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一山嚴肅,地鼠抓抓頭:“我們剛剛到,不用這麼着急吧,拿着地圖找東西,還怕找不着嗎?八個人,八個。“
地鼠一本正經地豎起八根手指,卻不小心成了五加二,雪豹甩過去一巴掌:“不愧是二貨,五根手指再加兩根,是七,好嗎?”
地鼠尷尬地收起來,扭頭試圖掩飾自己數學不好的事實,宋國說道:“現在天寒地凍,出行沒那麼順暢,這個倒不是問題,你們個個身強力壯,只是,這片區流傳着民謠——乾飯盆,悶死人,壞人進去就斷氣,好人進去嚇掉魂。”
陰森的民謠令衆人面面相覷,趙一山說道:“你們雖然在長白山區活動過,但這片區很大,這個乾飯盆是山中的谷地,是一處由大小山巒圍成的盆狀大峽谷,盆內形狀像八卦迷宮,人進入其中,像進入一個非常大的圈,迷路後即使走上3天3夜,也只能在原地打轉。”
“沒錯,乾飯盆不只是一個大盆,而是大盆套中盆,中盆套小盆,據說共有九九八十一個盆,這片山區關於它的說法還有許多,裡面會有一些超物理現象。”宋國說道:“且不說進去後能不能找到你們要的東西,能不能進去幹飯盆都是問題。”
鷹眼似乎明白趙一山要保宋國出來的原因了!趙一山雙手抱在胸前,說道:“大家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晚上再說,明天我們先去探探。”
衆人早累了,白狐的手機響起,是駐紮在附近的喬醫生,他們已經平安到達,並且找到合適的地方駐紮,刻意與蛟龍保持適當的距離。
遠離都市,來到這片荒野之地,衆人異常平靜,鷹眼將湖面鑿開一個洞,利用木屋裡的漁具釣上來好幾條大魚,晚上便利用炭火烤制,衆人吃着鮮美的烤魚,莫名地覺得像是出來郊遊,之前的兇險曲奇早已成爲過去式,夜深了,衆人一一歇息。
白狐靠在窗邊,看着星空,滿天的星星,像耀眼的一雙雙眼睛,安靜祥和地看着大地,突然,白狐發現冰面上多了一個影子!
那個人影站在結冰的湖面上,張開雙臂,就像一隻即將翱翔衝向天空的雄鷹,在寂靜的山林中,在冰湖之上,白狐有種錯覺,他就要騰飛,遠離這片大地!
白狐從窗戶翻出去,落在地上,走向冰面,近了,更近一些,那人並沒有飛走,而是盤腿坐在地上,是鷹眼,白狐輕手輕腳地過去,剛近了些,鷹眼便警覺地回頭,被發現了。
鷹眼並沒有說什麼,攤開雙手,平躺在冰塊上,冰涼的感覺令他頭腦清晰,他很放鬆,看着這樣的鷹眼,白狐心中欣然,走過去,也像他一樣平躺在冰面上,剛剛躺定,鷹眼突然起身,脫下外套,蓋在白狐身上,雖然沒有一句話,但勝過千言萬語。
白狐徐徐靠近,挨着鷹眼的肩膀:“不涼嗎?”
鷹眼扭頭,白狐清麗的臉龐近在眼前,有星光、月光的襯托下,更是光潔如明玉,她的出現,讓自己僵硬的心柔軟了,不知不覺中,萌生出想要傾訴的心情。
白狐靠在他的肩上,撫着他手腕上的薔薇,“暗夜薔薇很襯你。”白狐說道:“你願意承認自己是暗夜的事實,大家很感激。”
鷹眼不語,感覺着她手指的溫度在薔薇印記上來回摩娑,鷹眼說道:“不想說,是因爲承載了母親的死亡,妹妹的失蹤,我對不起早亡的父親,沒有照顧好她們,這是我一輩子的傷痛,還有,事情並沒有結束,白狐,我不能連累你們。”
“我現在孤家寡人,但是你們不同,有親密的家人,那些傢伙是瘋子。”鷹眼將白狐攬在懷中:“我們應該珍惜每一位還在世的親人與朋友,置他們的安全爲第一位。”
不是我們,是你,白狐在心中說道,因爲有前車之鑑,才堅定地要將隊友推開,一力承擔,“我加入蛟龍的時間不長,但看得出來,大家把你當成大家長,大家想替你解憂。但是,如果是讓你都覺得可怕的傢伙,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鷹眼訝異不已,白狐說道:“你的邏輯並沒有錯誤,如果蛟龍的任何一員發生意外,將是你這輩子無法承受之重,你經歷過,知道那有多可怕,所以,你的決定當然正確。”
鷹眼沒料到白狐會如此支持自己,擁緊白狐,冰冷的湖面冷凍的是他的身體,內心更加火熱,鷹眼不再說話,白狐卻分明感覺到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感慨地撫着鷹眼的臉,這一刻,就算湖面溶解,兩人同時墜入湖面,一起迎接死亡又如何?
白狐生出這股絕然的想法,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吸引力之大,無法想象將來還有人可以像他一樣,由好奇慢慢走到現在,霸佔自己的心,“沈青陽,咱們都好好活着吧。”
夜色更深了,兩人的後背寒涼,鷹眼率先起身,將白狐拉起來,環抱着她,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兩人攜手走在冰面,銀色的,泛着光輝的冰面像一條銀河,只是有盡頭,兩人並肩走着,天空星光裝點,樹葉輕擺,兩人像尋常的情侶,沒有花前,卻在月下。
兩人攜手來到木屋後,白狐跳進窗戶裡,回到房間,鷹眼從正門進入,當白狐關上窗戶,透過窗戶看着那冰湖,內心甜滋滋地。
鷹眼脫下溼漉漉的衣服,赤着上身坐在牀上,身子挺得筆直,雙手按在腿上,“沈青陽,咱們都好好活着吧。”
白狐理解的話語,冰牀上的陪伴,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刻在心上,鷹眼看着手腕上的薔薇圖案,握緊拳頭:“我在等你。”
拳頭握得緊,骨節咯咯作響,若是那傢伙出現,必將將他碎屍萬段!
鷹眼終於入眠,在冰天雪地的第一夜,鷹眼睡得很踏實,睡夢中總有一縷陽光跟隨自己,照亮自己的影子,讓他始終立身於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