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姍淚眼朦朧,最痛的不是父親已死,而是他還活着,卻殘忍地玩消失,曲姍的表情越來越冷洌,不復而才的激動,眼淚也抹掉,“你今天來,只想告訴我,你還活着嗎?好,我知道了,時間不早,我該回學校了,爸爸,就是舅舅說過,不要在外夜宿。”
“等等。”中年男人拉住曲姍,激動道:“我來見你,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而已,有樣東西,你幫我保管,如果我回不來……”
曲姍怒視着他,中年男人無奈地說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你是我的女兒,你會幫我。”
“那些人要對付的是你吧?雖然不懂,但是,因爲他們,我媽死了,我成了孤兒!”曲姍的情緒終於失控,大聲說話的她喉嚨刺痛,她已經管不了了,盡情發泄着自己的痛苦:“舅舅和舅媽對我很好,但你懂得那種膽顫心驚的心情嗎?我擔心,擔心他們失去耐心。”
“他們只是因爲同情纔對我這麼好的吧?我小小的年紀居然有那麼多猜疑的想法,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是舅舅和舅媽用溫柔安慰我,我纔好轉,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對我像親生女兒,終於讓我忘記悲痛的過去,你卻出現了……”
“呵,你現在告訴我,你沒死,就連我們天天拜祭的骨灰也不是你的,媽是被你連累才死的。”曲姍徹底無言了:“活下來的你呢,跑得遠遠地,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逍遙,現在走投無路,纔想到親生的女兒?哈哈哈,真是瘋掉了,你把我們當成什麼?!”
地鼠和雪豹相視一眼,此時兩人有些尷尬了,本來是來救人的,現在卻聽了一出家門是非,兩人現身也不應該,正想撤退,中年男人說道:“小珊,你聽我解釋。”
人都有好奇之心,地鼠和雪豹也不例外,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想聽聽細節,中年男人撿起一邊的揹包,從裡面掏出一個東西,用布包着,從外形來看,這個好像有點像……
雪豹突然打個激靈,這一激動,壓得身下的瓦片啪噠一響,中年男人十分警覺,馬上將揹包背在身上,擡頭:“誰?”
地鼠和雪豹大氣不敢出,使勁地壓住呼吸,曲姍惱怒道:“你倒很警醒嘛,當初要有這份警醒,媽就不會死了吧?我不管你拿的是什麼東西,我該回學校了,還有,我不會告訴舅舅你還活着,在我們心裡,你早就死了。”
“小姍,你等等。”中年男人拉住曲姍,激動道:“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手上的這樣東西很多人都想要,但我不能交給他們,你先看看,好不好。”
中年男人二話不說打開揹包,將那個東西取出來,掀開布,雪豹激動得不能自已,這不是和金大明手裡的鼎一模一樣嗎?
“這是什麼?”曲姍一個學舞蹈的姑娘自然不曉得它的底細:“古董?”
“何止是古董,是件了不得的東西,據說一共有九個,現在在外面的只有兩個而已,一個在我這裡,還有一個不知道流到哪去了,現在,有人想要它,這東西事關重大,小姍,你收了以後一定要將它交給值得信任的人,轉交給當局的話事人,一定要想辦法。”
曲姍看着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青銅鼎,“你到底是什麼人?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中年男人正要說話,雪豹與地鼠同時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就在兩人身後,遠光燈將這一片照得通亮,兩人回頭,遠處,一輛吉普車正靠近,地鼠眼尖,掃過汽車駕駛位,那輛汽車似乎目標明確,直往這裡而來,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前撲,一躍而下。
兩人落進院子裡,兩聲響驚動了裡面的人,中年男人回頭,馬上從揹包裡取出一把槍,還沒來得及擡起來,地鼠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擰,槍落到地上,地鼠用膝蓋一頂,槍彈起來,穩穩地落在他的手心:“曲姍。”
“傑哥,是你。”曲姍激動地跳下來,地鼠卻說道:“帶上你爸,趕緊走,有人來了。”
中年男人一驚,地鼠催促道:“還楞着做什麼,雪豹,關燈。”
啪噠,雪豹滅掉了屋子裡的燈,四人在黑暗中迅速離開這套房子……
再說那輛吉普開得近了,發現出租車的影子,馬上停下,一行四人下車,殺氣騰騰地衝進院子裡,發現廳堂沒人,有人順手摸了沙發一把:“孃的,還是溫熱的,肯定剛走,追!”
四人衝出院子,馬上上車,駕車離去,足足過了五分鐘,不見那些人的影子,地鼠推開隔壁四合院的木門,慶幸這戶正好沒有住人,是空着的院子,左右張望一番:“人走了。”
曲姍有無數話想問,現在只有跟着地鼠的節奏走,中年男人更是雲裡霧裡,曲姍只說是自己的好朋友,雪豹帶着衆人上車,撇下那輛套牌出租車,往相反的方向開,與那羣人錯開路線,直至開出去五六公里,後面不見追兵,中年男人才如釋重負。
曲姍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現在的心緒不平,連看也不看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眼,倒是中年男人一直打量着兩人:“小兄弟,多虧你們發現及時,才讓我逃過一劫,你們是?”
“軍人。”
雪豹的話音剛落,中年男人的臉變了,馬上去開車門,啪,這次輪到他們用這一招,反鎖住車門,地鼠說道:“伯父,既來之,則安之,你留在這裡,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出去?”
地鼠不用多說,中年男人自己也明白自個的處境,手終於放下來:“我們去哪?”
“曲姍,給陳冰老師帶個話,讓她幫忙請假,就說我帶你去省城玩玩,”地鼠交代道。
曲姍點頭,再不夠敏銳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特殊,她按地鼠交代的給陳冰電話,依模子說,陳冰只當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也不在乎曲姍缺課幾天,還放話讓她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