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神法,能請天雷!”
清晨山霧初起,陽光未亮,程大雷並指如劍,指向峽谷處。
衆人心中頓時一激靈,目光都隨程大雷手指望去,只見風吹草動,山石寂寂,任何動靜都沒有。
狐疑的目光落在程大雷身上,心道這小子在幹嘛。
“能請天雷啊……”程大雷手指在空中搖晃,心道:快點啊,難道林少羽沒有聽見。
“雷啊……”
程大雷嗓子都要啞了,心裡有些發毛,事先他已經想好這樣應對,讓林少羽埋伏在山谷上,嘴巴點燃最後一箱炸藥,不如此,程大雷也不知道如何脫身。
“這小子裝神弄鬼,讓我殺了他!”山賊大喊。
一羣山賊有人騎在馬上,有人拿着兵器站在地上,臉上漸漸都浮現嘲弄的笑容。
“雷!”
聲音落地,忽然峽谷方向響起一聲巨響,轟隆如同雷震,白色晨霧中騰起黑色煙塵。
瞬間,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頓住,看向程大雷的眼神出現一絲畏懼,程大雷坐在馬上,長鬆一口氣,隱隱有幾分仙風道骨,高深莫測的感覺。
“嗯吶,有誰想嚐嚐我的五雷天法麼!”
唰!
所有人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只感覺程大雷方圓四周,有一股無形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都迷信,把許多未知之事都歸於神鬼,正應了那句話:文明尚未抵達的地方,愚昧便自封文明。在一個燒點黃紙拋在井中,便能號稱聖水,召集數萬信徒的年代,程大雷的表演已經相當精彩。
現在衆山賊心中想的都是,原來此人就是靠着五雷神法擋住一千兵丁,怪不得,要是這天雷砸在我身上,我可撐不住。
程大雷以睥睨四方的眼神掃視一圈,輕催坐下馬往前走,圍着他們的山賊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程大雷手指還『雷雷雷』的指個不停,被他指到的人都嚇得臉色蒼白,甚至有人直接從馬上掉下來。
徐靈兒,徐神機,秦蠻三人趕着馬跟在程大雷身後,八十幾匹上好戰馬,惹得大家口水都快要流在地上,可硬是一個敢動手搶的人都沒有。
程大雷昂首挺胸,斧頭扛在肩頭,目不斜視,顯得風輕雲淡,法力無邊。可湊近了就知道,他後背早就溼了,萬一山賊中有聰明人呢,自己這點把戲被拆穿後就是一個死。
“等一等。”高飛虎忽然喊了一聲。
程大雷一激靈,慢慢回過頭來,眼神高冷的看着對方,而心臟卻在砰砰打鼓,已快要跳出來。
“這麼多馬,你蛤蟆寨養得起嗎?”高飛虎。
“養不起我做成臘肉,你丫管得着嘛。”
……
離開前,程大雷撂下一句狠話,然而事實情況是,他可能真的養不起。
這一次蛤蟆寨可能是收穫頗豐,清點戰利品的時候發現,有長槍50柄,盔甲10套,大弓9副,弓箭若干,鐵刀30柄,戰馬81匹。
就連蘇櫻都驚歎他們的收穫,每想到程大雷以五人之力擋得住一千精兵,她都覺得事情不可思議。
然而在三天後,問題就暴露出來,問題就出在這些馬上。每匹馬每天至少需要十斤稻草,因爲這是戰馬,又需要精心餵養,除了稻草,還要黃豆之類的細糧。八十一匹,每天就是八百斤糧草,而目前蛤蟆寨擁有的糧草是多少呢?
零。
這三天程大雷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一陣陣馬嘶就像催命鬼一樣,讓程大雷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大當家,大當家……”
徐神機拿着鐮刀湊過來:“大當家你別偷懶了,咱們得抓緊把麥子收了,要是下場大雨,今年的收成全部都得泡湯。”
對了,出來馬匹以外,收麥也是一件麻煩事。一共十畝麥田,都需要人工收割,將麥子大片大片的割倒,捆成捆,拉回山寨,用碾子攆成麥粒。
這是一個夏天,太陽像毒火,盯着日頭弓着腰……這種事情偶爾做一次還蠻有情調,可當真正當成一個工作的時候,程大雷算是明白苦不堪言四個字怎麼寫。
秦蠻,徐靈兒,徐神機都沒覺得累,他們甚至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氛圍中。最受不了的是程大雷和林少羽。
“想我一代大俠,竟然做這種事……”
林少羽每揮舞一次鐮刀,就說一句這樣的話。程大雷本想用『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之類的話忽悠忽悠他,但想想自己,也就罷休了。
“我突然肚子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程大雷捂着肚子。
“算了,你昨天就用這個理由。”
“那頭疼……”
“這是前天的理由。”徐神機道:“大當家,你別偷懶了,等麥子被太陽曬透,一碰就碎,咱今年得耽誤不少收成。”
“這個……哈……我突然想起來,好幾天沒打劫了,正經工作不能耽誤啊。”程大雷拎起大斧子,飛一般的向山下跑去。
“大當家幹嘛去……”林少羽從房間內探出個腦袋:“打劫麼,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看着二人瞬間跑得沒影的樣子,徐神機鬱悶的背起鐮刀,走向後山麥田。
……
李狗剩是青牛山附近李家莊人,家裡有幾畝薄田,農閒時便到山中打柴賣到城裡。平日最發愁的事情,就是家裡有三個兒子:李大,李二,李三。三個兒子最大的二十,最小的十六,眼看都到成婚的年紀,卻因爲家中太窮,一個說親的都沒有。
“爹,這附近可是有山賊?”李大。
“你害怕山賊,就不怕娶不上媳婦。等今天打了柴,我去給你買頭毛驢,說媳婦也有底氣些。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匹馬,這下趁你心了。”
“這……馬和驢是不一樣的。”
“有啥不一樣……”
“呔!”
突然從草叢中跳出兩個人,一人白袍鐵槍,俊得一逼,一人扛着大斧頭,滿臉詭異的笑容。
“大王爺爺饒命,大王爺爺饒命……”李狗剩父子四人嚇得都跪倒在地上。
“站起來,跪什麼。”
扛斧頭那個喊了一聲,李狗剩怯怯的擡起頭,只見對方一臉便秘的笑容。
“剛纔聽你說,要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