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名保安的質問,李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廢話,我當然是走進來的了。”
那保安怒喝道:“我問是誰讓你進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貴賓廳?”李青目光四下一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有點兒簡陋啊。”
這間屋子左側被玻璃板分隔開,形成了一個茶水間。沙發上有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神色侷促不安。聽到外面的吵嚷聲,他忙不迭的站起來,一臉疑惑的盯着玻璃板外的李青。除此之外,屋子右側的牆壁上開了一道紅漆小門,不知通往何處。
“你身份卡呢?有身份卡麼?沒有就給老子滾出去!”一名壯碩保安大叫着,氣勢洶洶的伸過手來,想要扯李青的衣領。
李青身形連忙向後一閃,從這名保鏢身邊繞過,而後快步向着那扇紅漆小門走了過去。
茶水間的眼鏡男子見狀臉色猛地一變,推門走出來大聲叫嚷:“怎麼回事!明明說好了接下來輪到我的!”
“站住!你特麼給我站住!”三名保安擁上來,其中一名保安最先趕至李青身後,伸手去抓他的肩膀。
李青頭都沒回,擡起手來繞到自己肩膀上,驀地擰住了這名保安的手腕,伴隨着後者一聲慘叫將之甩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面上。
“快來人!快來人!有人強闖貴賓廳!”
另外一名保安用對講機大聲叫嚷,然後衝着那名眼鏡男子伸手比劃:“回去!滾回去!今天結束了!”
眼鏡男子見此情境,不敢再有異議,慌忙回身扯了鼓鼓囊囊的皮包,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跑出了貴賓廳。
“有意思哈,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們在這裡搞些什麼呢?”李青扭過頭來笑呵呵的問道。
“小子,你找死!”那名保安大叫着抽出了身後的電棍掄向李青,卻反被李青伸手強奪過來,一腳踢中了小腹,躺倒在地渾身抽搐不止。
李青閃身衝到最後那名保安近前,擡手將對講機奪過來,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下。
破碎的對講機零件伴隨着洶涌的鼻血一起落地,李青揪住這名保安的衣領,冷聲問道:“我問你,這門後是不是有一個叫做馬麗君的女人?”
那保安一聲也不吭,李青扯住他晃了晃,才發覺自己剛剛用力過大,已經失手把他打暈了。
“真倒黴。”李青咕噥了一聲,一鬆手,那名保安軟倒在地,人事不知。
他一轉身向着牆上那扇紅漆小門走過去,伸手一推,發覺這扇門已經從裡面鎖死了。
咚咚咚!
李青擡手敲了敲,悶聲道:“裡面有人麼?請把門打開。”
咚咚咚!
“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
屋子裡沒有絲毫迴應,李青將耳朵貼近門板,聽到從屋子裡傳出了翻動聲音的嘩嘩聲,似乎有人正在裡面慌張的收拾着什麼東西。
“那我不客氣了哦。”李青眨了下眼,當即
便欲破門而入。正在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又是猛然一變,旋即身形後退一步,一閃身躲到了門邊。
砰砰砰!
連續三發子彈打破房門飛射而出,在紅漆小門上留下了三個前後通亮的窟窿。
“喲,挺有本事嘛。”李青咧嘴一笑,重新繞到門前,一擡腳將房門踹碎,徑直衝進了屋子。
“饒命啊!饒命啊!”一名西裝革履的禿頭男子大聲告饒,他趴在辦工桌下,渾身戰慄不止。
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坐了一名身穿職業套裝的長髮女子,年紀在三十餘歲,手中緊攥了一一柄黑色手槍。她的臉色慘白,惡狠狠的盯着突然闖進屋子的李青,胸脯劇烈起伏,仍然氣息難平。
李青在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她面容姣好,皮膚白皙,渾身透着一股精明的幹練氣質,倒是頗有幾分安清的影子。
“這位禿頭大哥。”李青彎下身子,將目光挪到了桌下的那名禿頭男子身上,“這裡好像沒有你的事,請問你能挪挪地兒,以一種圓潤的方式離開這裡麼?”
“好好,我馬上走,馬上走。”禿頭男子哆哆嗦嗦的爬出辦公桌,在留下一灘尿失禁的水跡之後,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屋子。
向着門外輕輕瞥了一眼,李青回手帶上了房門,從桌邊拉過椅子坐了下去。
已經空空蕩蕩的桌面明亮得好似一張鏡子,李青的目光自其上輕輕掠過,再度停留在了那張頗爲美豔的面容上:“馬麗君?我聽說你是齊寬的財產管家。”
“我認識你。”對面的女子垂下了手腕,順勢也將手槍壓在了桌案上,但卻始終未曾鬆手,“李家主。”
李青點了下頭:“你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什麼東西?”
“賬本。”李青緩緩開口,“我從某些渠道知悉了這樣一些消息,大名鼎鼎的港北市警察局齊寬局長在西水街九方娛樂-城私設了一個小衙門,在這裡收受臨港各方人物的孝敬,從而借用職務之便,爲他們大開方便之門。而爲齊局長管理這些鉅額財物的則是一個名爲馬麗君的神秘女人。原本我還相當納罕,齊寬絕非一個會將身家性命交到他人手中的傢伙,今日一見,方知馬小姐的確有這份令他破例的本事。”
“齊家主,這同你有什麼干係?”
“好奇而已。”李青咧嘴一笑,身體微微前傾,“我的時間不多,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吧。”
“我聽聞齊李兩家的交情向來不錯,最近在港北灣項目上又有大舉合作,李家主做出這樣的事情,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吧。”
“不需要你在這裡幫我權衡利害。”李青不耐煩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手指,“賬本給我。”
“我這裡沒有李家主想要的東西。”
李青微微眯起了眼睛,盯住對面的馬麗君:“東西我今天一定要拿走,所以最好別逼我對女人動手哦。”
那張蒼白的面頰突然涌起了細微變化,而後嘴角緩緩泛起了一絲
得意的笑容:“李家主,你已經在屋子裡呆了這麼久,就沒聞到點兒其他的味道麼?”
李青微怔,經這女人一提醒,才驀地發覺屋子裡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兒。這味道雖然並不濃烈,但卻使得李青瞬間繃緊了神經。
“你把賬本毀了?”李青從椅子上彈起,幾步走到馬麗君身邊抓住椅子靠背將她連同轉椅拖到了一邊。
李青蹲下身子,從辦公桌下捧出了一個密封的棕色玻璃罐放到桌子上。向外側了側身,李青將蓋子掀起來,一股刺鼻的酸味兒瞬間撲面而至。
臉色微微一變,李青向着罐子裡輕輕瞥了一眼,見得一個深色封皮的本子正泡在淡黃色的酸液裡,紙張已經腐蝕泛黑,徹底毀掉了。
“唉。”李青一臉懊惱的嘆了口氣,“紳士風度的代價啊。”
“李家主,我這裡還有一本帳,在身後的保險櫃裡。我開辦的公司已經經營了三年的典當業務,承蒙各方關愛,生意一直不錯。”身後傳來馬麗君清冷的嗓音,旋即李青便感覺一柄手槍抵在了自己的腰間,“不知你要的可是這本賬麼?”
“一本假賬,我要來沒用。”李青舉起雙手,緩緩的轉過了身。
“你擅闖私宅,又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我即便是殺了你,也沒什麼問題吧?”
李青點了下頭:“你要是有殺我的本事,也可以啊。”
馬麗君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手腕向上輕輕一擡:“各退一步,如何?”
“不好。”
“賬本已經被毀了,你什麼也拿不到。”馬麗君低聲道,“李家主,你今天註定要失望了。”
“死賬被毀了固然可惜,但我面前不是還有一本活賬嘛,也足夠了。”李青盯着馬麗君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怎麼就認爲我會失望呢?”
瞳孔驟然一縮,馬麗君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只覺得手腕一陣痠麻,那柄黑色手槍不知何時已經被李青奪在了手裡。
馬麗君自轉椅上站起身來,向後踉蹌一步,臉頰顯出了一抹慌亂之色:“我對你沒用。”
“你是重要人證,怎麼可能沒用?”李青笑吟吟的說道,“馬小姐還是陪我走一趟吧,你放心,我們在多數情況下,還是很講禮貌的。”
“我拒絕。”馬麗君話音落下,猛地一轉身拉開身後的窗子便欲跳下去,李青見狀連忙搶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領將之拽了回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同齊寬的關係果然不一般,竟然能爲他做到這個地步。”李青輕聲說着,擡手將馬麗君打暈了過去。
那具身體軟軟倒在李青懷裡,被他扶到了椅子上。
四下環顧一番,李青再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便俯身將昏迷不醒的馬麗君扛到肩膀上,轉身出了屋子,向外走去。
這個時候,從貴賓廳外已經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剛剛被吸引到樓下的保安已經摺返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