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長噓了一口氣，無奈地轉回身去。
此時映入她眼簾的，是興沖沖掐了煙跑過來的景昊……還有他身後，不緊不慢踱過來，神色明顯清冷的霍長卿。
顧傾城：“……”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驚肉跳。
景昊滿臉笑意，挨近了顧傾城，還不忘眉梢挑起，仗着自己有一雙桃花眼，衝顧傾城眨了一下。
要不是霍長卿就在不遠處，顧傾城差不多要笑起來，打小景昊就喜歡用這招逗女孩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本事還沒丟掉。
鑑於某一位老闆氣場超強，顧傾城馬上退了兩步，和景昊之間，留出一個安全距離。
景昊顯然看出顧傾城的閃避，擰了擰眉心，舉起自己一條胳膊聞了聞：“有煙味？”
說話間，他已經脫了身上的西裝。
顧傾城不得不感嘆，景昊雖然面上大大咧咧，不過卻難得心細如髮，看來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氣管不好，最受不了煙味。
“還好。”顧傾城笑笑，爲了景昊這份體貼。
景昊一樂，將那件明顯是高定的手工西服，很隨便地往肩上一搭，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顧傾城一時語塞，目光瞧向已經走到景昊身後的霍長卿。
霍長卿冷不丁地開了口：“景少，今天有局？”
景昊全副注意力都只在顧傾城身上，突然聽到後面有人來了一句，猛地便回過頭。
“喲，是霍總，真是貴人難遇！”景昊立時堆起應酬的笑容，主動衝霍長卿伸出手。
霍長卿回握了一下，卻看了眼顧傾城，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二位在說什麼呢？”
顧傾城趕緊接過話，不過是對着景昊解釋：“我今天陪霍總出來見客戶。”
景昊“哦”了一聲，眼睛眨了眨，突然揶揄道：“這有一陣子不見，霍總選女秘書，越來越注重內在美了。”
“是嗎？”霍長卿一笑，竟轉過頭，認真打量了顧傾城幾眼。
顧傾城因爲霍長卿的注視更是頭皮發麻，緊張的心驚肉跳。
“傾城，今天的早餐送到了吧，喜不喜歡？”景昊又衝顧傾城問了一句。
顧傾城：“……”
靠之，真日了狗，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景昊今天是專程來拆她臺的？要不是剛從洗手間出來，顧傾城真想立刻尿遁。
“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那個、那個……”支吾了半天，顧傾城索性低下頭，只爲避開霍長卿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好不好，特麼爲什麼要心虛！
霍長卿這時閒淡地打聽了一句：“景少同我們顧秘書好像很熟？”
景昊一樂，乾脆伸出手，親暱地拍了拍顧傾城後背，跟霍長卿介紹：“當然，我和傾城從小一塊長大，就是那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係。”
霍長卿像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真讓人……想不到。”
霍長卿確實是沒想到，顧傾城會和景昊沾邊。
印象之中，景昊吊兒郎當，邪魅成性，似乎……並不和顧傾城相投。
顧傾城感覺出了霍長卿話語中冷森森的味道，只覺得大江東去日了狗，也不知道自己敗給了誰。
沒想到景昊來了興致，開始喋喋不休起來：“霍總可別被她現在裝這樣子給騙了，這丫頭啊，從小烈性着呢，那欺負我的事兒，真是三天三夜說不完……”
霍長卿很應景地笑起來：“嗯？還真想不到，原來顧秘書還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唔，何止一面，兩面、三面都不算多，不過吧，我是男人，怎麼會跟她一個丫頭計較呢！”
顧傾城：“……”
“霍總想不到的事還多着，傾城打小脾氣不好，一大院的哥兒姐兒們，誰不順着她的意都不成，不過吧，也是大家都寵她，誰教這丫頭小時候就好看……不過，現在明顯是長殘了。”景昊勾起脣角，邪魅的玩味道。
嗯……既然顧傾城把這精緻的容顏給遮掩了。
那自己不如幫這個小妮子一把。
“好了，景少，拜託給我留點面子嘛！”顧傾城半開玩笑地道，卻恨不得踢景昊一腳。
景昊薄脣上揚了幾分，擡手寵溺的理了理顧傾城額前的髮絲，低喃道：“今天逮着機會了，讓我好好訴訴苦。”
顧傾城差點要瘋了，景昊沒看到，可她早就發覺了，霍長卿的臉已經拉得好長，簡直嚇得死人！
“再多說一句，霍總小心啊，她膽子可大着呢，又特講義氣，有一回外頭一小子欺負咱大院的丫頭，大傢伙還在商議怎麼報仇，傾城已經跑去找人算賬了，要不是我跟過去擋着，那小子……恐怕得被她揍殘，這妮子的力氣可不比男人小。”
看似吐槽顧傾城，事實上，景昊言辭之中對顧傾城的寵溺和親暱顯而易見。
“景昊……你夠了。”顧傾城的巴掌小臉已經快急紅，小鼻子皺了起來，完全是咬牙切齒地瞪着景昊。
“好了，不說了，我知道，要給你留面子。”景昊故作善解人意地道。
“沒想到顧秘書還有這麼多故事。”霍長卿應了一句。
意味深長，讓人聞言格外忐忑，惴惴不安。
景昊大概也掰扯夠了，直接將胳膊搭在顧傾城的細肩上：“我送你回家，這麼晚了，還應酬什麼！”
顧傾城嚇了一跳，趕緊躲遠一點，只怕被霍長卿突然變得灼灼的目光射傷。
“對了，還沒請示霍總，能不能放顧秘書早點下班？”景昊笑着問霍長卿。
霍長卿沒有回答，眼睛卻看向顧傾城，顯然是想看看她會怎麼辦。
顧傾城：“……”
此時的顧傾城，完全有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一時根本想不出來，自己能給出什麼圓滿的回答，能讓大家都滿意，主要是別把霍金主惹惱了。
糾結半天之後……
顧傾城小心翼翼地道：“景昊，不用送了，我都跟你說過已經結婚的事，要是被我老公看到……你送我，會……誤會的。”
顧傾城之所以突然提已婚的事兒，爲的是緩和霍長卿的怒氣，同時警告一下景昊。
景昊立馬輕哼了一聲：“那種老公，這麼晚還捨得放你出來應酬，一點都不懂疼女人，什麼玩意兒啊，要我說，傾城，把他甩掉得了！”
顧傾城：“……”
嚶嚶嚶，不可以啊，他有錢啊。
霍長卿：“……”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