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在做過一番調查後,帶走了所有的人,封鎖了施工現場。除了江波。
一個人站在工地上,寒風吹來,江波默默點上一根菸,想着心事。他並不擔心那些被帶走的自己人,因爲他們很快就會出來,他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想着想着,工地遠處一道人影閃過。
江波眉頭微挑,然後微微一笑,指間菸頭隨風飄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江波跟着那道黑影,離開新花園,穿過一條條街巷,來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地方,恆達集團公司大樓。
能在石城這種一線城市擁有偌大的一座辦公樓,恆達已經向任何過往的路人展現了自己的氣派和財力。大樓門口站崗的保安威風凜凜,而且還是潛能者,江波從他們的站姿判斷出,這些人都當過兵。
當過兵的潛能者,大多出自兩個地方,警衛排或者特種部隊。警衛排多是負責保衛高級將領的安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麼這些人就是退役的特種兵了。
大叔曾經警告過江波,出門行走江湖,有兩類人要始終提防,悍匪和特種兵。
當然,江波記的很清楚,大叔說的是提防,而不是害怕。
點上一根菸,江波大步向恆達總部走去。
“留步,請問有預約嗎?”門口的保安攔住江波,如鷹般犀利的目光掃過江波上下,發現只是個學生模樣的人物,心神微微放鬆。
江波笑道:“我去裡面找個人,很快就出來。”
“對不起,沒有預約不能進。”保安依舊保持着伸臂的動作。
“可我剛纔看到一個人進去了,你怎麼沒攔他?”江波奇怪的問道。
“那人是樂經理的助手,本公司工作人員自然不用攔着。好了,快走吧,別站在門口礙事。”
江波輕聳肩膀,笑道:“謝謝你告訴我想要的信息。”
保安臉色微變,身爲曾經精銳的特種作戰人士,他知道自己剛纔不經意間說出了對方想要的信息。
“你是誰,來幹什麼?”保安揮手召來另一個同伴,兩人隱隱封住江波的退路,警惕的打量着他。
江波神色微冷,“想動手?我也正想看看部隊出來的精英到底什麼能耐!”
兩個保安更加詫異了,江波能夠認出他們的身份,充分證明了對方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這樣一來,就更不能輕易放他離去了。
兩道潛能威勢把江波籠罩,雖然只是銅級水平,卻有種在外界絕對罕見的慘烈味道。只有經歷過生死廝殺的人,才能將殺氣混入自己的潛能中。
江波嘴角翹起,一道同樣慘烈卻比他們更強大的潛能呼嘯出體外,瞧不見的氣流激起腳下的幾片落葉,微微遮住江波的眼睛。
“擒住他!”
一名保安暴喝一聲,猛撲而上,單手握爪,正是部隊中流行的擒拿手。
江波學習了很多國家部隊中的軍體拳,自然對擒拿手十分熟悉,他單手成掌,和對方快速交手。
三人都經受過嚴格的格鬥訓練,走的也是招招致命的手段,所以攻擊方式粗暴急速,幾聲沉悶的碰撞後,兩名保安各吐一小口血,抽身急退。
江波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微笑道:“功夫不錯,就是腦子僵硬點,缺乏變通。有沒有興趣去我的公司做保安?”
兩位保安如臨大敵的盯着江波,心中駭然。身爲特種兵,他們自然有自己的驕傲,這份驕傲最直接的體現便是,同級別中很少有人是他們的對手。但今天這份驕傲被打破了,一個年輕人用同等級的潛能和同樣的招式,將他們完敗。
“你從哪個軍區出來的?”保安問道,江波的功夫和套路讓他下意識地把他當做了和自己同樣的人。
“我不是特種兵。”
江波淡淡解釋了一句,道:“我走了,我的公司叫江氏有限公司,很好找,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
目送江波大搖大擺的離去,兩名保安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問道:“老隊長,這人什麼意思?”
“廢話,當然是看中我們的身手,要來挖人。”
“那我們…”
被稱作老隊長的退役特種兵微微搖頭,輕聲道:“對方來頭不明,而且恆達給的錢多。”
另一人明白了老隊長的意思,微微點頭,然後兩人重新規矩站崗。
“挺有意思的兩個人。”
江波感慨着離開恆達總部,先是去了公安局把自己的人領出來,然後帶着高天和小武重新回到恆達總部,在旁邊一處衚衕藏了起來。
三人一直呆到晚上,氣溫急劇降低,高天一邊跺腳一邊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那人不會沒在公司吧?”
“肯定在,耐心。”江波輕聲說道,眼睛盯着恆達總部大樓的幾間亮着的房間,思緒突然飛到了半年前,想到了一個女人。
“可可。”
江波輕聲呢喃,陳可可自從離開他去到美國後,兩人已經半年沒有聯繫了,那是個倔強的女孩子,現在在美國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鬼斧神差的,江波拿出了手機,播出了那個越洋電話。
嘟~嘟~
電話竟然通了,江波嚥了口唾沫,莫名的有些緊張。旁邊的兩個銀級高手奇怪的看了江波一眼,不明白這傢伙怎麼了?
“喂!”
話筒中,一道女生響起,還是那麼熟悉,只是一個字便讓江波心跳加速。
“是我。”江波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一時間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對方也顯的有些沉悶。
“吃過晚飯了嗎?”江波問道,話題極其沒有營養。
“你傻啊,美國現在是凌晨。”陳可可輕聲道。
“哦,我忘了。”江波自嘲一笑,兩人陷入了沉默。
“什麼時候回來?”江波終於鼓足勇氣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不回來了,我在這邊找到了工作。”陳可可淡淡的回答,聽不出多大的情緒波動。“我在國內也沒多少朋友,只要你照顧好小倩我就放心了。”
江波嘴脣蠕動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年陳可可離去,就是因爲知道他喜歡蘇小倩。作爲蘇小倩最好的閨蜜,她選擇了放棄,隻身出國。
“我…”
“你不用解釋什麼,半年了,很多事情我都淡忘了。我在美國很好,有新工作有新朋友,甚至還談了個高大英俊的美國男朋友。他叫亨利,對我很好。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有空我會回去看你們的。”
江波心臟一緊,急聲問道:“亨利?幹什麼的?聽名字怎麼像是個小混混?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老子親手去殺了他!”
“你還是那麼自以爲是。”
陳可可聲音加重,終於恢復了幾分當年的潑辣姿態。“老孃和誰交朋友你管得着嗎?我警告你,既然選擇了小倩,就要對她好點,把你的色狼本質改了,否則我回去閹了你!”
江波沉默,對着恆達總部高聳的大樓,苦笑道:“只要你回來,閹了我又何妨!”
陳可可同樣沉默,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趴在房間牀上,這個女孩穿着一身紅色睡衣,眼淚止不住涌出指縫。
“爲什麼?爲什麼要打這個電話,我都快把你忘了!色狼!爲什麼我好像回去閹了他?!”
房門輕輕打開,一位面容慈祥的中老年婦女打開燈光,看着女兒眼淚肆流的臉,輕聲道:“你還是忘不了他。”
陳可可將頭埋在被子中,恨聲道:“我討厭他!”
婦女坐在牀邊,輕輕拍打着陳可可的後背道:“亨利呢?他對你追求那麼猛烈,而且人又不錯,你之前不是就要接受他了嗎?”
陳可可探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痛苦道:“我不知道,所以我難受。”
哭聲持續了很長時間,很輕,卻有種發自肺腑的疼痛。
“媽,過年我想回國。”
“可以,讓亨利陪着你。孩子,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
恆達總部外面,高天和小武都有點噤若寒蟬。江波在打完一個電話後,身上的怒氣一直在節節攀升,都沒有停止。
“波哥,誰惹到你了。”高天小聲問道。
江波咬牙道:“亨利!”
“亨利是誰?”高天摸着腦袋,“是約翰的手下嗎?”
江波搖頭,“一個該死的美國人,不提了。等下目標出來後,給我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高天看着江波現在的狀態,憐憫道:“那個人今晚一定慘嘍。”
事實證明,高天說的很對,當恆達集團的總經理樂高剛出公司便被江山兩大銀級高手帶到江波面前時,心情正不爽的江波二話沒說,直接踹了過去。
噗通。
樂高跪在地上,哀嚎道:“江波,我錯了,我錯了,別殺我!”
江波黑着臉,沉聲道:“哪裡錯了?”
“我…我不該讓那些釘子戶給你搗亂,也不該放火燒他們的房子。”樂高急聲道,他雖然不知道江波是怎麼找上他的,但有點他很清楚,如今的石城,江波要想不知不覺的弄死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最關鍵的是,江波不缺乏殺人的勇氣和魄力。所以在被江波一腳踹翻的時候,他就決定,爲了小命,知無不言。
“你倒是好審問。”
江波譏諷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儘管說吧,多說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