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盜了?”孫長青和元玄等人驚呼。黎仙兒這一下比剛纔更加語出驚人。
這三光滅道陣威力之強,衆人都親耳聽到了。此書要是毀了還好,若真是被人盜走,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覺得那三人的形貌如何,是否覺得熟悉?”黎仙兒忽然問孫長青。
孫長青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搖頭道:“肯定不是天璣峰七大長老之一,但是其中有沒有那個當初在天璣地底洞穴,攻擊我和雪韻的女人,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沒能看清楚。”
“連個人都看不清,你也真夠沒用的。”黎仙兒嘆氣搖頭,“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不是魔教的人,便是雪凝天的人,都沒什麼差別,全是敵人。”
孫長青道:“雪凝天盜走我的元金石,算來已有將近四月時間,他若用元金石鑄煉靈寶,到現在怕是快要成功了。雖然如今對潛入宗門的邪教奸細仍是沒有頭緒,但我們不能再等,還是先下手爲強的好。”
“那倒不急。”黎仙兒道,“即便他們有三光滅道陣,你現在不也有了鎮魂石麼?鎮魂石一出,任他們何等驚世陣法,都施展不出。他們還必須找到剋制鎮魂石的方法,再煉一件寶物,方敢有所行動。”
一旁的元玄真人微微頷首,即刻教人傳出消息去。通告其餘六峰,說明陸無忌已投靠邪教和三光滅道陣現世的事。此事一經傳揚,其他五峰必會暗自戒備,並四處搜捕陸無忌,而雪凝天的天璣峰,因爲打掃驚蛇,行事必然會更多顧忌。
不一會兒,瑤光方面傳回消息,陸無忌已經逃之夭夭,不見蹤影。此事早在預料之中,衆人也不意外。元玄真人又派出密使,去見除天璣峰外的五峰之主,告訴他們自今日起安插眼線,監視天璣峰一舉一動,並囑咐此事只可以峰主一人知道,不可使其餘長老知情。因爲這些人當中,說不準就有人是邪教的奸細。
當即衆人商議完畢,孫長青、白雪瑤等人各自回客房養傷。此前孫長青因見回生丸剩餘不多,曾讓白雪瑤再度煉製一爐,他升任護法後,已可隨意取用藥閣藥材,沒有額度,白雪瑤帶着他的令牌去到天璣藥閣,自然無人攔阻。
當下孫長青便將回生丸分給葉水寒、伍小鬥各一顆,元婷婷之前在禁地中已經服了一顆,再吃反而對身體不利,所以沒有再給。白雪瑤也服了回生丸,兄妹倆調養五日,體內傷勢便已痊癒。
這日孫長青又去看望雪韻,並給她兩粒元靈丹,助她提升修爲。隨後與白雪瑤迴轉天璣。次日他便大搖大擺地走進天璣大殿,說要參與議事。他護法之尊,本就擁有議事之權,雪凝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隨他。
其實峰內自七峰會武后,沒有什麼大事可議,一切事務都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但孫長青卻擺出一副被宗門分憂、爲天璣分憂的態勢,每天天剛亮便來到殿裡,夜深了也不離開,除非雪凝天退殿就寢。
而且他總是像個夜貓子一樣在峰內轉悠,看見哪個長老被峰主私自叫去,便拉住那人問出了什麼事,然後自己也死皮賴臉地要跟着去,說是既爲太玄護法,也當替峰內事務盡責。
孫長青這麼一改往日作風,雪凝天當然知道他是在針對自己,打着議事之名,行監視之實,但孫長青老是這樣不分白天黑夜地在身邊晃盪,卻着實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他想再召集陸子陵、潘巧鳳等人議事,就有諸多滯礙顧忌,很多時候被孫長青撞到,然後屁顛屁顛地跟來,雪凝天自然無法再跟陸子陵等人談論機密,只能裝模作樣地丟出幾個事情,幾個人商議一下,然後散會。
這樣的情形接二連三地上演,不僅雪凝天不耐煩,連陸子陵等長老也是心裡上火。這孫長青就像個鬼魂一樣,神出鬼沒,指不定就跟在你屁股後面。誰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麼秘密的事。雪凝天更是擔心被孫長青跟蹤,而連續幾日都沒有去見殷紅他們。
這正是孫長青想要的結果。眼見雪凝天等人漸漸不耐,孫長青不免有些得意。
元金石被盜之後,他每日思及,都是肉痛不已,無時無刻不想將寶石奪回。只是往日修爲尚處築基期,與雪凝天、陸子陵他們差了一個境界,潛行、跟蹤都很容易被發現。但現在他接受宗門傳承,自己也已踏入金丹之列,卻不必再有此擔心,終於可以着手行動了。
所謂“欲使敵人滅亡,先使敵人瘋狂”,這第一步,就是要擾亂雪凝天等人的心理。這幾日老是早出夜不歸,時時刻刻在天樞大殿和後院晃悠,爲的就是擺出一副監視的樣式,妨礙雪凝天他們商議機密,他們被騷擾得久了,必然心浮氣躁。一旦心亂了,便很容易出問題。
“峰主,孫長青這樣盯着我們不是辦法。三光滅道陣的事情泄露後,宗門已經已經加大力度排查內奸,我們這樣被動,早晚會出問題。不如先下手爲強,讓陳澤找個由頭去西竹峰,藉機在孫長青和白雪瑤的飲食中下毒,一舉將他們除掉。”
雪凝天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將陸子陵等人叫到後院花園地下密室中議事。陸子陵便眼中泛着寒光,臉上殺機涌現,這樣向他建議。
雪凝天自然知曉這陸子陵屢次三番與孫長青結怨,對孫長青恨之入骨,總想借機報復,他所謀者大,豈會輕易受人鼓動,搖了搖頭,道:
“不可。陳澤這張殺手鐗一定要留給黎仙兒。孫長青確實棘手,但還比不上手握七音天鐘的黎仙兒。能毒死孫長青和白雪瑤自然好,可萬一沒有,陳澤的事情敗露,如今靈寶還沒煉成,黎仙兒若直接找上門來,半仙之器的威力加上元嬰境的修爲,就是三光滅道陣也難以抵擋。”
“可……”陸子陵還欲再說。雪凝天揮手將他止住,道:“孫長青既然愛監視,就由他去。除了蕩雲山的事情,每三天通一次信外,其餘動作全部停止。關先生和陸無忌也請暫且呆在密室中,不可外出。”
陸無忌臉色蒼白地站在一邊,眼中閃過一絲悽苦的自嘲和深深的怨憤,道:“我便是想出去,也不是孫長青那夥人的對手。”語聲虛浮,中氣有虧,顯然傷勢還頗爲沉重。
“如此便好。”雪凝天道,“只要安定一段時日,孫長青發覺此舉無效,自會放棄。陸長老你也暫且按捺的好。”
“是。”陸子陵臉上浮現悻悻神色,躬身道。
這天孫長青還是照常上殿去“議事”,但很快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往日他上殿,陸子陵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見瘟神一樣,可現在孫長青一走進殿門,他們神情淡定,泰然自若,只是跟孫護法打個招呼,再沒別的反應。
他覺得事有蹊蹺,夜晚再到天璣後院晃盪。發覺雪凝天和陸子陵等人一反往常焦躁不安,動作頻頻的狀態,一個個跟個乖寶寶似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處理完日常事務後,不是回到院中內室修煉,便是直接倒頭就睡。這一個個作息規律,簡直可以成爲時代標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