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枚梅花刀插在朱由校腳邊。
“別別!女俠,悠着點,我就是怕你們兩個動手傷及無辜,躲遠點還不行嗎?”
朱由校立刻止步。
不遠處。
女人瞟了一眼朱由校,看向熊廣志,聲音冷冷道:“熊副統領,最後機會,如果不走,就留下來別走了!”
“小丫頭,休得辱人!朱由校我殺定了,想搶,咱們先較量較量!”
說完。
熊廣志將劍指向女人。
“囉嗦!”
女人話音一落。
兩枚梅花刀朝着熊廣志飛來!
他並不把這兩枚梅花刀看在眼裡,隨意耍了個劍花,倉綾兩聲,就將梅花刀擊開。
可是。
就在他想要說話時,忽然身形一僵,表情變得怪異。
他手一軟,劍落在了地上,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胸口所插着的那把小小梅花刀。
“這……”
“暗刃!咳咳,你竟會用暗刃……你是……”
污血順着熊廣志嘴角流出。
可他已沒有了說話的機會,紫青色的瘢痕很快從他胸口的傷口向身體蔓延,從脖子到臉頰,短短時間,整張臉就變得紫青。
身材高大的熊廣志轟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朱由校全程看傻了。
我擦……
古代還真有功夫這麼一說呀?
他在現代可是見過不少所謂的“武林大師”。
年輕時爲了打架,想着拜訪名師,不過和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一接觸,發現他們不過是沽名釣譽,爲了賺錢,哪有什麼真才實學呀。
所謂的大師武學招式,也都是胡編亂造,牽強附會武俠小說博人眼球。
但是。
這女俠所展現出來的暗器手法,也太像是小說裡的武林高手絕技了吧?
甚至。
這一幕,讓他內心有一種想要學習武術的衝動。
他死死地盯着這個女人。
“看什麼?”
女人從暗處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對於地上所躺着的那幾具屍體就像是沒看見似的。
“你到底是誰?”
朱由校向前兩步,從地上撿起了熊廣志的劍,擡了起來。
“哈哈!皇帝,和我打?就憑你手中的劍?可笑至極!”
女人打量着朱由校,好笑着搖頭,朱由校此刻的模樣,在她看來就彷彿笑話。
“呵呵,我總不能等死吧?”
朱由校咬牙切齒。
男子漢大丈夫,該拼就要拼,哪怕打不贏,也總得試一試。
只是。
女人似乎並沒有要和朱由校打架的意思,頗爲玩味的笑着,自言自語:“倒是和平常見的時候不一樣了,人死而復生,果然性情大變……”
“走了!”
“皇帝,繼續昏庸下去吧,或許還能保你一命!”
女人說完,閃身躍入林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
朱由校無語。
這女人到底是誰?
一個巨大的疑惑從他的心中升起。
不過。
自己能從這幾波人手中活下來就已是萬幸了。
他從身上掏出穿雲箭,滋溜溜帶着尾煙射向空中,檢查起熊廣志等人的屍體來。
被飛刀插死的三人,主要死因是飛刀上都染了毒。
毒性發作極快,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熊廷弼,熊廣志……”
朱由校蹲着,看着一臉不甘,人雙目圓睜的熊廣志的屍體,嘆了一口氣,將手放到了對方的眼瞼上。
“有因,必有果……以前的朱由校的確昏庸,但現在的我絕不是廢物!可惜呀,你太急了,不然,就不會有絲毫再殺我的心!安息吧!”
朱由校喃喃着,將熊廣志的眼睛合攏。
他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此時完全傻眼的死士身上。
“別別!”
“皇上別殺我!”
死士看着朱由校提着劍朝他走來,嚇得渾身直抖。
人就是這樣。
當無畏一切時,憑着一股子狠勁,的確可以無畏生死。
但勁過去,人就要面對對生的渴望和死的畏懼。
“說!是誰指使你們來殺我的?”
朱由校冷聲道。
“我我……真不知道啊!”
死士都快哭了。
“到這時還敢嘴硬,你真要等錦衣衛訊問纔會說真話?他們的手段,難道你不知道嗎?”
譁!
朱由校將劍搭在了死士死侍的肩膀上。
劍刃冰涼,寒氣入骨。
“我……皇上,皇上……我真的只是聽命行事啊!之前的確是魏公公手下的人訓練的我們,可自從魏公公死後,我們就只是和上線聯繫,具體誰下的命令,真不知啊……饒命!皇上饒命!”
死士不住磕着頭。
“當真?”
朱由校皺眉問道。
“真的。”
死士猛然擡頭。
“像你們這樣的人,魏忠賢到底訓練了多少?”
朱由校仔細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當初一批十人現在只剩下我們幾個了,還有一些人被派往了遼東,滲透進了女真人中!”
“什麼?滲透女真?你胡口咧咧,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皇上,我真沒瞎說!當初訓練我們的人說了,我們這些被訓練的死士就像利刃,魏公公說刺向哪就刺向哪!有些死士,招募時就被訓練說女真話,就連我都跟着學了幾句……”
說着。
他爲了證明此事,還真在朱由校面前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女真話。
朱由校雖聽不懂,但之前也見過噶裡圖在慌亂時所說的女真話,從腔調來上講,倒是一樣。
看來。
魏忠賢有幾分遠見。
他訓練的這些死士並不只是爲了單純對付政敵,也爲女真人做了準備。
果然老謀深算!
或許。
那些女真人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和他們勾結的,魏忠賢同時也對他們留了一手。
“我問你!可知你們死侍之間的聯繫方式?”
朱由校質問道。
“其他的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怎麼和我的上線聯繫,他一定知道!”
死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你這句話算是暫時救了你一條狗命。”
朱由校將劍拿了下來。
此時。
已能聽到遠處所傳來的慢馬蹄聲。
……
兩個個時辰後。
午後。
從京師各處趕來的高官們聚集在了演武場中軍帳前。
軍帳前。
幾具屍體整整齊齊地排列着,包含兩名死士,還有那三名造反的羽林衛。
五具屍體讓在場的官員們,哪怕是武將都心驚膽顫。
門口。
徐釗嚥了口口水,餘光看着面色紫青的熊廣智,搖了搖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緊緊閉着的軍帳門簾,心中忐忑。
“康妃娘娘到!”
這時。
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太監尖尖的聲音!
羣臣們頓時看了過去。
李康妃坐在竹椅上,幾個太監擡着,兩邊跟着不少的宮女侍從。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來,李康妃下了椅子,徑直就想帶人闖入中軍大帳。
“娘娘!不可!”
徐釗擡手阻止。
“你!徐釗!好大的膽子,以爲現在有皇上的撐腰,忘記以前是誰提點你進的羽林衛嗎?”
李康妃冰冷如霜沉默着,身邊的客氏則毫不客氣的訓斥。
“客姑娘,皇上有令,未得召見,任何人不得進入。”
徐釗低頭回答。
“好大的架子,皇上被行刺了,竟連帶大自己的母妃都不見!”
兩個女人的臉色極爲難看,看了一眼大門口的徐釗等羽林衛,牙關緊咬,可一想到朱由校現在的兇悍,也只能在一旁等着。
就在官員小聲議論時,閉攏的軍帳門簾被人撩起,朱由校和張嫣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皇上萬安!”
“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衆臣子見到皇帝完好,不少人鬆了口氣,甚至眼中帶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