶持你成爲第二個我，今天我特地讓你過來，就是先跟你通個氣。”
楊光達笑了，本來空洞無神的雙眼閃爍着別樣的光彩：“沒想到老爸還能這麼器重我，大哥你放心，你進去之後我一定從新做人，在老爸的領導之下讓楊家重整旗鼓。”
楊光達就算再廢物也是有血性、有報復的，也想成就一番大事業，或許楊光達剛剛想要幫自己扛的話是真實的，可他對自己的那些兄弟情誼，在巨大的權利和利益面前，就顯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七八年甚至是十幾年之後，等自己從監獄裡走出來的時候，楊光達已經是楊家的家主，屆時他還會讓自己這個競爭對手在楊家有一席之地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會！
到那時，他楊富華將會變得比現在的楊光達還要可憐，每天好像哈巴狗一樣在弟弟面前搖尾乞食，而且這還得在弟弟能容易自己存在的情況下。
在弟弟剛纔說出要頂替自己扛罪的時候，楊富華的態度是猶豫的，可在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半點猶豫，他要殺掉他，掃清自己前途中的一塊絆腳石，以絕後患。
光達，不要怪大哥，其實大哥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你並沒有把握住！
楊富華在心中默默的慨嘆着。
他拍了拍楊光達的肩膀：“兄弟，你能這麼說大哥就放心了。”
“大哥，我一有時間就會去監獄裡看你。”楊光達哽咽着說道。
“好兄弟，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好兄弟。”
忽然，楊富華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一把手槍不知道何時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砰”的一聲，一顆麥林子彈從楊光達的前胸沒入，刺穿心臟之後從後背射出，並帶出一條血線，落在地上之後成了星星點點的紅花。
楊光達的眼睛瞪都老大，愣愣地看着槍口冒出的白煙，和自己胸膛上的血洞。
“大哥，你！”
看着滿臉驚愕的弟弟，楊富華的心裡很是難受，但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光達，別怪大哥手黑，除了殺你之外我別無選擇，倘若你我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肯定不會是這種你死我活的關係，可不幸的是我們生在楊家，而你還成爲了我成功路上的巨大障礙，假如現在你不死，那麼將來死的就會是我！”楊富華的眼神好像嗜血的兇獸，臉上滿是殘忍，在此時，人性裡良善的一面在他心裡徹底泯滅了。
楊光達的嘴巴張着，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已經用不出半點力氣了，癱軟在了血泊之中。
堂堂楊家的二少爺就這麼死了，無聲無息的。
旁邊的保鏢親眼看到了這手足相殘的一幕，此時的他徹底蒙了，不想楊富華竟然幹出了這種事。
就在他還處在驚愕之中的時候，楊富華將槍口一轉，對準了他的腦袋。
保鏢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楊先生，我保證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求你……”
楊富華哪有閒情逸致跟他扯淡，直接扣動了扳機，想讓人閉嘴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送他歸西。
儘管保鏢的腦袋已經被洞穿，但楊富華還是走了過去，小心謹慎地摸了摸他的頸動脈，確認他真的死透了之後，才把手槍收起來。
悲涼之色爬滿楊富華的臉頰，他的眼神空洞無比，腦海中也是空無一物。忽然，大門被推開，一羣持槍保鏢涌入，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呈現出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第二天一大早，葉飛在餐廳中享用着美食，可他就要吃完的時候仍然沒見林思雨下來，這冷麪菩薩從來不賴牀的，今天究竟什麼情況？
他問了句，可樑淑麗和婷婷都表示不知情，婷婷要將早餐送上樓去，卻被葉飛接了過來：“讓我來吧。”
樑淑麗和婷婷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這夫妻昨天還分明還好像仇人一樣，今天怎麼忽然就變了？
葉飛還沒走出餐廳大門，樑淑麗立刻叮囑道：“姑爺，無論如何你都是她的丈夫，凡事都要忍讓着她一些，可別弄到離婚那一步。”
葉飛知道這老岳母還在擔心昨天的事，笑着說：“婚姻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不能她說怎樣就怎樣。把我這個黃花小夥子欺辱之後，就想一腳踹開，哪有那麼容易！”
樑淑麗被說的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葉飛這孩子什麼地方都好，就是一天天的沒個正行。
等葉飛走後，婷婷憂心忡忡地說：“你說趙大哥和思雨姐真的會分手嗎？”
“看樣子應該不會了。”
“可昨天鬧的那麼厲害，看着可真嚇人。”
“這個你不懂，小兩口有的時候確實就會像仇人似的。”
“既然這樣那還爲什麼結合到一起？”
“大概是上輩子欠下的情債吧……”
葉飛託着餐盤來到林思雨的臥房門前，敲了幾下門。
“門沒鎖，進來吧。”女人的聲音不大，顯得有些疲憊。
葉飛輕輕地將門推開，一股子淡淡的清香立刻傳入口鼻，只見林思雨正趴伏在寫字檯上，手裡拿着幾張材料紙，聚精會神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