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部裝修的比外面更加豪華、氣派,只是楊晨卻沒心思去考究那些被擺在客廳中的文玩字畫、古董陶器,前腳剛一進門,他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從二樓的一間臥室當中洶涌而來!
臉色微微一變,楊晨右手掐訣,一股能量從他體內緩緩散出,這才抵消了這股排斥力。
張冰玉走到他的身旁,問道:“你也感受到了?”
“是南非斯卡蘭部落的聖降術。”楊晨的臉色更加難看,“你這位朋友的父親究竟在南非做了什麼?對方竟以命相剋,非得置他於死地?”
“什麼是聖降術?”張小曼在後面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楊晨輕輕的吸了口氣後,緩緩說道:“聖降術,是南非西南部曼達爾山脈附近一個叫斯卡蘭的部落中的祭司們所修行的法術,這個部落在南非歷史悠久、聲名顯赫,聖降術是他們部落中祭司們用來爲部落族人治病、驅邪、療傷的主要手段……”
“嗤……牛頭不對馬尾!”張小曼嗤笑道:“既然是治病驅邪的本事,怎麼會害人呢?”
“你懂什麼?!”異常凌厲的眼神瞬間就落到了張小曼的身上,楊晨凝聲道:“聖降術的原理跟佛門的‘大自在境界’十分相似,都是以靈魂出竅的形式施展的,任何法術都是一柄雙刃劍,能救人,自然也能殺人!只是聖降術殺人的代價是……出竅的靈魂,將找不到回去的路!”
聽到這裡,張冰玉爲之動容,她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一位斯卡蘭部落的祭司,以生命爲代價對秦伯父施展了聖降術?換而言之,那位斯卡蘭部落祭司的靈魂……”
“就在你這位秦伯父的身上!”楊晨斬釘截鐵地說道:“斯卡蘭部落向來崇尚和平、信奉自然,是非洲大陸白系巫師的典型代表,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以聖降術殺人!”
“……”張冰玉只感覺心裡面沉甸甸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原本接到自己閨蜜的求助電話,她以爲只是簡單的撞了邪,所以纔會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後,就從京城匆匆趕來了溫江市。
誰知道昨晚等她和張小曼趕到這裡的時候,原本神智還有些清醒的秦錚榮早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跟普通人發高燒似的,口中一直喃喃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拗口語言。
關鍵是,以她三階中期的實力,竟無法靠近秦錚榮三步之內!從秦錚榮身上散出的那股排斥力,讓張冰玉完全慌了手腳,根本不知道在秦錚榮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刻聽到楊晨的這番話後,張冰玉才猛的醒悟過來,難怪昨晚自己詢問秦錚榮妻子相關情況的時候,她一直含含糊糊的不肯直接說明……現在看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張冰玉出身龍虎山天師府,身份顯赫、地位崇高,雖然對華國以外的玄學世界不甚瞭解,卻也多少聽說過一些老人們傳下來的故事。
非洲大地是巫師的天下,巫師又分爲白系巫師和黑系巫師兩種,其中黑系巫師就是人們常說的‘黑巫師’,這是一羣暴戾的、喪心病狂的瘋子,在非洲有着‘惡魔’般的臭名。
而白系巫師……其實都不用楊晨細說,張冰玉都明白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
足足在原地愣了有近半分多鐘,張冰玉才忽然間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道:“如果情況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這個忙,我們不幫也罷!”
“不。”可楊晨卻搖頭道:“這個忙必須得幫!”
“爲什麼?”張冰玉驚訝的看着楊晨,這樣不是助紂爲虐了嗎?
“你這位秦伯父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楊晨擡起頭,望着二樓那間傳出排斥力的房間,一字一頓地說道:“但這位斯卡拉部落的祭司,我必須得救!”
上一世,中華道盟與非洲的白巫議會關係甚密,楊晨作爲中華道盟的太上長老,與白巫議會的高層來往更是密切,而這斯卡蘭部落的白巫祭司們,則主導着整個白巫議會!
無論站在個人私情的角度,還是站在公事公辦的角度,楊晨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說完這句話後,也沒去注意張冰玉和張小曼兩姐妹的反應,楊晨便直接上了樓梯,朝着那間二樓的臥室快步走去……希望還來得及吧!
秦錚榮的妻子陳素梅就在牀頭坐着,他那幾個子女也都圍成一圈,滿臉焦慮的模樣。
當楊晨不聲不響的直接推門而入的時候,房間裡的這些人就都同時扭頭望向了楊晨……
“你是誰?”陳素梅擦着眼角的淚水朝楊晨問道。
“誰讓你進來的?”一個跟躺在牀上的秦錚榮長得很像的年輕人皺起了眉頭。
“出去!”秦錚榮的大兒媳毫不客氣地呵斥了一聲。
而面對臥房內這些人的反應,楊晨的目光卻始終聚焦在秦錚榮的身上,眉頭緊鎖。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半禿頂、圓臉、大耳垂,鼻子左下方有一顆很明顯的青痣,此刻正滿頭虛汗的躺在牀上,嘴脣輕輕的顫動,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盯着秦錚榮看了大約有十多秒鐘,楊晨這才擡起頭來,掃視了一圈臥房內的那些秦家的家人,對他們問道:“誰是他的妻子?”
“我……”張冰玉和張小曼已經站到了楊晨的身後,顯然楊晨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雖然奇怪楊晨的年紀,但陳素梅還是張嘴答應了一聲。
“你丈夫是什麼時間去的南非,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楊晨問。
“他是十天前去的南非,兩天前剛從南非回來……一到家就成這樣了。”陳素梅眼角含着淚,哽咽道:“昨天下午之前,人還有些清醒的,到了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說胡話,叫他他也不理,到今天早上開始,乾脆連話都不說了……”
“他在南非幹了什麼?”楊晨凝聲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否則最多三個時辰,你丈夫的情況還會繼續惡化,到那時,就算大羅金仙下凡,都無計可施了!”
陳素梅六神無主,訥訥的看着楊晨,“這跟你救人有什麼關係……”
“伯母,你最好照他說的做。”張冰玉這時上前一步,與楊晨並肩而立,“秦伯父在南非做了什麼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能有什麼事情……就是礦場有人鬧事……殺了幾個非洲土著而已……”陳素梅眼神躲躲閃閃的,猶猶豫豫地說道:“老秦又沒動手……”
“殺了多少人?”楊晨心中一沉,“說清楚!”
“大概一二十個吧……”
“多少?”
“可能三十多個……”
“真的?”
“好吧,殺了七十幾個非洲土著,但那又怎麼了?!”陳素梅被楊晨身上的氣勢逼的也快紅眼了,她乾脆把脖子一擰,喘着粗氣說道:“這些養不熟的白眼狼,拿着工資、領着津貼,還敢拉幫結夥的搶劫礦場,殺了好幾個礦場僱員,給他們點教訓有什麼不對的嗎?!”
“被殺的幾個僱員在礦場是什麼身份?”
“是礦場的監管人員……”
“所以你丈夫就趕過去僱人殺了七十幾個礦工?”楊晨深吸了口氣,忽然間臉色轉冷,哼道:“一派胡言!既然你不肯明說,那就只好抱歉了……你丈夫最多還能再活六個小時,你們可以替他準備後事了!”
說完就一甩手,做勢欲走。
這下陳素梅就急了,她連忙開口道:“先別走……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張冰玉忍不住和張小曼對視了一眼……而張冰玉的那個閨蜜,也就是秦錚榮的女兒,這會兒也是下意識把頭扭到了一邊,尷尬的很。
“這件事情吧……”陳素梅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是因爲礦場附近的一個土著部落的人,偷了我們礦場的一枚鑽石……”
楊晨聽不下去了,乾脆直接問道:“怕是你們看上了人家部落裡的鑽石,就僱人去搶鑽石吧?用不着遮遮掩掩,直接點告訴我,究竟死了多少人?”
“一個村子的人……都……都死了……”見瞞不過去了,陳素梅總算說實話了。
“過分!”張小曼倒抽了一口涼氣,啐了陳素梅一臉。
張冰玉也是氣得臉色發白,咬牙道:“爲了一顆鑽石就殺了一個村子的人?當年鬼子進村幹過的事情,你們秦家倒也真能學!”
“那顆鑽石很大……”陳素梅蒼白無力的說道:“品質也很好,是他們自己不識相,我們家老秦原本是打算花錢買下來的,可他們不僅不賣,還動手打人,這才……”
“行了,別說了!”楊晨感覺自己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他低聲喝道:“都出去!”
“你……”秦錚榮的幾個兒女兒媳婦兒受不了楊晨的口氣,有人就打算講兩句。
可話沒說出口,就被楊晨身上爆發出來的一股兇狠之氣給嚇得當場結巴了,哪裡還敢逗留下去?一窩蜂的就逃出了臥室……
“砰!”房門被楊晨重重的關上了。
臉色還是慘白的陳素梅滿是擔憂的目光落到了張冰玉的身上,小心的問道:“小張……你這朋友他……他不會對老秦不利吧?”
“哼。”迴應陳素梅的,是張冰玉的一聲輕哼……
在弄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張冰玉甚至連跟她說話的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