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櫻,宋櫻?”喬勝男拍着白狐的肩膀:“想什麼呢,我不能在這裡呆太久,必須在約定的時間內返回,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我可不想在病牀上或是手術檯上看到你。”
喬勝男攔下一輛出租車,擺擺手,離開了,她要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救死扶傷,白狐看着遠去的汽車,嘟嘟嘴,好姐妹相見,講話的時間也要掐表按秒。
原本清靜的街道此時終於熱鬧了些許,早起的老人家們提着菜籃子成羣結伴地走出巷子,有說有笑地討論生活的旁枝末節,這平凡的日子卻透出和平的意味,白狐往駐地走,與這羣老人家擦肩而過,穿過這片人羣,白狐看到了雪豹,他正站在巷子口張望,來不及收回目光。
雪豹出門必僞裝,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將自己打扮成禿頭的樣子,“你怎麼出來了?”白狐快步走過去,雪豹有些尷尬,握緊拳頭道:“我,我買早餐。”
“她已經走了,”白狐淡淡地說道:“我先回去了,早餐勞煩你了。”
沒有半句多餘的話,雪豹目送白狐離開,內心悵然,看着此時已喧鬧的街道,嘆氣了。
經過了短暫的休整,鷹眼盤腿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讓頭腦更清晰,第一步進行到此,是時候進行第二步了,“雪豹。”鷹眼話音剛落,雪豹已來到身前:“隊長。”
“今天可以脫掉僞裝出去轉轉了。”鷹眼說道:今天晚上出去露個臉,但不要被對方逮住,這場遊戲不能太快結束。”
雪豹便笑了,成天戴着頭套,雖然是深秋,已快要起痱子了!
當天色昏暗之時,雪豹拉開大門,用自己的真實面目走出巷道,身後不遠處,白狐與鷹眼並肩而行,假裝一對情侶,跟在雪豹身後。
這條街道的對面便是旅社與酒店林立之處,那些人拿着畫像沒少轉悠,雪豹大搖大擺地走到那條街上,夜色當中,路邊的風塵女看着他,眼神變得渴求,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在秋夜裡還穿着袒胸露乳的衣服,踩着大紅色的高跟鞋,似醉非醉地靠過來:“兄弟,玩不?”
劣質的香水味迎面而來,鼻子便癢癢地,雪豹狠狠地打個噴嚏,鼻水噴出來,那女人掃興道:“搞什麼嘛,全噴到人家身上了。”
“不好意思,我給你擦擦。”雪豹掏出紙巾,剛伸手,那個女人怪笑着抓着他的手,直接探到了自己的雙峰之間,還用力地往裡壓:“小兄弟,還是雛?”
掌下的皮膚略顯粗糙,卻倍是柔軟,像一團軟糯的棉花,雪豹全身的血往頭頂涌:“我勒個去,你幹什麼,訛人嗎?”
雪豹連忙抽出手,女人吃定了這顆小鮮肉,正要靠近,雪豹下意識地一擺手,女人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在此時,耳機裡傳來鷹眼的聲音:“借題發揮,引人過來。”
白狐略顯意外,就在之前,鷹眼對都市裡人與人的周旋不太習慣,生硬得很,這一陣子下來,居然曉得利用場合與人物特性,長進着實很大。
雪豹看着女人,腦子轉得飛快,心理學在這一刻派上用場,這種女人自甘墮落,對自身境遇已經麻木,普通的招數行不通,主意突定,雪豹暗道一聲對不住,猛然出手,給了女人一個響亮的巴掌:“不知死活的女人,你敢對老子下手?”
那女人的半邊臉通紅,馬上像殺豬一般吼叫起來:“混小子,你敢打我?老丁,老丁,快來人啊,有人敢在咱們的地盤鬧事了。”
雪豹罵道:“瘋婆娘!”
這種女人如今並不在乎尊嚴,在乎的唯有錢與實質的傷害,搶了她的錢,打了她的人,這種直接的傷害更容易讓她動怒!
他轉身要走,女人衝過來,攔腰抱住他的腰:“你小子想跑?門都沒有,老丁!”
鷹眼知道對路子了,這條路上的風塵女看似零散,但自有組織,背後總有一幫打手維護地盤,保證“生意”的順暢,這種人往往是街頭的混混,消息最靈通的傢伙。
說時遲,那時快,佈滿旅社與澡堂、美髮、美甲店的小街裡衝出三個黑衣壯漢,爲首的那個又高又壯,長了一個大大的啤酒肚,三人一衝出來,那個女人便叫道:“你們看看他把我打成什麼樣了,不玩就算了,老孃才調戲他幾句,就下手打我,嗚,嗚……”
雪豹只覺得哭笑不得,女人的雙手像大鎖般死死纏住他的腰,令他動彈不得,眼瞧得三人將自己團團圍住,每個人手裡持着一根鐵棍,雪豹不敢大意,扣住女人的手,略一用力,女人痛得鬆開手,怪叫着退到一邊:“這傢伙,打他!”
三人拿着鐵棍同時揮向雪豹,雪豹馬上轉身,一人難敵六手,雖然避過兩人的攻擊,背上捱了狠狠地一記,雪豹吃痛,回身舉起手裡的槍,直接頂在離自己最近的胖子額頭:“你們想鬧事?老子就讓事兒變大!”
形勢轉變劇烈,另外兩個傢伙拿着鐵棍不敢上前,舉起來躍躍欲試,那個惹禍的女人一聲尖叫,瘋了一般跑進巷子裡:“殺人啦,殺人啦。”
“不想腦袋開花,離老子遠點。”雪豹步步後退,直到來到路燈下,停住。
胖子看着這張面孔,眼珠子往上鼓,看得黑漆漆的槍口,額頭與槍口毫無間隙,喉嚨涌動,汗水淋淋而下:“兄弟,誤會,誤會。”
在這條街上,爭風吃醋,打打殺殺早成爲家常便飯,這裡的**也只是引來圍觀,且離得遠遠地,唯恐事態失去控制傷及自身,雪豹後背火辣辣地疼,他氣不打一處來,提起便是一腳,正中對方的老二,胖子痛得往下蹲,雪豹提着槍,點着他的腦袋:“記住爺爺的臉,下次在街上看到,最好離得遠點,不然讓你腦袋開花!”
胖子擡頭,燈光下,雪豹高高在上,面露凶氣,噹噹,兩名打手將鐵棍扔在地上,舉起手道:“大哥,多有得罪,您老人家今天慢走,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