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之所以選擇以這種方式解決戰鬥,實際上和藍斯的提議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只是覺得,從正面突圍來說的話,想要殺過去,並不是那般容易的。
從正面襲擊,自己的力量哪怕遠超對方,也不可能做到輕易的擊敗十餘名半人馬的精銳戰士。
畢竟,自己一棍子掄過去,對方齊齊招架,哪怕力量加起來也不如自己大,但可以後撤啊。
後撤那麼兩步,自己多出來的力量,可以輕易的化解,不可能造成傷害。
除非各個擊破,否則註定將是一場纏鬥。
但從上自下,對方便是無法卸力了,只能硬生生的扛住。
初始階段,在陳宇的想法之中,並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麼一幕,在他想來,自己破入敵陣之後,固然會腹背受敵,被圍攻。
但同樣,對方不在一個線上,也無法做到聯合防禦,可以各個擊破。
對方的武器斷裂,實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之後敲斷對方的馬腿,也是因爲先前從天而落的那一擊,耗費了許多力氣,落地的時候,根本無法完成有效的卸力,雙腿都陷入地裡,有些痠麻。
一時間站不起來,這才雙臂發力,抽出圖騰柱,狠狠的貼着地面一掃。
戰果是喜人的。
守衛着沙旭的半人馬們,幾乎全部殘廢,直接完成了超神。
緩緩的站起身子,陳宇深吸口氣,將先前的話語收尾,冷厲無比的模樣,好似天神。
沙旭此刻已經勉力的站起身來,目睹了一切的他,心中除了吃驚,更多的是警惕。
看着漸漸回首看向自己的陳宇,沙旭雖然自知不是對手,但依然沒有選擇膽怯逃跑。
他是一名成年的半人馬戰士,這種身份賦予的榮光,不允許他逃跑。
他更是一酋長,更不可能拋棄自己的部族逃生。
胸前的薄甲已經被他撕了下來,露出健碩的胸肌,上方有着一抹烏黑的印記。
這是先前被一圖騰柱掄飛後,體內鬱結的血液所化,看起來頗爲可怖。
“牛頭人,你很強大,我可能並不是你的對手!”沙旭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你的確不是我的對手。”陳宇大步朝着沙旭走動,口中滿不在意的回覆道。
“我會向你發起衝鋒,將我半人馬的榮光延續,直至死亡。”沙旭極爲嚴肅的開口,似乎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陳宇這時候卻是咧嘴笑了:“可惜,我並不會讓你死。”
話語落下,不待沙旭先一步發動衝鋒,陳宇已然是率先一步邁步狂奔起來。
圖騰柱被遺留在了原地,對方已經受創頗重,並不需要再以武器攻擊。
陳宇打算,一拳頭莽在對方頭部,直接將沙旭擊暈過去,待到戰爭結束,帶回部落嚴刑拷問關於古獸修行法的事情。
雙方的距離近了,眼看着不足十米,這時候一陣陣急促且密集的聲音卻是陡然間響起。
陳宇的心頭一驚,腳步中斷。
咻咻咻……
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聲音過後,陳宇的目光更顯得陰沉了幾分。
傳來的聲音,乃是箭雨所致。
但這種箭雨,乃是從遙遠處射擊而來,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多少的威脅。
自己被着箭雨傳來的聲音嚇退了!
在想要上前,此刻已經晚了。
後方,一大隊的半人馬攜着衝鋒之勢頭,飛快的趕了過來。
數百米距離,在半人馬速度已經提起的情況下,愣神這些功夫,已經臨近了。
陳宇退卻了。
雖然自己距離那酋長僅餘十多米距離,但上前捉拿他,肯定會被新來的半人馬包圍。
以自己陷入險境,去捉拿對方的酋長。
這種事情,陳宇不會做。
惜命。
腳步一點地面,陳宇連連後退不少的距離,直至再次進入混亂的戰陣之中方纔停歇。
看到那原本猶如羔羊一般的半人馬被後來的下屬救起,陳宇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半晌後,只能發出幽幽一聲長嘆,在心裡自我安慰起來。
“雖然沒有抓住那個傢伙,但好在這邊已經戰鬥起來,這些半人馬無法攜衝鋒之勢殺入,否則更麻煩。”
……
局勢一時間有了些許變幻。
陳宇默默的關注着,又一次回覆了先前的模式,好似一張創可貼一般,哪裡有疏漏就往哪裡彌補。
不得不說,生力軍的加入,讓先前潰不成軍,幾近潰敗的半人馬重燃了幾分鬥志。
許多受創不淺的半人馬更是撿起地上斷裂的武器,嘶吼着殺入戰場。
一名胸前有着巨大豁口,幾近可見白骨的半人馬,彷彿發瘋了一般,赤手空拳的衝到牛頭人跟前,抱住其胳膊,口中更是大喝:“砍他,殺了他!”
這般景象,讓陳宇心驚。
但很快,陳宇卻是又咧嘴笑了起來。
和牛頭人比瘋?
你怕是不知道瘋牛病是什麼?
半人馬瘋狂了,牛頭人卻是可以用癲狂來形容。
被抱住胳膊的牛頭人,雙眸通紅,眼看着刺來的槍尖,不管不顧,身子一扭,毫不在意自己傷勢的情況下,將那半人馬甩到了身前。
而後另一名半人馬槍尖突刺了過來,穿透了族人的身體,刺穿了牛頭人的手臂。
手臂的受創,更加激發了牛頭人的狂暴。
另一隻手,在狂放大笑之中,舉起斧頭,狠狠的朝着對方劈了過去。
雖然貌似比起對方捨身攻擊,牛頭人的動作沒那般有震撼力。
但那聲大笑,卻是顯示了一切。
牛頭人是真瘋。
砍我,我還笑。
而半人馬,不過是士氣上升後的正常反應罷了。
至少在抱着牛頭人胳膊的時候,那半人馬的眼神是那種決絕的。
“三分鐘。”
陳宇低語道:“三分鐘,這裡的半人馬將會再次感到懼怕。”
推測很準確。
畢竟士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乃是視局勢而定,初始階段,新援入場,猶如強心劑注入。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當戰鬥實力真正顯露過後,這種突兀提升的士氣也會隨之降低。
畢竟新入的半人馬並沒有達到能夠扭轉戰局的數目以及實力。
甚至於,在漸漸的牛頭人又一次佔據上風后,這種萎靡低落的士氣,變得更爲絕望。
已經,沒有任何的底牌可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