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流動資產:12900元”
“短期財運:紅15綠85,大跌。”
“股票市值:9萬。”
……
靠!裝什麼裝,全身也就1萬多,還比不上老子有錢!看着這些嚴重偏低的數值,他頓時是泄了氣。
事實上,楚立只是一個開皮革廠老闆的兒子,今天是陪自己的準女朋友跟她同學到這鄉下來玩。雖然一個皮革廠老闆在城市不算什麼,但在這山旮旯他自認是絕對能讓這幫農民仰視的存在,所以說話間帶着上位者的氣息。
有句話說得很好,越是官小的官員越喜歡濫用職權,越是含金低的富二代越喜歡裝b。
“我家裝有wifi,所以你們4個人,1000元一天包吃包住!”林浩然微笑地仰起頭找了個理由臨時起價,決定先給他們一個相匹配的房價再考慮其他!
“好!”那位楚立公子哥很有肥羊的覺悟,大手一揮,顯然不在乎另外加這點小錢。倒是他車上的那個女孩不滿嘀咕了兩句,他擺了擺手,很自豪地拍了拍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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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話,林浩然一個鄙視的眼神投過去,不過看着那位公子衝那車上的女孩裝蒜的樣子,恨不得抽了抽自己的嘴巴。自己今天犯傻了,這僞公子沒錢但喜歡在女人面前充大戶啊!幹嘛不說2000來着?
蘇小雨顯然對錢沒有什麼概念,一個勁地催促着他快點領路,眼睛很是新奇地看着村子一驚一乍的。
林浩然家裡不遠,從村頭繞着那個曬稻穀的土場上去就到了。走路跟開車的時間差不多,所以林浩然也沒上他們的車,而下來的蘇小雨跟在他屁股後面。
“浩然!浩然!野雞,捉野雞啊!”蘇小雨突然亢奮地叫了起來,整個人如一陣風衝了過去。
對於野雞,林浩然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那東西可是要跑到老虎嶺深處才能捉到一二隻,味道比自家養的土雞香甜得多得多。但在這早已經被資本主義所腐化的長青村,方圓幾十裡都是能賣錢的農作物,想見到一隻野雞隻能說那肯定是在電視裡,在那動物大世界裡。
他扭頭看那女人撲的方向,當看清楚她追那隻花色的瘦雞模樣時,額頭上流下一道黑線。野雞是這麼容易見到的麼?野雞會在村子裡閒逛的麼?那是人家養的家禽好不,這是哪裡鑽出來的千金大小姐?
幸好,那隻花毛公雞仔身手敏捷,看着她撲來的時候,慌不擇路地一頭扎進草叢裡去了,更是驚險地躲過了一塊要命的石頭,躲進草叢中發着咯咯的叫聲。
“我差點就砸到它了!”蘇小雨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回頭很是懊悔地衝着林浩然訴說着她驚人的戰績。
“幸好你沒砸到它!”林浩然側目,沒有安慰她的意思。
“咦?”
“那隻雞是春伯家養的。”林浩然覺得說清楚好點,咬着牙解釋。
“原來野雞也能捉回來飼養的啊!”蘇小雨恍然大悟,自覺增長了不少知識,只是某人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看來是沒法幫那隻純正血統的家雞正名了。
……
奶奶沒想到自己的孫子帶一幫城裡人回來,好客的習性一如既往,馬上擦乾手從廚房跑出來熱情招待。只是青山縣這方言讓外人如同聽天書一般,秉着尊老愛幼的原則,蘇小雨跟那叫陸小蘭的圓臉女孩點頭聽了半天,結果在老人充滿希冀的目光中她們敗退了。
“奶奶,他們不是我的同學,用不着對他們這麼大方。”對於奶奶計劃讓他們分享自家的老母雞的行爲,林浩然馬上出來制止。
“你奶奶說什麼了?”蘇小雨狐疑地眨着眼睛問道。
“她問祖國解放臺灣的同胞了沒有!”林浩然信口胡扯着,也不理會她殺人的目光。對於這在村裡打野雞的瘋女孩,他認爲這是一個定時炸彈,少解釋多要錢是他剛剛制定的戰略綱領。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孫子操着普通話與他們交流,很爲得意地露着那口黃牙,又是關心地拉着孫子問道,“浩然,他們吃我們這裡的早餐會習慣嗎?”
林浩然砸吧嘴想了想,轉過臉衝着蘇小雨旁邊的肥羊公子哥,雖然沒什麼錢但貴在這傢伙豪爽,“帥哥,青山鎮特色早點,要不要嘗試下,價格公道!”
“這個也要錢?”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圓臉女孩馬上衝他瞪眼,明明說好包吃包住,這人現在又收錢算怎麼回事!
這漂亮的圓臉女孩名字叫陸小蘭,相貌並不太出衆,但身材很好,衣着樸實無華,倒很像一個小市民的角色,也不知她怎就跟那個囂張的公子哥在一起。給林浩然的感覺,他們一對不是一路人。
一個躺着任自己宰割,一個碰下屁股就叫非禮,這二人怎麼能相處嘛。
“你們的普通餐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但看你們第一次來遠道而來,才向你們推薦我們青山鎮獨一無二的特色早點!”林浩然臉上沒有絲毫的尷尬,一本認真地解釋,“探索青山古鎮奇蹟,先從特色早點開始!一餐才200,保證你們吃完還想再吃!”
臨時的廣告語,他發現自己真有胡扯的天分。
這什麼人啊!陸小蘭磨牙冷笑,美目重新審視着這鄉下小子的這張臉,有種掐他脖子的衝動,虧小雨還一個勁說他靦腆來着,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大奸商。
“來特色早點讓我們嚐嚐!”那公子哥不理會準女朋友的阻攔,很是豪邁地揮手,說完還責備自己女朋友小家子氣,將來可是要做楚家少奶奶的人怎能這樣,說話間還不忘擺弄自己手上的名錶!
“好咧!”林浩然暗地向那僞公子一個嘔吐的動作,然後變回小二角色,吩咐老媽上早餐給他們。
至於一份白粥跟二份地方鹹菜值不值200那就另說了。
“浩然,這根是竹雕嗎?”在庭院閒逛漫步的蘇小雨突然發現新鮮事物,抓住恰好經過的林浩然求解。
“大小姐,那是水煙筒好不!”他無奈地翻了白眼,農村人哪有那麼高雅玩竹雕那種高雅玩兒,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聽說過這個高雅的詞。
水煙筒在當地青山鎮基本上是家家必備,一根半米高的黃石竹,中間開個小洞插根姆指大的鐵管子,再打通一端的竹節,灌點水進裡面,就能享受菸絲帶來的快感。而林浩然家這條水煙筒被誤認爲是竹雕,大概是因爲他爺爺在上面還刻了一些繁體字,當然是某千金大小姐的無知佔很大成分。
看着蘇小雨圍着那水煙筒孜孜不倦地狂拍,原本擡起的腳突然輕輕放下,腦海閃過一陣金色靈光。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思索一下,突然覺得竹雕這名頭很響亮,是不是冒着被爺爺打死的風險將這水煙筒推銷給她呢?
竹雕可是藝術品了,每個藝術品都是無價的,雖然這水煙筒剛弄出來不久,但這竹子可是三十年份的。這麼一計量,這可是古董竹雕,沒幾萬塊還真對不起它的身價。
雖然這女人身上只有幾千塊,但完全可以分期付款嘛!
啪!
他拍着大腿,一個絕頂計劃馬上誕生了!
“死小雨,那根竹棍有什麼好拍的?過來幫拿行李!”外面的陸小蘭一出口就將某人的計劃粉碎,隔着老遠,陸小蘭在車子那邊提下一個粉紅的小行李箱和揹包衝這邊招手。
“竹棍?”正在做着發財夢準備行動的林浩然彷彿被電了一下,臉上僵直地轉過頭,脖子咯咯作響,很是不滿地瞪那個沒有藝術細胞的陸小蘭,竹雕都不認識還敢說是城裡人?
這一批人中,那個司機彷彿是一個隱形人,而另二個估計傻黑地能對付他們。唯一棘手的就是這個渾身帶着一股小市民味道的女人,絕對是阻礙自己通過發財大道的一塊拌腳石,真想將她掐死。
似乎感受到他危險的目光,陸小蘭也是瞪了他一眼。
蘇小雨“呃”地應了一聲,這想起自己還沒安頓下來,笑嘻嘻也是跑過去幫忙搬行李。她的東西並不多,只帶了一個粉紅的卡通揹包,可謂是瀟灑一族。
“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上,我帶你們去!”林浩然指着樓上,找來一大把鑰匙,就將他們領到二叔的家裡。
其實說是二叔的家裡也是不恰當的,農村的兄弟一般都是建一棟樓分二半,開二個大門口,而中間其實是連通着的。由於二叔一家都在部隊,所以這邊常年空置,只有過年過節二叔那一家纔回來住幾天。
“沒想到你家住的條件還不錯呢!比我預想的可是好多了呢!”蘇小雨看着房間很是滿意,主要窗戶剛好對着田野,滿足了她體驗農村生活的訴求。
林浩然難得靦腆地笑了笑也不多言,實在不好意思自誇了,近500元一天的房價住這種地方估計自己早就砸東西了吧!
將鑰匙留下給她們,林浩然默默地又領着那司機與公子哥到了另一間房間。公子哥還真當自己城市大少爺,對於房間的硬板牀他不是很滿意,一直在指手畫腳,將這裡批評的一無是處。
“房子我勉強住下了,再給他一間,我不習慣跟一個大男人一起睡!”楚立將行李放在牀上,指着那司機衝林浩然吩咐着。
那司機神色有點尷尬,原本在衣櫃整理東西的手也是停了下來。他雖然不是他們任何一個的專職司機,但老闆的任務就是幫他們開車,自然也就聽他們的安排。
“房子已經沒有了!都已經租出去了!”林浩然知道公子哥的錢好賺,但是剩下的房間已經有下定了,所以果斷地搖了搖腦袋。而且他也不覺得二個大男人一起睡有什麼不好,這城裡人是啥毛病?
“多少錢!你說!”楚立趾高氣揚地瞪着林浩然,手裡從錢包拿出一疊鈔票,看上去足有二千塊。
在他看來,在這個小地方給司機找個住處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有錢砸,恐怕讓這窮小子將他自己的房間讓出來都不成問題。
但這一次他完全是大錯特錯,林浩然愛錢不假,但也不是鑽錢眼的人,纔剛甩十萬塊砸死趙扒皮的人,幾百塊錢真沒什麼殺傷力,而且他對這個僞公子哥的態度相當不爽。
“你不喜歡跟男人睡,你可以睡地板的,只有一間了愛住不住!”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話,當即下樓喝老雞湯去。
若不是爲了自己的發財大計,他才懶得理會這自我感覺良好的僞公子哥。
楚立沒想到這小子走得這麼果斷,讓到他怔愣了一下,良久才罵這鄉下小子不識擡舉。
“小子,咱走着瞧!”楚立狠狠地瞪上一眼,扭頭不爽地衝着司機道,“老朱,你先睡車上吧!”
那中年司機也沒說什麼,將放到衣櫃的衣服拿了出來,默默地提着簡單的揹包回到了車裡,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但心裡恐怕藏着一根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