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恢復原狀,鏗鏘有力地說道:“接受上級任務的那天起,我知道自己應該充當什麼角色,我要裝作另一個自己——歸國精英,與發小重逢,展露自己擅於經營的一面,博得宋達明的信任,沒錯,我做到了,他提拔我當了二把手,我走進了他們的世界。”
話鋒一轉,沈明安憤然道:“可是,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物慾橫流,他們的世界只有錢,只要有利可圖,人命算得了什麼?祖宗的屍骨算得了什麼?他們什麼勾當沒有做過?”
“但是,漏洞讓他們一次次得逞,我一次次逼近他們的核心,卻因爲他們的技巧落空,這到底是爲什麼?!”沈明安直視着鷹眼的眼睛:“你怎麼能明白我的心情,我在心中把他們大卸八塊,現實中,我卻要爲虎作倀!”
正與邪,信念與物慾爭鬥,沈明安的內心已充滿着憤怒與不甘,當他爆發時,便呈現了最終的結果,他與鷹眼的碰撞,兩人的思緒與行爲相結合,鑄成了現在的結果!
鷹眼看着他,沈明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謝謝你,講出來後好多了,宋達明的賬得慢慢理,有許多需要我配合的,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該走了。”
沈明安離開時,投射在地面的影子拉得長長地,悲愴,無力,白狐喃喃道:“與邪惡呆得久了,如果內心的正義沒有泯滅,該有多難熬,看到他們一次次逃離法律制裁,沈明安的內心是出離憤怒吧。”
鷹眼默默地閉上眼:“這事告一段落,我更在乎的是戴斯,他反擊得漂亮,但是,這事兒還沒有結束呢。”
此時,馬克坐在簡陋的手術檯上,子彈已經取出,他赤着上半身,傷口經過包紮,繃帶像他的臉色一般白,做手術的醫生雖然是野路子,手法還不錯,馬克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雖然逃過一死,卻焦躁,狂暴!
大夫見勢不妙早已遛走,戴斯靜靜地坐在一邊:“他們不想要你的命,否則你已不能坐在這裡和我說話。”
戴斯戴着手套拿起托盤中帶血的子彈,一臉興味道:“死神的能力,當時的距離應該一槍命中,砰!”
馬克冷冷地看着這個毫無同情心的傢伙,“我沒死,你很失望。”
“不,他們不會讓你死。”咣噹,戴斯將子彈扔回盤子裡,冷冷地說道:“你是他們拋出的誘餌,他們需要你找到我,將我們一網打盡,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領頭的是個會動腦筋的人,有意思,我喜歡旗鼓相當的對手。”
馬克啞然,戴斯說道:“但我們還是輸了,關鍵的東西和人都沒有了,我們失敗了。”
“如何向卡爾交代?”馬克煩躁不已。
“不,我們已經有了交代。”戴斯笑了:“他們會帶領我們找到舍利子,馬克,跟隨他們的腳步,能力者,應該能帶領着更高明的能力者達成目標。”
馬克看着他,麻藥褪去,傷口疼痛,“他們行蹤不定,我們如何鎖定他們的位置?”
“由得他們去,”戴斯說道:“他們有一位了不起的軍事家曾經說過,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對付華夏人,必須用他們的計謀,他們現在攻勢強烈,我們該退。”
馬克看着戴斯的眼睛,他的眼神擁有前所未有的震攝力:“好。”
此時,月亮西沉,外面灰濛濛地,晨間的露水正緩緩流淌,在葉片當中來回晃動,晶瑩的露水充滿着生機,馬克擦拭着沙漠之鷹:“弗蘭克……”
戴斯的手機響起,接起來,正是卡爾,“告訴我結果。”卡爾說道:“戴斯,獵物呢?”
“被更快的豹子叼走了,但是,我們可以跟着他們的步伐,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戴斯說道:“我需要一個人——雷奧。”
“如你所願。”卡爾掛掉了電話,匆匆走進一間書房,書房中,一個矮小精幹的老頭背對着他,坐在地上,他面前擺放着一堆五顏六色的舍利子,他在玩抓子游戲,抓一個,拋一個,抓兩個,拋一個,接住,玩得不亦樂乎。
“先生,這裡面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卡爾說道:“這些是我們從全國各地的佛塔裡找出來的舍利子,難道沒有一顆可以取代的嗎?”
老頭的動作停下了,“西漢墓室的那一顆是獨一無二的,你找來的這些只是石頭,可以換錢的石頭而已。”老頭說道:“你想知道原因嗎?爲什麼只有它可以充滿力量,讓你們心中的英雄復活?讓他重新呼吸,讓他心跳恢復,讓他站起來,重新帶領你們征服整個歐洲,甚至整個世界?!”
卡爾的慾望被點燃了,他似乎看到心中的英雄站在自己面前,一如從前,有如擎天的巨人,當舊部齊集,重新徵戰,世界觸手可及!
“說,爲什麼??”卡爾逼近老頭,兩人的鼻子只差兩公分便能撞上,卡爾迫不及待地說道:“爲什麼只有那顆舍利子才能辦到?”
“哈哈哈哈……”老頭哈哈大笑,渾濁的雙眼中,眼淚花花直流,“這是隻有我知道的秘密,咳,咳,咳,你們不要白費功夫,找到西漢墓室的那顆舍利子吧。”
卡爾看着老頭的臉,老頭冷笑道:“你們還用得上我,你不會現在殺我的,對吧?”
卡爾憤然轉身,出去後大聲叫道:“雷奧!”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拿着一幅機械弩走出來,他黃皮膚,黑髮黑眼,年紀不大,面容清秀,十分陽光,眼裡沒有絲毫軍人的意味,他走近後,恭敬地點頭:“先生,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雷奧,戴斯需要你,記得我帶你去看過的英雄嗎?沉睡在冰雪之中的領袖。”卡爾按住少年仍顯孱弱的肩膀:“他醒來,我們將迎來新的未來,你願意執行任務嗎?”
“我願意,先生。”雷奧點頭,卡爾看着這張稚嫩的面龐,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