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謝謝了,幫我做完了最後一件事。”突然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從船裡傳出來,衣冠楚楚的馮國偉緩緩從裡面走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男青年。
“馮曉峰?!”劉順認識這個年輕人,這就是當年犯下案子的那個青年,馮國偉的兒子。
記得當年他還是這個畜生的辯護律師!但是現在……沒人替自己辯護了。
“真是不好意思,劉先生,原諒我的背信棄義,但是你早該想到的,不是嗎?”馮國偉淡定的笑笑,對着自己的兒子使個眼色!
馮曉峰笑了一下,舉起手中戴着消音器的手槍!
“慢着!慢着!”劉順連聲大喝:“你們不能殺我!”
“爲什麼?”馮曉峰猙獰的笑着:“你已經對我們沒用了,爲什麼不能殺?”
“就因爲我留存了一份你的錄音!”劉順冷笑着:“我身爲律師,沒理由不爲自己留條後路!”
馮國偉的臉色立刻變了:“你!你早就……”
“沒錯!”劉順戲謔的看着他:“你好計謀!好心計!但比不上我的狡兔三窟!我有你兒子的錄音,其中包括他向我陳述真相的那一段,沒想到啊,你一個銀行家的兒子,居然是個性虐狂!把人家姑娘活活的虐死,你可真狠毒!當年炒得那樣沸沸揚揚,我都替你把案子拿下來了,你居然要殺我?”
“別衝動。”馮國偉揮揮手:“把槍放下來曉峰,咱們跟劉先生好好談談。”
“爸!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萬一他是在騙我們呢?”馮曉峰氣急敗壞的瞪着眼,手裡的槍握的很緊:“怎麼可能?你當時給我錄了音?”
“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劉順這個時候反倒是不急了:“別以爲自己能找到那東西,我臨來之前已經把錄音資料放在網絡上,只要我出事自然會有人幫我把資料送給警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們莫怪我心狠!”
“呵呵,劉老弟,看來你是真有資格享受這些待遇。”馮國偉笑了笑,從屠夫身上撿起護照和錢:“洪莎莎那一份,你也拿去吧,看來你有資格活着了。”
“你就不怕我去了新西蘭控告你?”劉順一陣峰迴路轉,有點驚魂未定:“你覺得咱們還有可能互相信任?”
“當然沒有,但還可以談生意,還可以做交易,我送你去新西蘭,你去了之後把錄音寄給我,如何?”馮國偉側身讓開一條路。
“等我和家人安全了再說,我沒必要讓一個活銀行垮掉,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劉順說完慌忙不迭的上了船。
“爸!真的要放走他?”馮曉峰有點慌張:“咱們不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中了?一切不都白做了?”
馮國偉還沒來得及說話,卻看到劉順母目瞪口呆,倒退着從船裡出來了!
“你幹什麼?還不走!?知不知道……”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也愣住了————只見一個身穿皮衣的捲髮男子,手持一把微型衝鋒槍隨即走出輪船!
馮曉峰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槍擊中了手腕!
“很精彩的故事啊!”潘紅升拍這手,從船裡走出來:“都到齊了?哦,還有一個!”
他從背後的麻袋中揪出一個人,居然是滿臉是血的高勇!
“爲什麼又找我!”高勇似乎很憤怒:“我不是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只不過是幫忙毀掉證據而已,我這些年沒做別的事!”
“對不起,你當年接受採訪時,那副嘴臉太讓人噁心了。”潘紅升一腳將其踹倒,手中的槍立刻把肚子裡所有的子彈全部噴了出來!
旁邊的劉順一個激靈轉身就跑,卻被黑蠍一陣掃射!倒在地上成了蜂巢。
看着高勇和劉順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樣子,馮家父子立刻舉起手來:“別開槍!沒有什麼不能商量的!咱們好好談談!我可以給你錢!”
“黑蠍,你告訴這兩位商人,我缺錢嗎?”潘紅升冷笑一聲,“你們不覺得我眼熟嗎?”
“啊!父親!我記起來了!他是……那個大導演!那個……”馮曉峰一句話沒說完,突然被黑蠍從後面一把抓住頭髮,猛地摔倒在地上,把一瓶綠色的液體澆灌在身上!
綠色的液體瞬間穿過衣服,馮曉峰顫抖者戰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你!你們給我用了什麼!”
“t290,一種在中東發現的病毒,只能在人體內存活三個小時,但很有意思。”黑蠍戴着墨鏡的臉看不清表情,但似乎很享受:“我自從拿到這種貨,還沒試驗過是什麼效果,委屈你一下了。”
“混蛋!竟然拿我的兒子做實驗!你們有種衝我來!衝我來!”馮國偉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嚷,但只能引起自己一陣劇烈的咳嗽!他跪在地上抓住兒子的手:“你!你沒事吧?沒事的,什麼病毒只要有錢,只要咱們去醫院一定可以解除的!走!”
出乎意料的是潘紅升和黑蠍並沒有阻止他們,目視他們朗朗蹌蹌上了車子。
“結束了。”潘紅升看看手中的照片,那是哪個被害姑娘的倩影。
照片是十幾年前拍攝的,那個時候的髮型和款式都很保守,但照片中的姑娘依然光彩照人。
“爸!爸!我要撒尿!”車子往前開了沒多久,馮曉峰就大叫大嚷:“爸,我快憋不住了,不知怎麼搞的很想尿尿!快停車!”
馮國偉知道時間緊急,卻耐不住兒子一次接一次的央求,終於停下車來。
馮曉峰艱難的邁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抖抖索索的掏出自己的東西,突然有個東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啊?”馮國偉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兒子……你的……你的!”
“我怎麼了?爸?”馮曉峰突然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一股子尿液噴了出來,隨着尿液的排出,他的某部分身體組織一點點的往下掉……
“啊!啊!不!不!”馮國偉捶胸頓足,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
尿液已經不能正常排出,只能通過哪些小孔滲出來,小孔所在的位置,很明顯之前是某種器官生長的地方。
“爸,我好像尿不出來了?好難過,我的……我的東西呢?”馮曉峰失魂落魄的問道:“眼前爲什麼怎麼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天黑了?”
“沒事的,兒子,沒事的……”馮國偉淚如泉涌:“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往車裡摸,車裡有一隻槍。
這支槍本來是用來以防萬一的,誰知道這時候要用來爲兒子解除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遭受世間最難熬的痛,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巨大痛苦!
“爸,你在幹什麼?你拿出什麼東西來了?”馮曉峰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依然可以感受到父親的異樣情緒。
“兒子,爸爸救不了你,至少可以幫你解除痛苦!天殺的混蛋們!我一定要找你們報仇!”
一聲槍響之後,馮曉峰的身體四分五裂了,被這種病毒感染之後的人體變得極其脆弱鬆軟,綠色的液體噴了出來,濺了馮國偉一頭一臉!
“啊!啊!”馮國偉立刻癱倒在地,見識過這種東西威力的他立刻把衣服脫下來,把褲子內褲什麼的都脫下來!但突然之間他停下了,因爲隨着自己劇烈的活動,一隻耳朵居然脫落了!
他頓時明白了一切,仰天狂笑!
自己自以爲算計到了一切,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棋子,其實真正的棋子是自己!
又是一聲槍響!馮國偉用槍擊碎了自己的腦袋。
“開始收拾現場,這種病毒不能擴散!”黑蠍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衣人用汽油將那輛車子周圍的區域都用大夥焚燒了一通。
“都搞定了,老闆。”黑蠍長出一口氣。
潘紅升看着手裡的照片還在出神:“你說,這姑娘長得怎麼樣?”
“不錯,放在現在足可以秒殺那些大臉盤子的選美小姐們。”黑蠍頭一歪,面無表情的說道。
“但是她死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儘管咱們讓那傢伙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死了的人不會有任何好處,死了就是死了。”潘紅升吐出一口煙,把照片丟在地上。
“沒錯,人死燈滅。”黑蠍苦笑一下:“這個道理我八歲的時候就明白了,人死了其實跟一隻死雞,死牛沒什麼區別,只是你作爲屍體對於別人有着不同的意義而已。”
這種結局,讓人高興不起來。
潘紅升把菸頭一彈,轉身離去。
第十八卷 生如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