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心潔沒有入過門,又何來叛門之說。韓衝修爲雖然高,但是少了藉口,也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堂堂徐氏集團的老總給扣押下來。
原本得意洋洋想看看徐心潔憋悶的樣子,如今反倒是自己吃了鱉,這讓韓衝的心中很是窩火。
林雄倒沒有存心要給徐心潔難堪的意思。鷹爪門畢竟是先人們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作爲老掌門,尤其是林家一直以來都是鷹爪門的絕對領導,對鷹爪門他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林雄剛纔不反對韓衝用叛門之名喝止徐心潔,是想用三刀六洞的酷刑嚇住徐心潔,讓她收回之前說的話,以免鷹爪門出現四分五裂的情況。
шшш¤ ttκā n¤ c o 如今形勢急轉直下,從徐心潔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已經極其憤怒,要採取強硬手段將徐徹底從鷹爪門名下分裂出去,這樣一來,剛纔的舉動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呵呵,都是同門中人,何必弄得如此僵呢。韓賢侄武功蓋世,又是世界名牌大學的高材生,由他掌管鷹爪門,本門的未來前景將更加輝煌,徐護法又何必因此耿耿於懷呢?”林雄打着圓場道。
“林叔叔,如果你繼續擔任門主之位,我就繼續坐在這裡,如若不然,抱歉!”徐心潔半點都不肯妥協。
林雄以前因爲林家的緣故忌憚徐心潔,現在他見識了韓衝的本事,再加上韓衝向他微微透露了世上還另有高人存在的消息,他對林家就不像以前那樣充滿顧忌了,但是林雄畢竟是老江湖,做事還是留有餘地的。
徐心潔的話雖然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可他還是強忍住心中的憤怒,將目光投向了韓衝。
這事是韓衝引出來的,林雄自然不會傻到在前面衝鋒陷陣,做冤大頭。
韓衝心裡罵了句老狐狸,然後重新將目光鎖定在徐心潔身上,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還要在世俗混一段時間,他早把徐心潔給拿下了。至於林家,他是考都沒有考慮一下,一個武林世家,一個是異界強大的存大,在韓衝眼裡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徐心潔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邁開腳步向門外走去。
孫立峰的眼裡充滿了痛苦,心一狠也擡起了腳步。
他終於想通了,這樣的鷹爪門不效忠也罷,況且他現在所擁有的修爲大部分進拜陳功所賜,和鷹爪門沒什麼關係。
孫立峰一動,韓衝的臉上便浮起了陰險得意的笑容。他暗罵自己在山上呆了三年呆傻了,竟然忘了孫立峰和徐心潔的關係。
“大膽,孫立峰,莫非你想叛門不成!”韓衝冷喝一聲。
徐心潔和孫立峰猛然停步,徐心潔柳眉一挑,冷眼看着韓衝,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孫立峰可是地地道道的鷹爪門嫡傳弟子。
孫立峰一臉剛毅,剛想開口,徐心潔卻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道:“孫叔叔,你先留在這裡吧。”
三刀六洞,徐心潔是絕對不會允許孫立峰受到這樣的酷刑的。
韓衝心中暗暗冷笑,這個冷美人果然對孫立峰關愛有加。
孫立峰自己也沒有把握是否能扛得過三刀六洞之刑,心想緩緩也好,改天找下陳先生,說不定他有辦法。於是剛毅的臉便緩和下來,道:“如此,小姐就先回去吧。”
徐心潔點了點頭,轉頭準備離去。
“孫立峰,在門內以下犯上該受何刑罰?”韓衝冷着臉問道,目光之是滿是得意。
徐心潔再次停住腳步,孫立峰則臉色連連變化,他想起剛進門時發生的事情,作爲一名金鷹侍衛以那種口氣和韓衝說話,確實算是以下犯上。
“斷五指,去鷹爪!”孫立峰硬着頭皮道。
斷五指就是把右手五根手指全部切去,又名去鷹爪,五指盡去便也就沒有了鷹爪的意思。
“執法弟子何在,還不行刑!”韓衝嘿嘿一笑,大聲喝道。
林雄臉色微變,他知道因爲徐心潔不是鷹爪門弟子的緣故,無法牽制徐心潔,鷹爪門已經到了四分五裂的邊緣地段,本來此時應該息事寧人,雙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沒想到韓衝居然火上澆油。這孫立峰如果被斷了五指,鷹爪門四分五裂就必成定局。
“門主,不知者不罪,我看還是……”
林雄的話還沒說完,韓衝的目光就冷冷地射入他的目中。林雄縱橫江湖數十年,被韓衝目光這麼一掃,竟然把要說出口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
韓衝的目光讓他想起了兇猛陰險的惡獸,讓他想起了韓衝曾經在他面前表演過的幾近神奇的法術。雖然那些法術不過是源界人研究出的修真法術的皮毛,可是在這些世俗人面前,已經近神蹟。
曾經高高在上的門主都被韓衝一個目光給頂了回去,執法弟子又哪裡還敢遲疑,立刻便有兩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邁着矯健有力的步伐,向孫立峰走去,只是目光之中微微透出一絲不忍不慚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孫立峰昂首而立,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沒有正式脫離鷹爪門之前,他要信守曾經有誓言,雖然這裡有不公平,有黑暗,但是犯了就是犯了,門規如此,只能坦然面對。
孫立峰凜然的表情,讓所有鷹爪門的弟子心中暗暗有些英雄氣短,同病相憐的感覺。
沒想到往日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鷹爪門,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頂樑柱一般的左護法公然退出門派,而鐵骨錚錚的金鷹侍衛要受酷刑。
若說這裡有人瞭解孫立峰,那自然非徐心潔莫屬。她一見孫立峰的表情,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反抗,心中立刻一緊,一個閃身站在孫立峰面前,怒喝道:“誰敢動!”
“小姐!”孫立峰低聲叫道。
徐心潔理都不理,冰冷的目光充滿憤怒地注視着正抱着手準備看好戲的韓衝。
兩名執法弟子見徐心潔擋着,只好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韓衝,希望這位新門主能夠改變主意。
不過很顯然,韓衝是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的。
兩名執法弟子無奈,只好手一擺,向徐心潔低聲道:“還請左護法借過。”
徐心潔低沉着聲音道:“還請兩位不要助紂爲虐。”
兩名執法弟子見無法勸動徐心潔,新門主又在一邊虎視眈眈,只好說了聲得罪,手起鷹爪,一人攻上,一人攻下,閃電般地向徐心潔逼了過去。
“小姐!”孫立峰再叫一聲,心裡很是着急。
徐心潔卻是嬌喝一聲,兩條修條的疾速擊出。
嘭!嘭!
腿爪相擊,氣勁鼓盪,發出兩聲悶雷般的響聲,接着兩名執法弟子連退數步,方纔穩住身形,一時之間卻無法再有動作,手臂已經被震得發麻。
場中唯有孫立峰和韓衝一臉瞭然的表情,其餘之人皆是震驚無比,沒想到看起來嬌滴滴的左護法竟然如此厲害。
震驚之後,心中越發難過,這樣厲害的人,卻被逼得要脫離鷹爪門,真不知道老門主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啪,啪,啪!韓衝拍着手掌,笑道:“徐小姐武功了得,我是甚感佩服啊。”
話講到這裡,韓衝臉色陡然一變,話鋒急轉,殺氣凜然地道:“你真以爲就憑這點本事就可以破壞我鷹爪門的門規嗎,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說着,韓衝飛身而起,人還在半空,雙臂卻已經接連揮出,所攻之處竟然是徐心潔胸前的山峰。
兩拳所過之處,帶起拳風,驟然捲起一股凜冽。
徐心潔見韓衝出手下流,心中怒極,兩拳也揮了出去。
拳勁相交,韓衝瀟灑落地,徐心潔卻是連連後退,嬌喘吁吁,兩隻手臂微微顫抖,拳面之上一片烏青,卻是硬碰硬之後,受了輕傷。
如果說剛纔韓衝拍案而起,讓鷹爪門上下對他的實力開始另眼相看,現在他一招便擊敗了剛纔還威風八面的徐心潔,則徹底地讓鷹爪門上下對這位新門主產生了信服,知道這韓衝的武功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實在是鷹爪門成立以來的第一人。
孫立峰見小姐受挫,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身子一閃,擋在徐心潔峰前,兩眼堅定地盯着正一步步逼近的韓衝。
“本門主現在開香堂,徐小姐如果肯宣誓加入我鷹爪門,本門主可以對孫立峰以下犯上之舉不再追究,否則,絕不輕饒。”韓衝兇光畢露,威脅道。
國有國家,門有門規,只要徐心潔加入了鷹爪門,他這個門主有能夠名正言順地挾制徐心潔。
一向冷傲的徐心潔猶豫了,她不能看着孫立峰受酷刑。
只是留給徐心潔考慮的時間太少了,或者說她剛纔開始猶豫,就聽到了咔咔的刺耳聲音。
孫立峰竟然以左手硬生生掰下了自己的右手五指,五指齊斷,一層皮包着手指,似乎風一吹就能隨風擺動。
十指連心,孫立峰額頭的冷汗像豆子般顆顆滴在地上,臉色蒼白無比。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堅定無比的,回頭看着徐心潔道:“小姐,這是立峰的過錯,你無需爲我所累。”
鐵骨錚錚的漢子自古以來都是受人敬仰的對象,孫立峰的行爲雖然很迂腐,但卻贏得了所有鷹爪門弟子的尊敬,當然韓衝除外,他只有憤怒。
堅強的徐心潔落淚了,身子一轉,向門外快步邁出,冰冷的聲音留在了她窈窕的背景之後。
“韓衝,我不會放過你的!”
韓衝冷冷一笑,沒有阻止徐心潔,他也沒有把徐心潔的警告放在心上,相反他很期待着徐心潔的報復。
林家!陳功!韓衝的嘴角微微上揚,心裡默默唸叨着,這些在見過了威力強大的機甲和神奇無比的精神力量之後,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
徐心潔走出山莊,發了狠話的她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無能懦弱。孫立峰無力下垂的五指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動,而她能做什麼呢?
這一刻,她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人生的無奈。
這一刻,他只想躲到陳功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只有這個男人才是她全部的依靠,而她只是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