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旭!
擡頭,潘紅升看着說話的人愣了一下,隨後嘴角突然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史旭我草你媽。”這句話在楊曉倫和潘紅升一人一遍之後幾乎成了張博文茶餘飯後唯一覺得可樂的一件事,莫名其妙的被罵,然後腫着半邊臉躺進了醫院。
摸了摸鼻子,潘紅升不着痕跡的看了看一旁的楊曉倫,示意這情況怎麼處理。
畢竟這是周水,如果在金江潘紅升肯定二話不說直接一頓歇再扔到河裡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但很可惜現在在周水,一切都有楊曉倫這個東道主在。
“史旭,你算哪根蔥,我這不歡迎你。”楊曉倫陰沉着臉說道,但語氣明顯有些軟,似乎很忌憚對方。
“不歡迎?你不歡迎我我就不能來麼?這土地局二把手家的公子果然霸道啊,是不是又準備上報紙了?”史旭眯着眼睛看着楊曉倫冷笑道。
“有本事單挑,找家裡算什麼本事。”深吸了一口氣,楊曉倫惡狠狠的等着對方說道。
不得不說前段時間楊曉倫被史旭整的很慘,不,不是被史旭,而是被史旭他媽的姘頭,周水電視臺臺長整的很慘。
電視臺,報紙網上新聞,楊曉倫仗着自己老子是大官竟然毆打無辜市民導致顱內出血的報紙幾乎一瞬間就鋪開,雖然最後這件事得到解決但楊鐵柱升遷的希望算是徹底破滅了。
不能說楊曉倫不懂事,只是史旭他媽靠着徐娘半老的身子迷住了臺長纔出現的這麼一幕,楊鐵柱雖然沒怪罪自己兒子但也嚴令禁止不允許再得罪對方,否則他這身官衣恐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知道是非輕重的楊曉倫在看見史旭時下意識的選擇了服軟。
很窩囊,但沒辦法。
“單挑?我憑什麼跟你單挑?我告訴你,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他的!”史旭伸出手指指着楊曉倫,那副囂張氣焰讓寧彩兒和楊曉倫的準媳婦都大皺眉頭。
話裡話外能聽出來一個意思,仗勢欺人!
“你找我兄弟就是找我。”楊曉倫直接說道,潘紅升是來找他的,如果真是自己開溜把對方擱下,這個有些腦殘的官二代恐怕會糾結的進鷹山當和尚。
“找你,你就跟我這較勁試試!”史旭有恃無恐的說道,隨後上下看了看潘紅升身邊的寧彩兒,一臉微笑的說道:“哥們,來周水玩怎麼不通知我一聲,這小妞不錯啊。”
一邊說着,史旭就要去摟寧彩兒的肩膀,他早就看出來這麼半天潘紅升屁都不敢放一個肯定出了自己老窩就變成軟柿子了。
“如果你手再往前放一點,就別想擁有他了。”潘紅升靜靜的說道,一臉玩味的看着史旭。
從金江到周水,潘紅升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和寧彩兒在一起都會出現這種有人挑釁的事,但大概還能找出一個藉口——自己太弱了。
沒錯,上次在醫院自己是個病人,這次在外地自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見!”史旭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潘紅升問道,但手還是很不自覺的悄悄往前挪了一點。
突然,就在史旭的手還準備再往前放時,一直沒動的潘紅升突然從桌上拿起只剩下一個底的西瓜汁壺,二話不說直接朝着史旭的腦袋砸去。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狠度!
楊曉倫看着都忍不住暗暗咂舌。
當初在金江潘紅升就是一酒瓶砸在了對方頭上直接KO對手,而今天在別人的地盤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留手,二話不說直接砸了上去,這種人不是勇夫就是真有後臺!
很顯然潘紅升肯定是後者!
“嘭”的一聲,西瓜汁壺直接砸在了史旭的胳膊上,就在潘紅升拿起壺的時候他心裡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隨後直接擡手格擋,而感受到手臂一麻之後一陣撕裂的劇痛後才明白過來,對方竟然真敢動手。
“小子,你他媽知不知道這是在哪?”史旭攥着自己的胳膊,雖然胡已經碎成了一地玻璃但他的手並沒被扎破,只是感覺整個手臂都擡不起來,似乎骨頭斷了。
“香閣。”潘紅升靜靜的說着,同時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雖然比對方矮了半頭但給人的氣勢卻明顯壓過對方。
不知不覺,潘華山那種運籌帷幄江山在手的感覺已經散發出來,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我他媽問你……”扭曲着一張臉,史旭擡手就要給潘紅升一個大嘴巴結果手剛擡到一半突然看見對方的右手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摳一鎖,自己已經只剩下微弱呼吸的能力。
臉色逐漸變紅,因爲只有一隻手能動的關係史旭努力的用右手掰着潘紅升的右手,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粉面小生怎麼可能是潘紅升的對手,一切都是徒勞。
僅僅半分鐘,史旭的臉色已經從普通人變得通紅,兩隻眼睛好像要鼓出來已經,一臉痛苦的看着潘紅升,似乎有什麼話想說,這幅恐怖的場面嚇得楊曉倫,寧彩兒三人都連句話都不敢說,他們都是普通孩子,和潘紅升這種20歲就在黑幫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狠犢子來說,差的還真不是一輕半點。
一分鐘,史旭的臉色已經逐漸開始變紫,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向上翻着似乎在乞求潘紅升放過他,右手也不想之前那麼有力,雖然還攥着潘紅升的胳膊但明顯只能搭在上面,嘴脣好像魚一樣時不時的鼓一下似乎想吸進去更多的空氣。
一分半鐘,史旭的臉色已經變成,手臂已經從潘紅升的手臂上放了下來,雖然潘紅升掐住他的脖子,但一絲微弱的空氣能讓他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在用動作表達任何情感的能力,唯一還能運轉的視覺神經似乎讓他看到了黑白無常在向他招手。
自己要死了!我要死了!
史旭忍不住想要哭出來,老子是郵局的頭,娘是電視臺的頭,還有個當臺長的乾爹,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不知道多少女的想進入影視圈求着和他見面,不知道多少三流影星巴不得他能一夜恩澤,自己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後悔,如果老天爺能讓時間回去,我他媽肯定不來這吃飯更不和他們說話,他們都是魔鬼,爸媽,你們得給我報仇!
“潘紅升,你趕緊鬆手要不出人命了!”一直緊張的看着史旭的寧彩兒連忙說道,現在的她已經被嚇哭了,因爲他很明顯史旭的症狀已經是嚴重缺氧狀態,如果再超過半分鐘沒呼入氧氣,恐怕直接會導致腦死亡。
“紅升,別惹事,沒必要因爲他把自己搭進去。”楊曉倫也急了,連忙去拽潘紅升的手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兩人拽開,而能呼吸的史旭直接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
“紅升,爲了他這種人渣不值當!”楊曉倫一臉着急的說道,他真是爲潘紅升擔心,甚至於有些後悔來香閣吃飯。
最起碼別的地方發生爭執還會有人攔着,但香閣不同,就算出了人命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會插手,因爲他們的店規就是以保護自己爲第一目的,畢竟所有的員工都是清一色的小女孩。
“紅升,你幹嘛要殺人啊!”寧彩兒也急的流眼淚,張嘴問道,而潘紅升只是輕輕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就是一分鐘的沉默。
“給你半分鐘的時間滾,我在周水的一個星期之內不想看見你,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潘紅升淡淡的說道。
“你,我,我,你……”重獲新生但一臉狼狽的史旭似乎想要說什麼狠話,但想到自己剛剛從生到死的過程突然有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感覺,不着痕跡的瞪了潘紅升一眼隨後立刻離開。
香閣外,一個拄着柺杖的中年人髒着頭髮看着這一幕,打量了潘紅升半分鐘,隨後毒怨的扭過頭,慢慢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