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一邊順着彎彎曲曲的副洞往裡走,一邊透過石壁注意觀察着裡面那倆人的動向。
只見那倆人還是直挺挺站在裡邊,就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只不過靠近通道這邊的那一個,是個中年人,正在側耳傾聽着外邊打鬥的動靜,很明顯他已經聽到了打鬥的結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中年人依然還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
而另一個是個矮胖子,就完全是一副入定的模樣了。矮胖子正對着林巍鬆,看那姿勢很像正在搞遺體告別儀式,正在對着遺體默哀似的。
李時腦子裡電光一閃,不好,死胖子的姿勢明顯有問題!
等到一步閃進石室,李時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正對着通道口的那個中年人正在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時,李時分明看到他的頭上氤氳着一層綠色光圈,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四級武者,僅僅比自己低一級。
而那個就像搞遺體告別的死胖子,頭上氤氳着黃色的光圈,他是一個三級武者。
李時知道剛纔自己爲什麼只看到是兩個人,沒看出他們的級別,那是因爲自己是透過石壁看他們,他們頭上的光圈被山體給分解折射走了,所以自己只能透視到他們的身體,而透視不到光圈。
更讓李時驚愕的是,怪不得那個黃階的死胖子看起來很像遺體告別的姿勢,原來他正在對林巍鬆搞小動作!李時分明看到死胖子印堂處放射出淡淡的能量粒子,那些能量粒子源源不斷地從林巍鬆的印堂鑽進去。
“住手,你幹什麼!”李時衝着死胖子大喝一聲。
情急之下,李時本想閃身衝上去把死胖子一腳踢開的,但是因爲不知道他用的這是什麼功法,怕的是自己貿然出手有可能會誤傷了林巍鬆,所以李時就先喊一聲,讓死胖子收了功法再說。
但是李時的這一嗓子並不管用,死胖子絲毫不爲所動。
中年人衝李時淡淡一笑:“年輕人,本事不小!”
李時知道對方看自己沒有級別,他胸有成竹,所以才那麼淡定。
“過獎過獎!”李時也淡定地說,“你也是神獸的高手吧?”
“嗯!”中年人一挑眉毛,點了點頭。
“那個死胖子在搞遺體告別儀式嗎?”李時往他身後一指。
“你猜錯了。”中年人淡淡地說,“他只不過是在讀取林巍鬆思維中的數據。”
讀取數據?李時心裡暗暗吃驚,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也就是說,死胖子準備把林巍鬆的所有的思維記憶複製過來,然後他再讓那個大海龜搞個借屍還魂的把戲,把他的腦子植入到林巍鬆身上?”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中年人看來也不想跟李時多說,“你就是那個叫李時的吧?聽說你本事不小,龍家費盡心機,你還能活到現在!不過今天你看來是劫數難逃了,反正是要死的人,知道太多也沒用。”
“好吧好吧!”李時見中年人目光一凜,就要動手的樣子,趕緊擡起手做阻止狀,“稍等二分鐘再弄死我,我還想問一句,那樣我死了也不會變成厲鬼來找你報仇了,你知道這個世界是真有鬼存在的。”
中年人一愣:“我知道大法師善於‘燈下數’的法術,養着五鬼,死去的亡魂變成厲鬼找人報復的事我倒是沒見過。”
“哦,你一共就見過大海龜養着的五鬼啊!”李時斟酌着說道,“你們神獸家族善於養動物,那個大海龜是不是你們飼養的動物?”
“大法師不是。”中年人道,“大法師跟我們神獸是合作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李時心說,怪不得大法師沒有級別呢,那大海龜原來不屬於神獸的內門弟子。
“那好,還有最後一句。”李時問道,“你們神獸這麼厲害的大家族,爲什麼甘願給龍家當狗,任憑他們驅使?”
中年人眉毛又是一挑:“知道爲什麼你年紀輕輕就會喪命嗎?因爲你想知道的太多了。”說着就要動手。
“最後一句還有下半句。”李時一點都不着慌,仍然擡手阻止對方,“在你跟我動手之前,我想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贏了,當然可以隨便把我打死,如果我贏了呢?”
中年人一愣:“年輕人挺自信,知不知道自信過頭就是狂妄!”
“你既然那麼自信,何必怕跟我打賭。”李時說道,“如果你輸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毫無保留地回答我的提問,能做到嗎?”
“好,答應你了!”中年人說着再不廢話,身形一晃,瞬間到了李時面前,揮掌對着李時的前胸拍來,掌風裡裹挾着一股淡淡的綠色真氣。
對於一個社會上的功夫高手來說,他們的武功造詣在古武家族的內門弟子面前是完全不堪一擊的,中年人的這一掌並沒有使出全力,但即使這樣,他這一掌打在沒有級別的對手身上,對方也會立刻被打得骨斷筋消,當場斃命。
李時擡手硬接了對方這一掌。
就在李時擡手的時候,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是他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猶豫,也許他認爲這個叫李時的年輕人就是狂妄而已。
中年人這一掌沒有使出全力,他本來就是存着輕敵的心態,直到李時的手掌打出來,他纔看到李時的頭上猛然出現一層青色光圈,而李時的掌風裡也裹挾着青色的真氣光芒。
他再想往回撤掌,想抽身閃開,已經來不及了,“嘭——”兩掌相對,發出一聲巨響,中年人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打得往後倒飛出去,正好撞在身後那個黃階武者身上。黃階武者就像入定似的正在讀取林巍鬆思維當中的數據,他連躲都來不及躲開,被綠階武者撞到,兩個人結伴飛走,撞到了石壁上。
這一股勁力非同小可,一聲巨響之後,看到倆人撞得石壁上石屑亂飛,石壁上出現兩個不規則的大坑。
他們要是撞在一堵牆上的話,不管那堵牆有多麼結實,不是被他倆撞倒,也會被他倆撞得穿牆而過。
倆人被撞得七葷八素,落到地上後站都站不穩,但是他們畢竟是功夫相當高深的武者,即使沒有站穩,但是他們依然在晃動中一左一右朝着李時衝過來,想要夾擊李時。
李時身形快得就像一道魅影,倆人眼前一花,每人胸前都中了一掌,再次往後倒飛到石壁上。
這次他們從石壁上掉落下來,已經是站都站不住了,每個人都堅持裡幾秒,然後張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面如白紙地癱坐在地上。
李時走上來,先拉起林巍鬆的手給他號脈,發現林巍鬆的脈象有力,生命體徵平穩,說明他既沒有病,也沒有受傷,之所以現在是植物狀態,應該就是被神獸的某種有毒的動物咬到,麻醉了神經系統所致。
這種情況就像前些日子張超被白蛇咬到,被保鮮起來一樣。
李時突然電光火石地想到,在河灘裡看到那隻黑貂,被它咬到的人都會癲狂,不是這種被保鮮的症狀。現在林巍鬆表現出來的症狀,看起來跟張超當時被保鮮了一模一樣,林巍鬆會不會也是被某種毒蛇咬到,給保鮮起來了呢?
“所謂願賭服輸,咱們剛纔打的賭,你可不能賴賬!”李時扭頭看着那個中年人,“我問你,林巍鬆這是怎麼了?”
中年人嘴角還在流着鮮血,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聽到李時問他,他費力地喘息着說:“他是被我們的一種毒蛇給咬了,才變成植物狀態。”
“這種病怎麼治?”李時問道。
“給他喂下蛇血,吃蛇肉。”中年人喘息着,“或者用我們神獸的獨門解藥也行。”
“解藥在哪裡?”
“我們的解藥從不外傳,都在師父那裡,凡是被咬到的人,都是該死,所以我們從來沒有用過解藥。”
“哼哼……”李時一陣冷笑,到底誰該死,誰不該死,讓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就會有不同的結果。自己公司的保安被黑貂咬到,難道他就該死?
現在林巍鬆被毒蛇咬到,他也是該死了?
這個神獸家族確實是太邪惡了。
李時正在想着,卻看見那個黃階死胖子的印堂處正在放射出能量粒子,衝着自己飄過來。李時剛纔看到他用這種方法讀取林巍鬆的思維數據,現在用來對付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會僅僅要知道自己想什麼,而是想要控制自己的思想。
李時一擡手,一道真氣迎着那股能量粒子打出去,空氣中發出一聲爆響,死胖子的腦袋就像一隻氣球被突然打足了氣一樣鼓了一下,大張着嘴,卻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他這是怎麼了?”李時問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頹然扭過頭去,不忍心看他的同伴。
胖子的腦袋鼓了一下之後,漸漸地又像氣球放氣一樣癟了下去,隨之他的身體也很快軟了下去。
“這麼簡單就死了?我又沒直接打他!”李時感到有點不可思議,說實話,自己自從成爲青階武士,經歷戰鬥不多,獲得的經驗也少,對眼前這種現象有點不理解。
中年人的神色相當頹唐,聲音低沉地說道:“作爲內門弟子,你應該懂得,功夫如果練到灰階,那就是近乎神級的境界!只是接近而已,但是古武武者即使練到灰階,跟修真家族的差距還是太大,就像現在咱們古武家族的功夫對於社會上一般功夫的俯視一樣。所以有的低階武者急功急利,想直接進入修真練習,但是他很難控制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