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修真者之中真正不惜命敢於自爆的人少之又少,王家殘軍之中的修士也一樣,這樣零星的自爆對於陳功來說,不過只是他提升虛蛟蛇戰力過程之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不過一會兒,上千人就在八道光芒的起起落落之間,灰飛煙滅,除了極少數的華夏宗‘門’人弟子猜到了一些實情,沒有人知道陳功在這個過程之中使用了歹毒霸道無比的虛蛟蛇。
最後,白月等四人撤去了四象誅魔大罡劍陣,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的王志濤,看到的不是前來救援他的父親王鎮‘玉’,而是威風凜凜立於空中的陳功,他便知道王家完了,徹底地完了。
接着他也同樣陷入到了八卦鎖天陣之中,步了他父親的後塵,成了虛蛟蛇的腹中之食。
殺氣騰騰,氣勢洶洶而來的王家大軍就這樣完了,連大乘期高手王鎮‘玉’也就這樣死了,而南荒郡羣雄加上華夏宗的七千‘精’銳卻不過損失了不到三百人。
天地之間死一般的沉寂,勝利或許來得太快,來得太過巨大,所有人似乎都一下子難以品嚐到其中的滋味,但是空中那位屹立着的男子,卻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雖然他沒有釋放出任何的氣勢,也收斂了全身的殺氣,可是卻沒有人能夠剋制內心對他的畏懼和崇拜。
“我們,勝利了!”陳功的聲音平緩而穩定,臉上終於‘露’出了陽光般的燦爛笑容。
終於天地間一片歡呼之聲,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勝利並不是夢,而是現實。
向來在揚州之中,被視爲偏遠蠻荒之地的南荒郡,被視爲五郡之末的南荒郡,如今他們的聯軍全殲了揚州一宗四家之一的王家四千強兵,聯軍領袖興昆宗主擊殺了大乘期高手王鎮‘玉’,一人獨滅上千王家‘精’銳。
自從知道王鎮‘玉’晉升大乘期,知道了王家就要傾巢來攻的時候,有多少南荒修士的心頭就如壓了一塊巨石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哪怕是像銀瞳老祖等人同樣如此。
可是這樣的危局,今天就這樣解除了,而且從今往後,南荒郡一脈恐怕再也沒有人敢動了,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敢動!
許久,歡呼聲才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狂熱的目光看向陳功,等待着他下令攻擊玄武山脈。
這裡所有人都明白,斬草要除根,王家是個強大的存在,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那就一定要連根全部拔起,不能夠留下任何的後患。
況且玄武山脈乃是揚州府城五大山脈之一,可是排名極爲靠前的靈山靈脈,王家更是在其中積累下了龐大無比的家產,莫非這些東西還能夠讓身爲勝利者的南荒修士眼睜睜地看着被其他勢力的人給吞吃了不成?
“禮尚往來,該是我們進攻王家了!”陳功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在天地間響起,就像是在講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知道王家完了,徹底地完了。
所有人都自動將玄武山脈地處揚州府城之中的這個事實選擇‘性’遺忘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相信揚州府城之中,是不會有不開眼的勢力敢於阻擋已經殺紅了眼的南荒聯軍的。
除了留下數十個人打掃戰場,六千多人浩浩‘蕩’‘蕩’,殺氣騰騰地向北而行,直向揚州之北的揚州府城而去。
這六千多人剛剛進行了一場生死廝殺,渾身都帶着血腥味和冰冷的殺氣,所過之處,捲起數股冰冷的狂風,攪得天地一片肅殺。
之前王家的四千‘精’銳浩浩‘蕩’‘蕩’殺向南荒郡之時,便早已經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個個都心驚膽戰,知道王家要報兩百多年前的血仇,都認爲南荒郡要完了,華夏宗要完。
沒想到還沒有過去一天,他們又都感覺到了一支龐大的隊伍帶着更濃烈的殺氣從天上飛過,一個個都暗自震驚王家出了一名大乘期高手之後,果然厲害無比,竟然這麼快就得勝而回了。只是當他們暗暗察看之後,嚇得差點直接癱坐在地上,因爲他們看到的竟然是南荒郡一脈的人馬。
那王家的人呢?那浩浩‘蕩’‘蕩’的數千人馬呢?還有那揚州第二大乘期高手王鎮‘玉’呢?
莫非王家已經戰敗了,莫非王家大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這個可怕的猜想在衆人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然後一面向着自家勢力的首腦人物彙報,一面派人或者親自趕赴南荒郡打聽消息。
仙札傳書的速度畢竟比起御劍飛行要快上許多倍,所以很快王家全軍覆沒,王鎮‘玉’死於興昆宗主之手的消息先在南荒郡之中傳開了,然後又傳入了其他四郡,最終傳入到了揚州府城之中。
幽玄長老仍然一臉平靜地閉目盤坐在湖心島的‘玉’亭之中,突然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意的神‘色’,雙目緩緩睜開,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直直穿過了‘玉’亭周圍的樹木,‘陰’冷地落在了兩名好比死了爹孃,如喪家之犬的黑衣人身上。
這二人正是幽玄長老派去南荒郡暗中觀察變化的拜日教‘精’英,如今這一臉慌‘亂’的模樣,讓幽玄極爲不滿。
哼,沒用的東西,就算是葛嘯天親自出手,也沒什麼好驚慌的,那樣正中教主下懷,求之不得!幽玄暗中考慮着,回教中之後,是不是應該換別的人來培養了,這種遇事慌‘亂’之輩,根本就不堪大用。
不過他還是猛地站起了身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冷冷地道:“葛嘯天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不,不,不是。”一個看上去要高大不少的黑衣男子,有些結巴緊張地說道。
“‘混’帳!”幽玄終於忍不住扇了那名黑衣人一巴掌,既然葛嘯天沒有出手,在這揚州之中還能夠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他們這麼驚慌失措。
高個黑衣人被這一巴掌直接給扇飛了十餘丈,當場嘴角帶血,身體搖晃,好不容易穩定下來。
“王,王鎮‘玉’,死了!”另外一名黑衣人見幽玄舉着手又要扇他,急忙道。
“什麼!”幽玄大驚失‘色’,舉在空中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
幽玄心中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罵道:“胡說八道,在這揚州之中,有誰能夠殺得了王鎮‘玉’!就算是葛嘯天也不行!”
這黑衣人總算是緩過勁來了,一臉土‘色’地道:“千真萬確,那興昆殺死了王鎮‘玉’!”
“就他一個人?”幽玄的臉‘陰’沉得可怕,甚至他那對‘陰’冷的雙目之中還閃過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恐慌。
“千真萬確,屬下親自看到那興昆獨自一人將王鎮‘玉’困入陣法之中,然後撤陣之時,只有興昆一人出來,並且似乎沒有受什麼傷。”黑衣人說道。
幽玄緩緩把手放了下來,神情逐漸恢復平靜,‘陰’冷的目光掃過兩名黑衣人,冷聲道:“走,隨老夫去王家藏寶庫。”
說完,幽玄就如鬼魅一般飛掠過湖面,直直向着一處很是僻靜的山谷飛去。
山谷外戒備森嚴,有着四名合體期修士看守着,他們遠遠看到了有三條陌生的人影向着這邊飛掠而來,頓時臉‘色’大變,剛要準備祭出法寶喝阻,就看到天空寒光一閃,接着便見到一根晶瑩剔透的銀絲不知道何時已經穿過了自己的心臟,然後一切都不知道了。
只有一個人並沒有當場被殺死,只是他卻已經被禁錮住了全身,根本無法動彈。
劫後餘生的那名看守修士,一臉驚恐地看着突然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根本無法想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
當他看清楚三人衣袍之上的白日圖案時,臉‘色’更是大變。
幽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陰’惻惻地道:“領老夫入谷,饒你不死。”
那人目中異‘色’剛剛顯‘露’出來,立刻就感覺到渾身冰冷無比,凍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變成一根冰柱。
“不要在老夫面前玩‘花’招!”幽玄‘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名看守修士知道自己想帶他們進入陣中,然後引發機關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心裡暗自哀呼,兩眼流‘露’出絕望的神‘色’,開口道:“入此谷的方法只有家主、大長和大公子三人知道。”
幽玄目光緊緊盯着那人,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心念一動,捆着他的銀絲寒光一親,立刻將此人肢解得支離破碎,然後在幽玄的手中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
幽玄目光冷冷地掃過山谷,臉上‘露’出一絲猶豫難決的神‘色’。
陣法之道講究的是以靜制動,後發制人。也就是說,陣法總是靜靜地等待着人闖入其中,才能夠發揮出作用。像八卦鎖天旗這等可以如法寶一般進行攻擊的陣旗其實很少很少,而且就算是有,威力也極爲有限,遠不如借地利‘精’心佈置下的固定陣法,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如一件可以穿在上的防彈衣和一個永久‘性’工事一般。
揚州以煉器之術聞名於炎龍諸州,王家又是其中最爲著名的一宗四家之一,王家的大本營之中自然布有重重厲害的禁制陣法,用銅牆鐵壁來形容王家也不過分。說起來,王家在攻擊能力上或許遜‘色’於拜日教一大截,可是要說起防禦能力,卻不見得會遜‘色’於拜日教的萬靈谷。這麼多年以來,拜日教一直不敢對揚州之中的葛家出手,何嘗不也是有顧忌葛家護山大陣的因素在內。
現在這山谷可是王家的藏寶庫重地,自然是佈置了極爲厲害的陣法,如果換成平時,以幽玄長老大乘期的修爲,倒也敢闖一闖,就算破不了陣,可是單憑一個陣法,想困住他卻也是休想。
全身而退這一點幽玄長老還是有把握的,可是今時不同於往日,王鎮‘玉’既然已經身死,那興昆必定會率領大軍來滅殺王家,而揚州府城之中,唯一有大乘期高手的葛家與華夏宗關係密切,必定不會阻止其進城,而其他三家勢力多半是不敢阻擋南荒郡大軍的鋒芒。萬一自己入了陣中,一時半刻無法脫身,到時候興昆殺到了王家之中,就算自己不步王鎮‘玉’的後塵,也會給人留下口實,說拜日教不僅沒有替自家護法出頭,反倒是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