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走後，理髮店的一名小夥計也隨之離開了這家髮廊。
小夥計騎着老式的自行車傳說在老舊的弄堂裡，這裡的一切都那樣的復古，就連交通方式都是如此。
這裡錯綜複雜的小巷保留着上個世紀的面貌，在天海市屬於被保護區域。即便臨近市中心，這麼多年來卻依然沒有被房地產商拆除。
老鳳凰牌自行車七拐八繞，在鑽進一個大院子的時候，天上終於下起了暴雨。
下夥計推開門，六爺正在堂屋裡聽收音機，收音機裡放着戲曲，故事正說到虛張聲勢甕中捉鱉的橋段。
“小姐把東西給那個年輕人了？”六爺嘴裡叼着菸袋，吧嗒吧嗒地抽着。
小夥計點了點頭，說：“給了。”
“沒說什麼？”六爺皺了皺眉頭，將收音機關掉，取而代之的就是窗外暴雨傾盆的嘈雜聲。
小夥計搖了搖頭。“說了好多，大約一個小時。”
“都說了些什麼？”六爺問。
小夥計的想了想，回答道：“就是關於泡茶的一些問題，其餘的小姐一個字也沒說。”
六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
小夥計騎着自行車原路返回，頂着傾盆的大雨。
六爺咬着菸斗，站在門口看着院子裡暗下來的天，地上的水開始聚集起來，爭先恐後地往下水道里鑽。
“東西已經交給他了，接下來應該不會出岔子了。”六爺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將電話掛斷。
……
軟金大廈。
金胖子掛斷電話後，將手機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的手邊有一個黑色包裹，他滿意地看着落地窗外陰沉沉地天地，昏暗將這個偌大的城市籠罩其中。
曼曼扭着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包裹，然後媚笑着像是一個麪條一樣，癱軟在金胖子的懷裡。
金胖子在曼曼的翹臀上捏了一把，然後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怎麼？心痛你的老相好了？”金胖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包裹，對曼曼說道。
曼曼妙曼的身姿在金胖子的懷裡扭了扭，嬌聲說道：“誰是人家老相好了？我可只有你一個男人，由始至終。”
“真是個賤女人。”金胖子的手放在曼曼圓潤的肩頭上，手指挑起曼曼吊帶衫的肩帶，一臉猥瑣。
“誰讓他自作聰明捲進來，有些遊戲一旦開始了，成敗生死可就由不得他了。”金胖子惡狠狠地看着桌上的包裹，手上的動作也越發野蠻起來。
曼曼表情嫵媚地任由金胖子上下其手，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傀儡。
……
陳默的辦公室內……
這一次他拆開的只是簡單的包裹，裡面是一套簡單的白釉茶具。
將茶具一字排開，這些茶具除了簡單的蘭花花紋之外，並沒有其他不同之處。
看着茶具裡面的一張突兀的說明書，陳默想到了柳六之前的那句話。
在陳默看來，這張說明書本來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就像是一袋大米里會出現使用說明一樣。
米用來煮飯，杯子用來喝水。這些只需要本能就可以操作的東西，說明書就顯得越發多餘。
鐺鐺鐺……
“進來。”陳默手中拿着說明書，看着子命推門進來。
“社長，之前我們一直收集的小案子，最近已經很少發生了，並且案發地點也和之前擊中事發地很遠。
”子命手裡拿着幾張資料，之前子命收集的案例，打印出來都是一沓一沓的。現在因爲案發比較少，所以打印出來也不是特別的多。
陳默讓子命坐在自己對面。“既然案發已經不頻繁，這個專題就先暫時放一放，反正之前也只是籌備階段，既然現在已經少有類似案例發生就先隔一下。”
“行，我知道了社長。哎，前輩你也喜歡喝茶啊？這些茶具看起來很高檔的樣子。”子命看着面前桌子上一字排開的茶具說道。
陳默擺了擺手笑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的，我個人對這個並不是特別感興趣，麻煩。”
“明天晚上發佈會準備的怎麼樣了？你順便讓靜琦進來一下。”陳默拿着啤酒杯喝了一口茶葉，這味道果然比柳六沏出來的差很多。
子命站起身來說：“聽靜琦姐說準備的還挺順利的，我這就讓她進來。”
五分鐘後，靜琦來到陳默的辦公室，她的耳朵上插着一支筆，看起來有些疲憊。這些天在籌備“記錄者”正式上線的發佈會把她累得不輕，陳默卻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這讓他感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社長的責任。
子命從陳默的辦公室出來，給吳昊發了一個短信。
“收到茶具一份。”子命將自己看到的關於陳默的所有信息都發送給吳昊。
有了上一次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經驗之後，吳昊也將信息原封不動地轉發給金胖子。
金胖子收到信息之後顯然很得意。
“陳默，你是鬥不過我的，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你永遠都是那個太不起頭來的失敗者。”金胖子心中這樣想着，曼曼遞來一隻剪好的巴西雪茄，然後爲他點上。
……
茶具裡的那份說明書，並不是說明茶具的使用方法，而是列舉了數家經銷商的地址。
大約二十家全國分銷商的地址羅列其中，這原本不足爲奇的一張紙上，幾處圓珠筆圈住的字引起了陳默的注意。
“天海市天海路126號，這個地址‘天海路’被圈了出來。”
“京北市山南路5號中的‘北’被圈了出來。”
“山南市邊境路1654號中的‘1654’被標記了出來。”
“東島市米缸路76號中被標記出來的是‘米’字。”
陳默拿出一張紙，將這些被標記出來的文字按照前後順序拼湊起來。
“天海路，北，1654，米。”
點了一支菸，淡白色的煙霧籠罩着陳默眉頭微皺的面孔。
“難道說？之前那次交接的物品，是用來打開天海路向北1654米的門？”
陳默將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點了點頭說：“一定是這樣的。”
“我出去一趟，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陳默抓起一件外套就往電梯裡衝，只丟給靜琦這麼一句話。
“哎！明天的演講稿我來寫？”靜琦試圖留住陳默一會兒，只不過這個時候電梯門已經關閉了。
陳默對着電梯僅剩下的縫兒說：“你寫！多讀幾遍，到時候可能需要你上臺去講。”
子命看着陳默下樓，然後走到落地窗前，陳默火急火燎地驅車前往天海路。
“驅車前往天海路方向，焦急，目的不明。”子命將信息發送給吳昊。
輾轉兩人，陳默驅車前往天海路的消息傳到金胖子手裡。
“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感覺就要接近真相了？”金胖子笑了笑，他想要弄死陳默，卻在整個過程中
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對於金胖子來說感覺特別爽。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比不出面就能弄死一個人還要爽呢？
金胖子抖着一臉贅肉，相比外面陰沉的天氣，他笑得很燦爛。
……
陳默火急火燎地驅車離開公司，在轉過兩個彎角的時候，他突然將車停了下來，然後點了一支菸。
天色傍晚，雨越下越小，仲夏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陳默抽着煙，看着車鑰匙扣上的小籃球掛件。
此時車載電臺正在播放南拳媽媽的《香草吧噗》。
“昨晚下過雨後操場的溼氣很重，
籃球上的水滴也沒有幹過，
雨水流過的泥土味道很濃厚，
操場的青草香不時飄到我夢中。”
歌詞這樣唱着，陳默掏出手機，點開了【超級市場】。
超級手機系統中有一個D-任務還沒有完成，這個任務要求陳默在“記錄者”網站正式運營的發佈會同時，發佈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明天晚上就是“記錄者”網站正式上線的發佈會，也就是說，陳默只有一天的時間來完成這個任務。
這條任務的獎勵是【心聲探測器】免流量下載權以及200M流量獎勵。同時失敗懲罰是記錄者網站將癱瘓十天。
這意味着這個任務陳默必須要完成，且不說獎勵如何豐厚，單單就失敗懲罰而言，對於一個剛剛上線的新網站就要面臨十天的關閉，這對於“記錄者”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陳默對於“記錄者”猶如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讓孩子夭折。
車停在路邊，陳默之前焦急的模樣都是僞裝出來的，他一點也不急，縱然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依然要把所有的線索捋順，否則就真的掉進圈套裡了。
在手機系統的【超級市場】裡，躺着陳默之前從來都沒有用過的【易容相機】，確切地說，他從來都沒有打開過。
陳默點開易容相機，這個應用程序讓他大跌眼鏡。
“【易容相機】，可以喬裝成照片中的任務面貌。
使用方法：拍攝一張喬裝對象即可。
注意事項：喬裝對象性別有限制，僅限於男性，女性無法喬裝。易容成功率爲65%，初級版本易容時間爲十分鐘，需要耗費20M流量，不成功不消耗流量。”
陳默看完【易容相機】的功能介紹，不由覺得這個應用程序實在是太牛逼了，只不過用一次需要20M的流量不免讓陳默覺得有些吃不消。
將手機收起，陳默驅車改變了路徑，他現在要去是軟金大廈的方向。
“昨晚下過雨後操場的溼氣很重，
籃球上的水滴也沒有幹過，
雨水流過的泥土味道很濃厚，
操場的青草香不時飄到我夢中。”
電臺的歌聲依舊，掛在車鑰匙扣上的小籃球掛件左右擺動，陳默並沒有忘記數天前華子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學校的新籃框老是投不進球。”
陳默的手邊是一張卡片，那張舊廠房發現的黑色包裹中拿出來的卡片。這張卡片是用奧尼瑪秋季新款西裝的吊牌寫的，對方之所以用這張吊牌寫，或許是因爲這吊牌設計的就像是小明信片。
在陳默空空如也的副駕駛上放着一份報紙，這張報紙時尚資訊一欄中有一則新聞標題是這樣的。
《奧尼瑪秋季新款西裝9月21號全球同步上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