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兩種可能性
關於和沈秋顏的賭約,還僅僅只是一個方面而已,很快我就發現,我所面臨的問題遠遠不止這些,過了兩天,離我們約定的時限越來越近,我非但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反而又遇到了一件巨大的難題。
這件難題,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江昊給我製造的。
這裡不得不說一句江昊找的那個“間諜”,也算是個特別合適的人選了,那傢伙是趙侃在遊戲裡一個分行會的會長,趙侃喜歡玩遊戲,而且非常擅長在遊戲裡頭賺錢,據說他的零花錢大多來源於買賣裝備和賣號所得,而這個分行會會長,就是他這項“產業”中的“主管”式的人物。
江昊之所以能找上他,是因爲這個傢伙現在和趙侃他們產生了不一般的矛盾,矛盾的本質,就是因爲錢,因爲“分贓不均”。
那個會長名叫郭峰,剛剛找好人選的時候,也就是兩天前,江昊帶着他見過我一次,我還請他喝了飲料。這傢伙外貌和他名字一樣,大衆化,屬於丟到人堆裡找不到的類型,但是在遊戲上卻可以馳騁疆場,據說在他那個區相當的牛逼,算是獨霸一方。
而現在,這個郭峰卻給我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他幫江昊監視了兩天,給了江昊一份趙侃最近的行動計劃,江昊當然興沖沖的拿來告訴了我。但於是此同時,文凌也給我送來了一份計劃,兩份計劃,居然大相徑庭。
郭峰的計劃是打印的,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他告訴我們,趙侃要在這週末行動,針對邢建陽搞突襲,他說趙侃讓他們的“臥底”引了邢建陽和楚文鴛去江濱的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準備灌醉了邢建陽以後下手,而且說這次下手可能力度很大,可能非常狠。
他特意強調:“趙侃說,這次一定要拿掉邢建陽的一隻眼睛纔算解恨。”
我看了以後,立刻覺得不寒而慄,說:“好大的狗膽啊……那個死後邢建陽未成年,那纔沒給判刑,他這次要真摘了對方的眼睛,那絕對是故意傷害罪的……難道他有後臺?”
江昊說:“我發現你還是慫,黑道本來就是血腥的,你沒經歷過,還沒看過電影麼?卸一隻手,斷一條腿,那不算什麼,現在憤怒到極點了要摘對方一隻眼睛,也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我說:“那至少也要保證自己沒事吧?摘了眼睛自己和小弟進去了……得不償失,我覺得這不可信。”
江昊還要爭辯,當時同時在場的孔東城卻說:“現在不是討論他們該不該摘眼睛的時候,現在問題是這條信息到底可靠不可靠。”
我說:“我這邊,這個文凌給我的信息和他說的完全不一樣。文凌說趙侃他們的計劃是下週三對邢建陽下手,而且方法很簡單,就是那天邢建陽他們班上有你們高三的自習課,那時候可以讓本校的臥底混進他們班去,然後直接把他扯出來,讓他像虞南一樣在全年紀學生面前丟臉
。”
江昊說:“這個計劃纔是無腦呢……”
孔東城說:“我也覺得前一條真實性大一點,他們是要報仇,讓他丟臉效果不明顯。”
我說:“我覺得報仇效果纔不明顯,就算給他打成了殘廢,就算沒有被警察抓住,他出院之後該報仇還是可以報仇的,但是如果讓他像虞南一樣威信全無,他揮手都招不來小弟了,那可以說就永遠解決問題了……”
孔東城這下沒了主意了,說:“這好像也有道理。”
我說:“都有道理,拿到底怎麼判斷哪份真,哪份假?”
我們都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我又問:“你們向邢建陽確認過情況了麼?”
江昊說:“我又不是傻子,我問過了,他週末確實要去會一個朋友的飯局,那個‘朋友’也確實在我們這次查出來的‘臥底’名單裡頭……”
我說:“那你們星期三是不是有自習課?”
孔東城說:“有,確實有,不過你別問江昊,江昊這輩子上的課沒我們一個學期上得多。”
江昊撇了撇嘴,沒說話,孔東城又說:“不過,要查出課程安排,然後胡編亂造一通什麼計劃,其實很簡單的吧?但是那個飯局,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查出來的,那個不確定性特別大。所以我覺得還是江昊那邊的信息準確一點。”
我想了想,還是不想放棄文凌的信息,畢竟文凌比他們瞭解的都多,我說:“這樣吧,兩手準備,先防備這次週末的問題。”
江昊點了點頭,孔東城說:“那也好,這樣最好。”
我說:“不過,還得商量商量,我們該怎麼防備才行,畢竟,無論是誰,無論哪一邊,都不是咱的朋友。”
孔東城說:“不過,現在跟邢建陽撕破臉皮,你看合適麼?”
我說:“可能不大合適,要不這麼着吧,我們準備,但不要告訴他,讓他吃點苦頭,看到情況不對我們再動手救人,你看怎麼樣。”
他們兩個沒有異議,我相信這時候也沒什麼異議可以提了。
週末,到時還沒有到我和沈秋顏約定的期限,如果那天能一次性搞掉趙侃的話,那就皆大歡喜了……但是,如果那條消息不靠譜,趙侃是要在下個星期三才動手呢?那就大大超過了期限了,到時候該怎麼收場就非常難說了。
我心裡非常忐忑,等待了幾天,好不容易到了週末。
那天,我、江昊、孔東城帶了六個人,一共九人,在事先打聽好的地點,濱江的那家飯店裡分散坐了四桌,我和江昊一桌,孔東城帶了三個小弟一桌,還有幾個人分散開在兩桌,他們都在門口的位置,而我們坐在角落裡,因爲怕被認出來
。
根據郭峰說的情況,邢建陽應該是十二點半左右到,我們是十一點二十多就坐下在飯店裡了,以防萬一。我有點緊張,不停的看我那個破小靈通上的時間,看了好一會兒,時間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卻忽然來了一條短信。
陌生的號碼,內容卻是:“還有兩天的時間就到期限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不會放過你。”
我呆了一下,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想了好一會兒,當我想明白的時候,嘴裡的啤酒差點噴出去,我立刻回了一條:“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
那邊說:“要知道你的號碼還不容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蕭凌哥啊!”
我說:“我沒空跟你扯淡,你準備好跪地唱《征服》吧!”
那邊貌似並沒有就此結束對話的意思,說:“喲,真聰明,居然猜出來是誰,那你能猜出來我在哪裡麼?”
我怔了一下,忽然覺得情況不大對,我趕緊擡起頭來,四周環視了一下,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上,手裡端着一灌啤酒的沈秋顏正對我冷冷一笑。
我不敢大聲說話,只好回了一條短信,說:“我m,你來幹什麼。”
沈秋顏說:“你猜。”
我說:“你***有話快說啊,你短信費不要錢我還要錢的!”
沈秋顏說:“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不要總以爲天下只有你是聰明人。”
我呆了。
我盡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這個情況我必須馬上思考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釋她忽然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忽然,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唯一的可能性——沈秋顏並沒有後臺,從她之前低調行事的樣子來看,他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現在他居然會來這裡,那只有一種可能。
我忽然一伸手,我住江昊的手臂,江昊被我嚇了一跳,說:“我草,幹什麼!”
我說:“邢建陽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