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淡淡一笑,娓娓而談:“首先,我想到是有人要對付你們。這一點是毋需質疑的,如果你們真要報復我,不會採取這麼弱智的手斷,你們明知道區區一條毒蛇不能取我性命,爲何要暴露自己?”
“這一點很容易想到,並不奇怪,但是經歷了那種突發事件還能冷靜分析事情,在閣下這個年齡段的青年中已經不多了。”白瓊海在崆峒的地位簡直如同神一般,見他說話上至掌門下至門徒沒有一個敢吭聲,廣場上都沒人敢咳嗽聲。
白瓊海的確有着宗師的氣魄和風骨,跟潘紅升這樣的小字輩兒交流。居然也用尊稱,很顯然是對潘紅升出手援救的敬意。
他絲毫沒有倚老賣老,這一點在宗師級的武者中真是難能可貴。
“接下來我查了查崆峒參賽弟子的行程表,他們是昨天上的車。我又細細的查了那天的購票紀錄,結果發現一個有趣的細節。”潘紅升微笑着看看機艙中正往這邊看的花妖:“與他們的乘坐同一輛客車的乘客,居然都是同一時間買的車票……”
“這也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他們是旅遊團呢?”白瓊海似乎有股子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勁頭:“現在的旅遊團集體買票,這種事很常見啊!”
一旁的閻嵩一言不發,他了解自己師傅的脾氣,凡是沒弄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問到底。
“沒錯,那種現象的確存在。”潘紅升摸摸鼻子笑了笑:“但是有一個意外的環節,暴露了他們的真實目的。你們的門人買票的時間是上午六點十分,而他們買票的時間是六點十一分,今天買票的數量正好是剩下的座位數量,相信這世間沒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吧?當一些低概率的事情連續發生之後,真相就在這些碎片中顯現出來。”
“他們的行程,也只有我們自己人會知道……明白了。”白瓊海心悅誠服的點點頭:“能在那種情況下,把問題思考得這樣透徹,少年老成啊。”
“您過獎了,我只是不想稀裡糊塗的被人利用,事實上我最痛恨做這種事的人。一開始我還認爲自己的判斷只是主觀臆想,但到了南林沒等到那幾個崆峒弟子之後,才真正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潘紅升話音剛落,只聽山下警笛聲響成一片,一名弟子慌張的稟報:“掌門,大事不好了,大批警察帶着警犬上山了!”
“做些應該是新武當那些傢伙搞來的救兵,作用是等你們的人殺死我,再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一石二鳥吧?”潘紅升冷笑一聲低頭看看何勝:“我們這麼爛的演技居然都可以把你騙到,看來你不僅是武功沒學好,智商還有缺陷啊。”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被幾名弟子押解著的何勝大笑起來,笑的極爲灑脫。
“你笑什麼?現在還笑的出來!?逆徒!”閻嵩上前恨不得一巴掌將其拍扁,卻被白瓊海攔住了。
“我是笑你們死到臨頭了還以爲自己有多能耐!現在的武當可不是以前的武當!人家有錢,有背後金主!海潤集團已經徹底的控制了武當的一切決策,他們要錢有錢要槍有槍要勢力有勢力!咱們除了這幾根破棍子和鏽刀劍有什麼?”何勝做了一個槍打頭的手勢:“人家用的可是槍啊!萬一打起來,吃虧的還是我們!人家提出來要合作,你們這些老傢伙說不合作拍拍屁股就不管了,到頭來誰跟他們打?還不是我們?”
“你覺得我們崆峒就無根無蒂嗎?”白瓊海冷笑一聲扭頭對弟子們喝道:“把山路堵死!開動機關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堅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師公我不是嘲笑你,你還活在過去?現在什麼都有了,閃光彈,各種口徑的槍械,你覺得就憑着這些莽夫就能堅持三個小時?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投降吧,平和的加入新武當集團,你們都會有股份的,不要再練什麼武了,這塊好地方要發揮它的經濟作用才行……”何勝很顯然是在孤注一擲,他把最後的希望,賭在自己的口才上。
此時衆弟子們都去堵住山路,巍峨的崆峒山前站着的只有他們四人。
白瓊海笑了一下,手掌刀刃般的一揮!一顆人頭應聲落地,順着崎嶇的山路滾了下去。
他們身後的崆峒山就像是一位飽經滄桑又沉默寡言的老人,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好厲害的手刃,這位老者的內氣傾注手掌之上,輕輕一揮居然就可以將人的頭骨整齊的切斷,不簡單啊……
潘紅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剛纔閻嵩與自己佯裝爭鬥時所用的兩招他已經在腦海深深留下烙印,但是白瓊海的動作與出招卻是神秘莫測,如同行雲流水般揮灑自如並且攻擊力驚人,他一時半會兒無法窺探其奧秘。
要不是當下情勢危急,他真的很想請白瓊海再施展一次剛纔的手刃絕技,但這個時候提那種要求是很無理的。
“請恕在下問一句,三個小時後會有什援軍嗎?”潘紅升孤疑着問道:“相信這些警察都是被海潤集團收買的贓警,他們是不會在乎什麼規矩的。”
“但是,我們若是殺了他們,就會惹上麻煩。”閻嵩繃着臉說道:“不管他們是不是贓警,身上穿着的這身皮不好般。”
“我剛纔已經給一個弟子打了電話,相信他可以處理這件事情。”
看白瓊海的表情和語氣,這一定是個重量級的人物。像這種只是爲了某個目的而來的贓警,你根本不知道他是那個部分的,就算是動用軍長的關係也不好溝通,唯一的辦法就是……
他來多少人,你也拉個架勢來多少人。
看來崆峒派的機關並不是像何勝說的那樣不堪,巨大的鐵門閘驚和鐵笊籬把入山的唯一一條路封的死死的,那些贓警只好用電焊一點點的悍開。他們畢竟不敢造成大大動靜使用炸藥,做這種心裡有鬼的糗事,這些傢伙是不願意太多人發覺的。
但是沒等他們悍開鐵閘門,身後就響起一陣槍栓聲!
帶隊的警察隊長驚呆了:只見身後站着的是百十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領隊是一個理平頭的壯漢。
“你們這是幹啥!”警察隊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誰派你們來的?我們是在執行公務,你們知道你們的行爲是什麼性質嗎?”
“不好意思,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人冒充警察要搶劫山上的居民,因爲當地的警力不足,所以我們只能臨時過來處理應急事件,我們是完全按照條令條例來行事的。”平頭壯漢語氣很是不屑:“倒是你們,我該怎麼介紹你們呢?請問你們是來執行什麼任務?”
這些收了黑錢的警察們面對着突擊步槍一個個都傻了,一個個的都看自己的隊長。
“我們是外省的刑警,是來追緝幾名逃犯的,據有關線索這幾個逃犯混進了混進了崆峒山!我們是行使正當的職務行爲。”說完警察隊長整整自己的領子,摸出一包中華遞了過來:“兄弟啊,咱們都是一家人。請配合一下我們工作。”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平頭壯漢一聲大喝:“把這些來歷不明的傢伙先押回去!先驗明正身再說!萬一是假冒僞劣的呢也說不準,咱們得爲人民的財產安全負責啊。”
“你!”贓警頭目大怒:“你們是哪個部份呢?你們的大隊長是誰?”
“不好意思,看你的職務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都你什麼時候?能達到我的級別,我再回答你。”平頭壯漢的口氣很輕蔑:“不過看今天的情況,你應該是沒指望了。”
潘紅升看着山下發生的這一幕,驚訝的問道:“這些人是……本地的武警部隊?”
“不對,他們是附近城市裡的,接到我的電話,就急行軍趕過來了。”白瓊海淡淡一笑:“這個也是我的一個徒弟,最笨的一個。被我罵走去當武警了。”
潘紅升輕輕點點頭:難怪這些傢伙們都能屹立不倒,都是有根有系啊!那操縱武當的海潤集團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還向崆峒挑戰……說明對方更加牛氣啊……
潘紅升大膽的猜測:也許……這只是試探也說不定!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無差別格鬥秀已經開始了第二回合的較量!
這次是進行另外一賽區的比賽,但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所有的選手都要到場,因爲有時候會發生選手臨時宣佈退賽,傷病,或是其他突發事件,所有的選手都有可能被臨時調整上場。
辰己坐在場邊,膝蓋不停的晃着,這個不自覺的習慣暴漏了他心裡有些沒底,還一個勁往賽場入口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