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來不及阻止,只見身邊老道風一般閃過去,瞬間一把抓住張博文的一隻胳膊,反剪過去。
“哎呀!哎呀呀……”號稱潘紅升手下第一悍將的張博文,居然一招之內就被對方降服!
潘紅升目瞪口呆:不會吧?
雖然他見過無數的高手,其中不乏有可以戰勝張博文的,但這樣一下子就把張博文打敗的,真是第一次見!
張博文心裡很是窩火,但被對方抓住的那隻手卻就像是被電鰻纏繞住一樣,又酸又軟又麻半分力氣都用不上!
潘紅升正欲上前阻止,卻見對方一手把那朵枯萎的地仙花拿在手中,另一隻手速度奇快的捏住張博文的腮幫子……
“啊!”
張博文直覺的嘴裡被塞進什麼東西,那東西就像是冰塊般刺激着自己的腸胃,瞬間整個人眉毛頭髮上都結了冰!
“道長,你這是……”
潘紅升扶起了張博文,但張博文的身子就像是一塊頑冰,冷嗖嗖的讓他不由自主的鬆開手。
“別動他!”老道說罷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朵紅色的小花,就像紅辣椒血紅鮮豔。
當那朵紅色小花塞進張博文的嘴把,他身上的寒氣一下子消失了!
“啊!”張博文跳了起來,大聲喝道:“辣死我了!辣死我了!給我水!給我水!”
但沒跑幾步就自己把自己絆倒了,在地上打起滾來!
潘紅升有點於心不忍:“道長,這……”
“別動他!”老道一臉嚴肅:“馬上就好了……”
地仙花,火仙花,兩個極端,一陰一陽。
只見張博文終於停止了折騰,開始口中往外吐黑色的膿水,那股子味道跟當時海坊主幫自己解詛咒時一樣。
“這下就沒事了,雖然不如海坊主的解咒法完全有效,可能有些時候會有些後遺症,但基本上已經無礙了。”老道擦擦手,心疼的看看自己的花盤:“年輕人,爲了救你朋友我培育七年的地仙花就這樣沒了,這天台以後就歸我了!不許你踏進半步!”
潘紅升有點哭笑不得:我連整座樓都可以給你,區區一個天台捨不得嗎?
“不過我還是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這個天台位置,處於王者之穴,在此處作戰,百戰不敗!這種舉世罕見的風水寶地,我應該不算虧本。”
王者之穴?
潘紅升撇撇嘴並不相信,他忙着查看張博文的狀況。
扶着張博文下樓的時候,他看到老道把自己隨身的物品一股腦的丟在地上,鋪開席子擺開鍋碗瓢盆……真的打算在這裡落地生根了。
什麼王者之穴……
潘紅升走在樓梯上才記起來,自己跟第一特種部隊幾次作戰,有幾次都是在天台上;而每一次敵人都是佔據優勢,卻都鎩羽而歸!
難道……真的如同他所說?
這座樓真的是風水寶地?
當時張博文死守這裡,對方明明是佔據主動實力勝出一籌,卻意外的落敗。
想到這裡他心裡七上八下的,以前牢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有些搖擺不定:莫非,老道口中所說的風水,真的是有用?
這個老道士跟一般的道士不同,他知道內在的道理和現象背後的物質理論。
像是軒轅血脈抗毒的秘密,很多人都會籠統的以爲這是神的族羣,牛逼不用解釋;但此人卻可以剖析出神奇現象背後真正的奧秘來。
但是風水卻怎麼說?難道建築物架設的位置真的這麼重要?還有十卦……他真的會十卦嗎?
“升哥,我這是怎麼了?”張博文還一臉的懵懂,不知道自己剛剛鬼門關半月遊。
老道在這裡住下之後,奧利安那邊更加銷聲匿跡。
潘紅升卻越來越緊張,他一再囑咐蘇雅她們外出不要隨便吃東西,儘量在自己的酒店餐館吃東西,回家之後他一反常態的天天做飯。
通過食物下詛咒,真的很陰毒!
人可以什麼都不做,但不能不吃東西。
潘紅升現在覺得,只有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食物才能放心食用,以前時不時的在街邊賣小吃嚐嚐鮮,現在真的沒那個心情了。
他曾經想要向樓頂的老道請教問題,每次踏上去卻被對方一陣斥責:“這裡是我的地盤了!不許上來!把腳拿開!”
對方古靈精怪的性格讓潘紅升哭笑不得,他只好自己悄悄研究關於詛咒的知識。
花妖給他蒐集的資料,包含着人類歷史上所有種類的詛咒,基本上都是半傳奇性質;冷兵器時代的尤其繁多,但到了火器出現之後卻基本上都銷聲匿跡了。
各種詛咒都幾乎跟毒有關,潘紅升試圖尋找一種跟毒沒關聯的詛咒,但卻一無所獲。
即便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埃及法老墓中的詛咒,都離不開各種毒物的支持。
潘紅升心灰意冷的合上書。
跟他預料的一樣,問題的答案不會擺在大路邊上讓他輕易就得到,這位戰無不勝讓老爺子都頭疼不已的詛咒者,擁有的秘密也不是輕易就可以破解的。
想想對方隨時都可以對自己和身邊的人下手,潘紅升猶如鋒芒在背坐臥不安。
更麻煩的是,這個對手神秘莫測,連一點行蹤都不流露出來,甚至派出來做事的都是這些被自己變成傀儡的敵人,即便打敗這些人也沒有任何收穫。
想想之前偷襲自己的兩人,他又搖了搖頭:這些人之前不知道是何方豪傑,估計也都不是等閒之輩,居然落得這樣悲慘淒涼下場!自己若是不小心,沒準會像他們一樣……
突然一則消息讓他略略提起神來:埃及法老墓的詛咒讓20人神秘逝世……罪魁禍首是真菌?
這篇文章寫在一個不起眼的報紙上,潘紅升是模糊搜索時無意間找到的。
只見這位德國記者用不足千字的文章闡述了在圖蒙埃爾法老墓中發現的真菌形態物質,竭力的證明所謂的詛咒是多種物質共同作用。
潘紅升被吸引住了,接着往下看。
圖蒙埃爾法老墓建設的位置陰冷潮溼,位於懸崖之下,這裡是適合這種劇毒真菌“km”生長的最佳環境,盜墓者若是進入時沒有攜帶足夠的防護用具,很容易被墓中的真菌蟄咬而迅速喪命!
這個從正常的邏輯範疇可以理解,但是關於那些跟死者接觸過的人一一橫死的現象,記者卻沒有接着往下說。
潘紅升趕緊找到那報紙的下一期,但原本被定爲專欄的題材卻沒有繼續,而是更換爲言情小說。
潘紅升就像是一個提起癮來的大煙鬼,發瘋似得搜索關於那張報紙的所有資料。
原來發行這報紙的出版公司早就已經倒閉了,潘紅升最後能查到的消息就是該家出版社的老闆亨利因爲破產時轉移財產,被法院判刑的事情。
亨利!
潘紅升立刻把這個名字給了花妖,而花妖不到十五分鐘就查到了這個人的一切資料:現年七十六歲,因爲非法轉移財產犯了欺詐罪,後來又被查出旗下的快餐店使用工業化工原料製造食物,造成上百人死亡!後來被判徒刑萬年!萬年!
潘紅升知道國外的法律,徒刑的年限是上不封頂的。
這就讓犯人有了恐懼感,不跟國內一樣,不管你犯多大罪判二十年到頂了,然後還有坑爹的減刑福利,讓衆多環節的官老爺們吃的腦滿腸肥。
萬年徒刑,原來就是他啊!
潘紅升記得自己的課本里都有這位倒黴蛋。
當他在英格蘭國家監獄見到亨利本人時,只見對方一股子漠然無畏:“你是哪個鳥?是來採訪我的記者嗎?我只不過是被判了一萬年徒刑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潘紅升有點哭笑不得:這孫子,還挺豁達!
他板起臉來對獄警說道:“能不能讓我跟他單獨談談?”
獄警沒說什麼,推門出去了。
礙於潘紅升的身份,他不好說什麼。
看到潘紅升這樣煞有介事,已經禿頂的亨利笑了:“好了,對於一個要在監獄呆一萬年的人來說,我已經算不錯了,至少我已經做了三十年牢……已經朝着出獄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