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雷一時無語,看陰重慷慨激昂的模樣,是不是對公道二字有什麼誤解。
樊梨花此刻忍不住了,開口怒斥道:“陰重,家父生前當你是兄弟,你卻勾結外人,屠戮山寨弟兄,虧你還口口聲聲,談什麼公道!”
“我是爲了那般,無非是爲了讓山寨弟兄有個好日子過。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爲山寨的未來而死,我知道我愧對他們,但犧牲不是沒有意義。只有你,光顧着自己,不肯犧牲,真正害他們死的是你啊。”
“你……”樊梨花竟被氣得啞口無言。
“好啦,好啦。”程大雷揮揮手:“押下去殺了便是,和他廢話做什麼。”
“哈哈哈。”陰重仰天大笑:“你們雖能殺我,永遠不可磨滅我心中的正義。老寨主,我來啦,你若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看看,老夫心有餘而力不足,無顏去見你啊。”
“……”
屋子內鴉雀無聲,似乎什麼古怪的氣氛在蔓延。
“好啦,好啦。”程大雷揮揮手:“咱們繼續聊正事。”
所謂正事就是如何處理山寨中的叛賊。罰不可不重,也不可沒有,太重容易激起衆怒,太輕容易失去威信。各人的懲罰視情況而定,和陰重一起策劃叛變的,直接處死,絕不留情。而那些被煽動,蠱惑的人,則是被趕出山寨,自謀生路。
而對於那些牆頭草,也不能置之不理,關鍵是如何進行精神文明建設。
“這些人該死,爲什麼該死,因爲他們背叛了山寨,背叛了弟兄,背叛了道義。”
在衆人中間,徐神機慷慨激昂,吐沫星子飛濺。
“人不知義,與畜生何異,以德報惡,何以報德,所以這些人不得不殺,不能不殺!”
隨着徐神機手重重揮下,幾十顆腦袋落地,恐懼在人羣中瀰漫。
“當然,我們既然來了,就是給大家帶來好日子的。日後還有人敢生二心,這些人就是下場,不過,只要大家忠心耿耿,程寨主也絕不會虧待諸位兄弟。”
血淋淋的人頭,讓人不得不懼,徐神機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令所有人都忐忑難安。
程大雷開始處理善後工作,趙子龍、高飛豹、張肥、關魚四隊人馬先回去,畢竟,蛤蟆寨還空着呢,若是有人打過來怎麼辦。而秦蠻的蠻字隊卻留下來了,協助樊梨花一起處理後續事宜。
當然,徐神機也留下了,將他放在大本營,程大雷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刀就是法,法就是刀,程大雷今日在落玉寨露了露肌肉,想要確立威信還是很容易的。
現在大家都知道,落玉寨明面上的寨主是樊梨花,可真正的主人卻是程大雷。
程大雷留在落玉寨,也不是無事可做,他對於山寨的建設,還是可以提出些指導意見的。
山寨地形如何利用得上,焚燬的聚義廳要重新建起來,還有其他一些建築佈局。當然,山寨建設要抓,精神建設也要抓,像這次叛變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了。
秦蠻率領的蠻字隊,充當了教官的工作。他們把曾經在程大雷手中遭受的折磨,統統報復到這些人身上,手段殘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也配稱爲山賊麼,孬種,懦夫,娘們都不如。”
肉體折磨和精神折磨雙管齊下,撐得過去的纔是好漢。
而樊梨花一直看着這一幕發生,見本來山寨的弟兄被凝聚在一起,開始露出一支隊伍的精氣神。而這些,則是落在程大雷手中,三五天內發生的。
樊梨花的功夫是不弱的,不然也沒可能擊敗秦蠻、高飛豹、張肥。然而,當發生叛變後,老實說,她有些手足無措,而只有幾十個弟兄支持自己,更是令她覺得自己這個寨主當得有些不夠格。
而這個山寨落到程大雷手中,沒幾天就換了一副模樣,殺伐之果斷,手段之乾淨,令樊梨花不得不對程大雷刮目相看。
程大雷正在清點落玉寨的財物,日後,程大雷打算將這裡發展成自己的馬場,專門爆騎兵。這幾天,徐靈兒也被調了過來,她有養馬的技能,此刻正好發揮作用。而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徐靈兒也升級了,從普通晉級到優秀,一名優秀的馬伕。
這一日夜裡,程大雷洗過腳後準備上牀睡覺,他已經決定要回蛤蟆寨了。畢竟,那裡纔是大本營,主要升級精力,要放在蛤蟆寨。
咚!
房門被一腳踹開,程大雷嚇了一跳,看到樊梨花拎着一柄鋼刀闖進屋,鋼刀對準程大雷,刀尖泛着寒光。
“樊家姑娘……”程大雷打了個哆嗦:“你是要殺我,還是要睡我?”
“姓程的,你別廢話!”樊梨花冷喝道:“今日我就是來找你算賬的?”
“算什麼帳?”程大雷此刻雙腳還浸在洗腳盆中,他一邊回答,一邊看着周圍,看有什麼可以當武器反擊。
“落玉寨是家父辛苦經營的,並不是你想佔就能佔的,你不是想要我身子麼,只有你能勝過我。”樊梨花臉冷得像霜。
“哪裡勝過你?”
“要麼比刀法,要麼比喝酒。”
程大雷此刻才注意到,樊梨花手中還拎着一罈酒,她砰地擺在桌子上。
“只要你有一樣勝過我,落玉寨,包括我這個人就都是你的!”樊梨花道:“你要勝不了我,就乖乖滾蛋!”
“呃……”
程大雷久久無語,盯着樊梨花冷若寒霜的一張臉,突然抿起嘴角笑了笑。草原上的姑娘吶,的確敢愛敢恨,灑脫得緊。
樊梨花被程大雷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強忍住慌亂的眼神,道:“你笑什麼,喝酒還是比刀,你選一個?”
“喝酒,我喝酒。”程大雷忙舉手投降。
樊梨花這幾日,在落玉寨完全成了擺設,程大雷儼然成了山寨主人。這程大雷如此可惡會不會佔了自己山寨,繼續圖謀自己這個人……以他的可惡,不是沒可能啊。
草原兒女麼,自然沒有那麼多九曲十八彎的心思,不就是嫁人麼,嫁便嫁,又有何所謂。
於是,不知道她是想通了還是沒想明白,二桿子精神大爆發,來找程大雷拼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