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的雙眼通紅,地鼠再看白狐,白狐的雙手不停地交叉,緊張,困惑?再看隊長,隊長端坐在最前面,一絲不苟,一如平時,地鼠摸不着頭腦,輕咳一聲,端坐。
當指針指向夜上七點,會議室的門推開了,首長夾着文件進來,雪豹掃視那份文件,正是白天在首長辦公室看到的,編號一樣,他心內頹然,這一刻,還是來了。
首長將文件放在桌上,看着眼前的六人,蛟龍最早只有五人,因爲性質特殊,挑選標準嚴格,除去鷹眼外,最終入選的只有四個人,加上中間空降的白狐,一共六人而已。
但是,爲了六個人的任務順進行,後備小組卻有三十人,蛟龍,何止是蛟龍而已,這些日子,看着他們出生入死,從野外到都市,從國內,殺出亞洲,殺到國外,一路並不容易。
“各位辛苦了,從剛纔填,各位獲得了六個月的休息時間。”首長說道:“恭喜你們。”
不明就裡的地鼠和狼煙率先歡呼起來,發現只有他們振奮,馬上坐下,尷尬得很,首長繼續說道:“從下午七點起,蛟龍,不存在了。”
雪豹已經經歷過,不想回頭看地鼠和狼煙的表情,地鼠歡呼的餘味還在,嘴角的笑容並沒有消失,他驚慌地看着大傢伙:“不是吧,這,這什麼情況?”
“這是上級經過研究得出的結果,文件已經批覆,生效時間下午七點,已經生效,半年後,所有人會重新分配,大家辛苦了。”首長說道:“換上便服,明天離開吧,想去哪裡去哪裡,等候下一步通知,以上,結束。”
首長結束得輕描淡寫,多愁善感的雪豹率先落下淚,雙手捂着臉,他恨自己一如既往地膽小,自己是第一個哭的,“對不起,我不想哭的。”
“大家,解散吧。”首長說道:“我先走了。”
首長悄然離開,會議的大門來回晃動,似在提醒衆人剛纔發生的事情,文件依然留在桌上,地鼠猛然跳起來,衝過去,打開,看完了,後退好幾步:“不是真的吧?啊。”
雪豹雙眼通紅,一言不發,地鼠傻傻地笑起來:“不是真的吧……”
狼牙握住雙手:“半年的假期,聽上去真不錯,可是,蛟龍不在了,沒有了,解散?說得真輕鬆,既然這樣,一開始不要把我們扯進來啊!”
狼牙的怒吼響徹會議室,狼煙不語,“已經這樣了。”一直最激動的雪豹反而清醒了:“大家接受現實吧,我們是軍人,一天有軍籍在身,就要服從,收拾行李吧。”
恍恍惚惚,所有人都差不多的狀態,準備大吃一頓的地鼠哪裡還有心情大快朵頤?他收拾好行李後,看着整齊的揹包,有些暈乎:“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你準備去哪?”
狼煙說道:“回家看看,然後去找蕭姝,難得半年長假,你呢?”
“一樣,回去看父母。”地鼠苦笑道:“他們應該很開心吧,好久沒有的長假。”
狼牙和雪豹對視,是啊,可以回家了,以前逢假期,就像要上天,給雙翅膀就能飛起來,這一次,狼牙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面前的揹包還沒有裝滿,明明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好了,大家打起精神來吧。”地鼠拍着巴掌說道:“半年後,說不定咱們就能重遇了,哈哈,在其它地方見面也是一樣嘛,對不對,哈哈。”
笑容乾巴無力,大家無言地看着他,地鼠苦着說:“爲什麼這麼突然?”
“聽說首長申請解除天坑禁令,結果和上級發生衝突,結果就這樣了。”雪豹說道:“具體的情況不知道,事實上,在咱們回來以前,已經有風聲。”
“天坑啊。”狼牙將一件外套塞進揹包,“因爲這個的話,最難受的是白狐吧?”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着鷹眼,鷹眼走到窗邊,諾大的操場上,白狐獨自坐在臺階上,看着空無一人的跑道,“下去看看吧,隊長。”雪豹的鼻子又酸了,叫鷹眼隊長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了,“這件事情,我們不怪任何人,服從,我們服從。”
鷹眼百感交集,拍着雪豹的肩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雪豹突然一震,正要開口,鷹眼拋過來一個眼神,雪豹心領神會,默默地點頭:“去吧,隊長。”
夜色徹底暈暗,天空中的星星閃爍,白狐的頭靠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看着跑道,今天晚上很尋常,沒有人被罰跑,鷹眼來到旁邊,坐下,“明天去哪裡?”
“去看母親,還有明娜。”白狐說道:“和我一起吧,沈青陽。”
“還以爲你不會帶我。正發愁怎麼主動提出來,多謝你,沒讓我難堪。”鷹眼笑着說道。
白狐笑了,兩人握着手,鷹眼發現白狐今天戴上了戒指,之前因爲顧忌無法公開的戒指終於重見天日,“先去找明娜吧,不知道他和遊天一怎麼樣了,大家怎麼樣?”
“震驚,失望,迷茫。”鷹眼說道:“半年的假期,的確太長了些,雪豹好像想到了。”
“不愧是心理學家,”白狐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鷹眼擡頭看着頭頂的月亮,月亮也像太陽一樣,從西方落下,這種天成的規律令人安心,天還是亮了,聽到駐地的號聲響起,大家不約而同地睜開眼,看着牀邊收拾麻利的揹包。
大家有些恍然,沒有一點實感,今天應該還有事情該辦,地鼠一骨碌地爬起來,看着軍綠色的揹包,上鋪的雪豹睜開眼:“吃完早餐,咱們該休假了。”
“嗯。”
大家不約而同地應一聲,在這裡的每一秒都像是最後一秒,雖說是六個月的假期而已,六個月後會有新的安排,但是,未必所有人都能呆在同一個軍區,同一支部隊,換言之,大家從今天起,將分道揚鑣,用過早餐,五人坐在牀鋪上,五個揹包整齊地擺在一起。
沒有人拿揹包,也沒有說話,長時間的沉默後,鷹眼率先站起來,將揹包背在背上,默默地推門離開,雪豹隨後站起來:“走吧,大家,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