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街西北角的摩登髮廊,可以說是鄉里邊最豪華的娛樂場所,對於這些小地方的男人來說,所謂娛樂,不過是娛下半身之樂。
摩登髮廊這幾天剛來了一個洗頭妹,據說還是個雛呢,馬上讓鄉里那幾個出頭露面,喜歡娛樂的人物蠢蠢欲動,經過一番博弈,孫大禮財大氣粗,贏得了這個頭彩,今天下午就帶着洗頭妹去飯館搓了一頓,先交流感情,吃飽喝足回到髮廊,三樓上有專供娛樂的房間。
洗頭妹十八、九歲的樣子,皮膚白嫩,相貌清純,據說還是個高中生,因爲家裡出了變故放棄高考,出來掙錢的,雖然孫大禮出價不菲,但是高中生還是扭扭捏捏,不大配合。就憑她小兔子一樣受驚的眼神,扭捏拒絕的態度,孫大禮就能斷定確實是碰上如假包換的雛了,心裡更是興奮,當場又從包裡掏出一沓錢甩過去,你不是家裡缺錢嗎,看到錢應該熱情了吧!
出乎孫大禮意料的是,砸完錢不但沒收到預期效果,還砸得洗頭妹嗡嗡嚶嚶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求孫大禮放過她,她害怕,要反悔!
孫大禮本來就脾氣暴躁,加上小女孩的清純惹得一頭火,現在一聽什麼,要反悔?頓時火了,我草*泥*的,一腳踹在高中生肚子上,把她踹得連人帶沙發往後翻去,孫大禮跟着蹦到沙發後邊薅住高中生的頭髮拖出來,你他*的看你這個逼樣,賤得出來賣還裝*逼,一邊罵一邊大巴掌扇在頭上,讓你不老實!
正打得起勁,他的電話響了,是派出所的一個協警,告訴他今天晚上發生的大事,現在宋鄉長和周所都被控制起來,那個李時不但沒教訓得了,還無罪釋放了,現在調查組在派出所蹲點。
孫大禮怒道:“這不是今晚上發生的事嗎,不是說下午就把那小子抓起來了,下午呢,滿滿一下午你們幹什麼吃的,爲什麼不弄死他?”
“孫總別發火,我們周所盡力了,你還是早作準備,這回宋鄉長和周所都出事,你那事也要注意了!”
孫大禮暴躁地在屋裡來回亂走:“注意個屁,不就是蹦出個叫什麼李時的小子嗎,早知道你們這些草包辦不了事,我直接叫倆兄弟把那小子剁掉算了,現在那小子在哪?我叫人辦了他——”
話還沒說完,“通”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兩個保鏢一前一後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進來,孫大禮反應還挺快,往旁邊一跳,纔沒被保鏢砸倒。
“你,你們這是怎麼了?”孫大禮舉着電話,驚訝地看着抱着肚子在地上蜿蜒的保鏢問道。
“沒怎麼,你不是要找李時那小子嗎,他們給你找來了。”隨着說話聲,李時慢悠悠地出現在門口,手裡提着王老三,王老三那個狼狽樣兒,活像一隻剛從河裡撈上來的癩皮狗。
“你——你就是李時!”孫大禮不由自主膽怯地往後退了兩步,王老三從小跟着哥哥打架,那也是練出來的,被人提着像只癩皮狗,倆名保鏢的身手他也是親自試驗過的,想不到在這個年輕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對,我是李時。”李時把王老三扔在地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說,“你不是要找我嗎,請問你找我有事?”如果說白天的時候李時打那些灌糞的青痞,還有打王建昌心裡還是有點顧忌的話,現在李時可是放下一切負擔了。
他知道像孫大禮這樣青痞出身的成功人士,他們最懂得怎麼對付人,你要跟他們**律,他跟你耍流氓,你要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律,反正他們黑白通吃,哪個部門都收買好了。現在呢,孫大禮跟自己耍流氓肯定不是對手,他想要**律了,但是周峰那條被他喂熟的狗已經抓起來,**律自己比他有優勢。
孫大禮畢竟這些年不是白混的,不但見多識廣,更懂得光棍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就眼前這形勢,跟對方來硬的明顯不行,但他自有他的一套,既想來軟的,也不能在對方面前暴露膽怯,見對方發問,他倒是鎮定下來,往沙發上一坐:“你想怎樣,說出來聽——”
“聽你媽個頭!”李時不等他說完,一個滑步上前,一巴掌扇在孫大禮臉上,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裝逼,讓你再裝!扇完了一看孫大禮瞪圓了眼跳起來反撲,還敢還手,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還不行!
這一通揍,李時打得那是相當過癮,孫大禮人高馬大,靶子大目標也大,打起來很順手,據說這傢伙想當年當青痞的時候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又能打又不怕死,那也是從砍刀鐵棒底下滾打出來,看看今天還能滾打得出來不!
王老三被李時打得奄奄一息,心理承受能力相當之差,像灘泥似的堆在地上眼看着大老闆被打,打得那叫一個慘,饒是他們整天打打殺殺壞事做絕,也是承受不了眼前如此殘忍的場面,不用捱打,單是看了一會兒居然嚇得暈死過去。
一頓暴揍打完,孫大禮痛叫得嗓子都轉了好幾圈,當年打打殺殺雖多,畢竟輸少贏多,那麼多年挨的打攢起來,也沒現在這一頓打打得厲害。李時打完了拍打拍打手,從身上掏出幾根銀針,因爲心裡深恨這個傢伙,剛纔在下邊就透視到他在這房間裡打一個女孩,下手那個狠,打一個清純的女孩都下得去那樣的狠手,可見這傢伙心腸有多歹毒,光是打你不解恨,還得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孫大禮畢竟見多識廣,一看李時掏出的銀針,他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因爲他以前聽人說過,用銀針扎人身上穴位是世上最痛苦的酷刑!他嚇得連連擺手,掙扎着身子跪起來,腦袋杵到地面磚上磕頭,嘣嘣作響:“李時,李大爺,求你別給我扎針,我服了,你讓我幹什麼我幹什麼,求你別給我扎針就行……”
這孫大禮挺識時務啊,既然態度這麼好,可以不給你扎針,李時把銀針又收起來:“既然你誠心誠意求我了,那就先不扎針,你起來洗洗臉,連夜跟我去村裡,根據你以前對老少爺們的承諾,咱們把合同簽了。”
李時很清楚孫大禮這一類人的反覆無常,現在捱打了跪下求你,可是讓他緩過氣來他會要你的命,你要是讓他承諾給村民賠償那都是屁話,他回頭就可以不認賬,或者直接卷吧卷吧財物走人,還是讓他馬上籤合同拿錢來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