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已然是野性滋生的狀態。
他此刻根本不敢恢復到常態之中,否則速度大降,對方一眼便是能夠看出自己的底細。
在野性滋生下,好懸速度起碼有着三四成的增幅,搏命之下,倒是有那麼幾番強者的模樣。
距離拉開了數百米,陳宇並未停下腳步,這個距離,於戰鬥來說,足夠了。
但對於拖延時間爲意圖的他來講,卻是還不足。
能夠在趕路之中多耗費時間,接下來對戰的時候,就能少被蹂躪一些時間,甚至於若是牛頭人們動作夠快,趕緊結束戰鬥,都不會怎麼吃虧。
陳宇還想奔跑,身後的蘇稠卻是目光不愉了,瞬息之間一個加速,從側翼十餘米處超過了陳宇的位置,猛然間擋在了前頭,長槍一指:“似乎,差不多夠遠了吧?”
蘇稠開口道。
陳宇被突兀出現在自己身前數米處的明晃槍尖嚇了一跳,連忙止住了腳步。
看着對方嚴肅的神情,陳宇知道,在往外跑,應該是不現實了。
微不可察的稍稍往後退開些距離,陳宇生澀的點點頭:“那便就在這裡吧。”
話語剛剛落下,陳宇正凝神以待,這時候卻是赫然間發現對方的身影消失了。
一縷淡薄的血氣彷彿小尾巴似的還遺留在原地。
驚駭欲絕!
陳宇自問在說話之時,自己已經是警惕無比,拉開距離準備迎擊對方的攻勢。
但絕對沒有預料到,就這麼恍惚間一眨眼的功夫,對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位?
心臟急促的跳動起來,陳宇很緊張,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如何這般短暫且迅猛的完成加速。
但他清楚,若是找不到對方的所在,自己將會遭受雷霆一擊。
咄咄。
一陣陣急促之聲傳來,陳宇回首,眼中僅餘紅色的光芒。
噗!
一聲微不可察的悶響,陳宇的眼睛睜大了幾分,透露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中槍了。
槍尖自腰間三寸位置突刺而過,穿透身軀,帶來了陣陣的劇痛。
擡首間,陳宇與那飛速撤離的蘇稠四目相對,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解。
捂着腰間血洞,陳宇呲牙間,蘇稠也皺眉開口道:“怎麼會這麼弱?”
“居然,連一擊都無法避開?”
“先前你不是能抵擋住我的攻擊麼?”
陳宇不達,眼角抽搐着,他從雪地上的印記,辨別出了對方的攻擊路線。
對方是瞬息朝前加速,而後猛然間左拐,而後在自己身後饒了一圈後,再次來到前方進行的攻擊。
聳人驚聞。
自己根本還未反應過來,連身子都未轉動,對方已經是繞了一圈再次來到了自己的前側發動攻擊。
“起碼是我的數倍速度!”陳宇的驚色更甚了。
半人馬本就是屬於移動迅捷的獸人,此番在那所謂血氣的加持之下爆發的速度,竟然如此可怖。
“你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之中來的強大?”蘇稠這時候開口,語氣之中有些不悅。
他一直認爲對方能夠接連抵擋自己兩次攻擊,實力哪怕不及自己,也至少有那麼幾分值得稱道之處。
哪想到,對方似乎除了力量還算不錯以外,速度竟然如此之慢。
這時候,稍稍回過味來,蘇稠冷眼看着陳宇自語道:“怪不得先前感覺有些不對勁。”
“血氣使用之法本就是提升急驟爆發力的手段,我就說你並不能操控血氣爲何能夠勉強跟上我的動作,這本就不現實。”
“你先前,恐怕是湊巧罷了!”
越是這般訴說着,蘇稠的腦海之中也越發的一陣清明。
幾個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豁然開朗。
先前,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乃是使用槍這種不算太好發力的武器,來對抗那牛頭人的重型武器。
而且,先前還有着一次交擊,乃是對方掄圓了武器,來對抗自己的突刺之槍。
若是力量對等,或者哪怕僅僅小上些許,吃虧的一方也該是自己纔對。
但先前,卻是僅僅勉力扛住了那次攻擊。
……
越是這般想着,蘇稠的目光也越發的陰霾了。
自己居然上當了!
看着那依然捂着傷口,沒有主動趁機攻來的牛頭人,蘇稠一步步的靠了過去。
這一次,他並不打算採取突刺等穿透性極大的攻擊手段,而是雙手將長槍舉過了頭頂。
他,要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測。
這個傢伙,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與自己相差甚遠。
畢竟,力量與速度,幾乎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東西。
陳宇吸着涼氣,頭腦漸漸的有些脹痛,這並不是傷勢所致。
對方的擊傷自己的部位,並不算要害,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感受着似乎漸漸又一次要脫離控制的身體,陳宇焦急不已。
“該死,血液又沸騰起來了,野性滋生現在根本不能隨便使用!”
此時的他本就難以完全掌控突如其來增長的力量,在野性滋生的天賦之下,血液之中的狂暴因子被無限的激發了出來。
簡單來說,這是獸性即將吞噬理性的前兆。
猶如牛頭人殺紅了眼一般,難以遏制自己的野性。
甚至於,比起牛頭人紅眼還要來得更爲誇張,畢竟牛頭人是能夠完全掌控自己力量的,他們只是情緒上的失控,保有人的智慧和人性,若是意志力足夠驚人,是能夠剋制下來的。
此刻陳宇的狀況,其實更無限的趨近於真正的公牛紅眼。
那是真正的獸血沸騰,沒有人性的狀況。
咬着牙,陳宇目睹着對方將長槍當做棍子一般劈打而下,用盡最後的力量雙手舉起圖騰柱。
“鏗!”
一陣火光四濺,巨力自手臂傳來,難以抵抗,手臂不由的彎曲卸力。
蘇稠面色這時候更顯得難看了,他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
對方的力量,比起自己,也差距甚遠。
當自己使用稍稍好發力的攻擊手法之後,純粹的力量差距便是顯露了出來。
“你的力量,竟然只有十萬斤不到!”蘇稠開口,語氣雖然平緩,但其怒意卻是已經升至了頂點。
遙遙的看着戰場方向,那裡半人馬因爲自己的離去,又一次被牛頭人殘忍的擊殺。
怒火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