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欺人太甚!”楊晨在康樂農莊不歡而歸,癲道人也同樣是一副死了爹媽的晦氣表情,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着茅臺酒,一邊咕咕嘟嘟地罵道:“這全真教就沒他孃的一個好東西!說好的事情都能變卦,還他孃的變卦的這麼快……老天爺怎麼不降下一道雷電劈死這幫王八蛋呢!”
聽到癲道人的破口大罵,楊晨自己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微微一笑後將面前的一盤炸雞推到了癲道人的面前,然後才說道:“也不能一棍子撩翻一船人,這次擺明了就是七大真脈在背後搞的鬼,可是沒辦法呀,人家是根正苗紅的傳承真脈,哪像咱們這種山野之修?”
“屁個山野之修!屁個傳承真脈!!”滿口酒氣的癲道人順手往嘴裡塞了一塊焦嫩的炸雞,咕噥道:“不過,這次至少重陽宮還是講道理的……”
原來,那天重陽宮的長老將一衆修士帶回終南山的時候,也把癲道人給一起帶回去了。
當時癲道人就懵了,以爲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了,畢竟當年是他偷了重陽宮草廬的靈植種子,一躲這麼些年又落到了重陽宮的手上,這回還不得新仇舊賬一起算啊?
可當他滿心憂慮的被帶到重陽宮後,卻得到了與那些找楊晨興師問罪的修士們,截然不同的優厚待遇,不僅給他單獨安排了一座小院,還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重陽宮長老院的那些長老們就跟走馬觀花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到他入住的小院拜訪他,卻絕口不提當年癲道人在終南山中犯下的過錯。
直到修爲又有精進的玄洪真人回到重陽宮中的時候,癲道人已經明顯感覺自己胖了一圈了。
玄洪真人和顏悅色地在重陽宮內院之中設宴款待了癲道人,並表示重陽宮當年對他簽發的追捕令,也從那天開始正式解除了,重陽宮十分歡迎癲道人隨時回到終南山省親云云。
總之全程都很客氣,沒有半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說起這件事,癲道人到現在都感覺有些精神恍惚,他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擺脫掉終南山首席棄徒的罵名?這讓他始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哎,楊晨,你小子幫我推敲推敲,這玄洪老……呃,這玄洪掌教玩的這又是哪一齣?”將自己在重陽宮中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楊晨後,癲道人就一臉迷惑地說道:“你可能不知道,當年老道我從終南山逃出來的時候,重陽宮的那羣牛鼻子就發過毒誓,說要把我碎屍萬段來着……”
“這還用考慮嗎?”楊晨一臉鄙夷地白了癲道人一眼,理直氣壯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斷言道:“誰讓你現在跟我混了呢?有這種待遇,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呃……”癲道人一愣,下意識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後,又被他自己給嚥了回去。
確實,楊晨要非得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是有點道理的……
“那現在靈武期刊被辦砸了,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癲道人悶了半晌,不得不轉移了話題。
“暫時先靜觀其變吧。”楊晨摸着下巴說道:“第一期靈武期刊雖然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可玄學界也不是一片倒的責罵聲,還是有些稱讚的聲音傳出來的……任何變革,一開始都不會那麼順利的,既然這幫沒腦子的廢物想把靈武期刊變成全真教的內部期刊,咱們或許還能添把火。”
“什麼意思?”癲道人奇怪地問道:“你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靈武期刊創刊之初,我的本意就不是把它定位在全真教這一個點上。”楊晨說道:“靈武期刊應該是全球玄學界的權威刊物,而不是一本只在某個教派內部流傳的小雜誌!他們想玩,那咱們就陪着他們一起玩好了……逮住機會就往死裡打,幾輪下來,不怕他們撐得住!”
“怎麼打?”癲道人眼前一亮。
“這就得看他們自己怎麼作死了……”楊晨微微一笑,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在康樂農莊受了氣,楊晨沒什麼反應,張冰玉卻表示自己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當天下午她就獨自驅車回了西江省的龍虎山老家,說是要幫楊晨一起想辦法出了這口惡氣。
就好像受辱的不是楊晨,而是她自己似的……
不過,張冰玉走了之後,楊晨倒也落了個清閒。
靈武期刊的事情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還得從長計議才行。最好是一棍打過去就能把那高高在上的全真教七大真脈給打疼了,否則只是撓癢癢的話,既沒意思,也不是楊晨一貫的風格。
所以,下午三點多鐘送走了過來騙吃騙喝的癲道人後,無所事事的楊晨就乾脆驅車趕到了位於金州市郊區的燕邊湖附近,原本只是想過來散散心,卻沒想到這裡的風景早就變了……
大型的渣土車一輛接一輛地滿載着淤泥在那條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進進出出。
原本還算平坦的小路早已被這些工程車給破壞殆盡了,路面上坑坑窪窪的,不僅看不到原來鋪在路面上的那些碎石子,甚至整條路都已經被一層厚厚的泥漿給完全覆蓋了。
幸好楊晨開的這輛x6底盤比較高,才能晃晃悠悠地開進去,這要是換一輛轎車過來,指定一路都得噼裡啪啦地光聽見底盤跟路面凸起處猛烈撞擊的聲音了……
七八臺挖掘機在燕邊湖湖岸上那塊空地中張牙舞爪地幹着,大量鋼筋水泥等建材,被堆放在已經經過簡單平整的地面上,儼然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楊晨壓着心中的疑問,將車子停在了工地邊上一塊還算乾燥的空地上。
車子纔剛剛停穩,就有兩名保安打扮的中年男子牽着一條魁梧壯碩的德國黑背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看他們的架勢,好像不是保安,而是警察似的……
“請問找誰?”楊晨推開車門下了車,那兩個保安也迎了上來,對楊晨進行盤問。
只是讓他們多少有些意外的是,被牽着的那條在平時但凡見着陌生人就會狂吠不休的德國黑背,這會兒居然四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還發出一陣‘嗚咽嗚咽’的低吟聲。
楊晨看了這條黑背一眼,就指着這片工地問道:“這一片,哪家公司承包建設的?”
“我們是金州市德諾建設有限公司的,您是……”二百多萬的豪車,震懾力還是相當足的,這兩名牽着狗的保安態度顯得十分和善。
“這塊地就是我家的,今天有空來看看這邊的進展。”楊晨淡淡一笑,心裡面卻是暗讚自己爹媽的效率果然驚人,這才幾天時間,這邊居然就已經在破土動工了。
“您是恆陽集團的?”楊晨自報了身份,兩個保安就露出了一臉諂媚的笑容,“您好您好,我們經理就在那邊辦公室裡呢……我們帶您過去!”
“也好。”楊晨點了點頭,便跟着他們二人一起朝着遠處的幾間用集裝箱改造成的辦公室走去,雖然工地纔開工沒幾天時間,但基本的生活設施卻已經全部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