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從哪塊地裡長出來的蔥苗子啊？”男人眼睛一瞪，他對小姑娘還算客氣了，對男人從不客氣。
李虎拉了一把小女孩，讓她站在自己背後，淡定的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的花瓶值多少錢，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吧？還有這個八音盒，你口口聲聲說她弄壞的，證據呢？”
“我有監控！”老闆娘叫囂。
“得啦！”男人伸手擋住女人，示意她別說話，“我說兄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
“不錯。”李虎點頭，“不過你也要看實際情況吧？她纔多大點，還讀書呢，一個禮拜五十元生活費，你一張嘴要兩百。人心都是肉長的，何必呢？”
“嘿，怎麼你要了兩百？”男人笑了笑，看着老闆娘問。
老闆娘點頭。
“你真是太心軟了，怎麼只要兩百塊？這個花瓶我進貨都要七百塊，你最少賠我七百！”男人手指頭一比劃，李虎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心可更黑啊。
他踱了兩步，走到門口，將出口堵住。看樣子，今天不賠錢，他是不打算讓李虎和小女孩走了。
並且，因爲李虎出頭幫着說話，他把李虎也當作‘目標客戶’。
“你好好說話呢，我們該怎麼賠就怎麼賠。不好好說話，對不住哈。”李虎牽起小女孩的手就往外走。
“七百，你特孃的想咋地？”男人伸手去推李虎，結果就像是推到一堵牆，人家紋絲不動啊。
他愣了一下，知道碰上硬茬子。但是他並不害怕，只見他退後幾步，拉下卷閘門。
“喂，對，我是劉波，你帶一車人來你嫂子店裡頭，馬上。”男人開始打電話。
李虎一聽這名字，熟悉啊，心裡想，世界不會這麼小吧？
他望着男人問：“你就是劉波？”
“草，管你鳥事！”劉波嘴裡罵罵咧咧不乾不淨，神態也變的很兇惡。
關門落鎖，讓小女孩嚇得渾身哆嗦，緊緊抓着李虎的手不放。現在在她眼裡，李虎就是救生圈。她很後悔，自己爲啥要逃課出來買東西，爲啥要在這家店買。
可是事到如今，咋後悔都晚了。
“你就是去大王莊租地的那個劉波？”李虎繼續問。
這一下劉波愣住了：“你咋知道？”
“呵呵。”李虎冷笑，他還想着怎麼打聽這傢伙呢，誰知道冤家路窄，在這裡遇見了。
從這傢伙一身匪氣來看，他壓根不是什麼正經商人，多半是混道上的。
“笑你媽！”劉波拉把椅子坐下。
他知道，憑真本事自己是打不過對方的。這一點，從剛纔推的那一下，劉波就判斷出來了。
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再加上自己身高馬大，劉波打架很是在行。可是眼前這小子，看起來瘦巴巴的，其實身上都是腱子肉，硬得像石塊。
劉波判斷，這小子要麼是當兵出身，要麼就是練過。對付這樣的人，他從不自己出手。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好好說話。”李虎道，“開門放人，錢你正經開價，我們賠。你要訛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賠？嘿！
”劉波隨手拿起旁邊一個茶杯，往李虎腳下一丟，啪一聲摔碎，“你賠吧，這個杯子五百塊。”
“差不多行了。”老闆娘大約也覺得有點過分了，上前低聲道。
劉波推開她：“今兒個，我不讓你服軟，我就隨你姓。”
“我要有你這麼個兒子，直接掐死算了。”李虎淡淡地說。
“嘿！狗日的！”劉波無緣無故吃了一虧，氣得跳了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噶的剎車聲，接着有雜亂腳步聲。
“波哥，開門啊。”有人吆喝砸門。
劉波打開卷閘門，一羣人衝進來。都是些混混，李虎覺得，怎麼全世界的混混都是一個德行。
他們手裡拿着鐵鏈、棍子，一個個邪裡邪氣，進門之後就站在劉波背後，眼光不善地盯着李虎。
“就是他啊？”
“弄死他狗日的！”
他們吆喝着，氣勢十足。
不過他們嚇唬嚇唬普通人還可以，嚇唬李虎，還差點。畢竟昨天李虎剛剛在省城，幾乎也經歷了這麼一出。
“弄死他？先賠錢再說！”劉波見自己人來了，更加囂張，“還特麼跟老子講道理呢！”
李虎是一點都不怕他們，而他背後的小女孩，在經歷了最初的驚嚇之後，終於想起來報警。她悄悄拿出手機，撥打110。
滴滴滴！
李虎的電話響起，是微信消息的聲音。打開來一看，原來是糙哥。
“在哪呢，顯示你在我附近。”糙哥發來一個抽菸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沒拍戲？”李虎詫異，糙哥在他的電影裡反串了一把。
“拍戲好煩，今天出來散心。”糙哥永遠都是那麼隨性。
李虎無奈苦笑：“我在一個精品店裡。”
沒消息了，李虎估摸着，她是殺過來了。他可一點都不想讓糙哥摻合進來，這丫頭只會讓事情越搞越亂。
可是爲時已晚，糙哥出現在店門外，一站在門口，她就很敏感地察覺到什麼。
“喲，開聯歡會呢？”她陰陽怪氣地說，“麻煩讓一讓，我找人。”
因爲家庭背景的關係，糙哥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的。她身上似乎天生帶有一種霸氣，這種氣質，不是劉波這樣的小痞子能學來的。
那些小混混，都不由自主給她讓開路，好些人還在背後嘀咕着：“哎，你說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對於這樣的議論，糙哥早就習慣了。她甩手走到李虎跟前：“你在這幹嘛？”
又聽到他背後，有人在低聲說話，那是小女孩在報警。糙哥踮起腳歪着頭，看到小女孩，立刻露出諱莫如深的樣子。
“哦……未成年小女孩，你完蛋了我告訴你！”糙哥指着李虎，抿嘴嬉笑。
李虎無語，這丫頭，果然是來添亂的。不過他還沒說話呢，劉波就先不幹了。
“哎，我說那個不男不女的，你特麼算什麼東西？”劉波道，“麻溜給老子滾出去，不然讓你好看！”
李虎感覺頭皮發麻，糙哥是不在乎別人在背地裡的議論，但是要是當面這麼挑釁，那
可就犯了她的大忌。
她轉過身去，盯着劉波道：“你說誰呢老屁眼！”
劉波給糙哥粗獷的話語噎到，小混混裡有人忍不住笑出聲。被人罵成這樣，劉波還是第一次呢。
劉波怒喝一聲：“給老子上，揍死他們，這回不賠一萬塊，別想出這門！”
一羣人把店內擠得水泄不通，糙哥冷笑，比人多啊？好。她一轉身，躲到李虎身後：“我打個電話。”
突然出現的長得像個大哥哥似的漂亮大姐姐，讓小女孩愣住了。糙哥就這麼跟她面對面站着，打了一通電話。
匆匆說了幾句，電話掛斷了。糙哥又跟李虎並肩站立：“比人多哦。”
“老子就特麼比人多了，你能咋地？”劉波冷笑，“可着雲海你打聽打聽，我劉波的名號哪個不知道？”
糙哥拍了拍李虎的肩膀，對劉波說：“你見多識廣哈，那你怎麼敢惹這位呢？”
說完，她就一直神秘的笑。
劉波怒極，要不是因爲是在自家店內，他就馬上下令衝過去揍了。
老闆娘畢竟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忽然覺得心慌。她想要勸男人算了，可是男人已經走火入魔，哪還聽她的？
在劉波看來，今天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在這條街上，他威名赫赫，不能因爲這個青瓜蛋子名聲掃地吧。否則，以後他還怎麼混？
“給老子拉出來！”劉波一揮手，自己轉身先走到街心。幾個小混混就衝過去抓人，不過他一隻腳剛剛踏出門口，就感覺背後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人驚呼，而他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他孃的，咋回事？”劉波手掌心都摔破皮，爬起來一看，原來是抓人的人，不知怎麼都被丟了出來。
這下劉波更惱火，再喊人來！沒多久，又是一面包車開過來，下來十幾個大漢。前前後後，劉波叫來了三四十個人。
別說，這還真的挺唬人，旁邊店鋪的老闆們趕緊躲進店裡，生怕被戰火波及。
劉波這個人他們還是知道的，整天欺男霸女的，在步行街也算是出了名的。因爲家裡有背景，所以也沒人敢惹他，被欺負了，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沒想到，今天居然也有那膽大不要命的，居然敢跟劉波嗆聲。
大家都懷着好奇又害怕的心情，想知道到底是誰敢這麼做。
最先出來的是糙哥，她溜溜達達的，一臉欠打的表情。她走一步，小混混們就笑一陣子。
“瞧啊，母雞打鳴，這世界可真特麼怪。”有人鬨笑。
“待會把這小母雞抓過來，毛給拔了，看她到底是能打鳴呢還是能下蛋。”
一羣人肆無忌憚地嘲諷着。
糙哥回頭看着李虎：“待會兒你可千萬別勸我，我火大。”
“嗯，別出人命就行。”李虎道。
他倆的對話，被這羣人聽到，都覺得是在唬人，開啥玩笑呢？我們三四十個，你們才三個，還有個是學生妹完全沒有戰鬥力。
可就在這時，忽然四周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還有鐵棍拉地的聲音。腳步聲從街兩頭傳來，似乎把這裡包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