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鬼葫蘆裡,隱約也傳來了紫雪驚訝的聲音:“咦?這怎麼會啊?”
接着又是六指魔嬰的聲音:“我擦……不闊能!絕對不闊能哎……”
只見那被盧雪琪叫做錦玉姐的女人披散着烏黑的波浪長髮,看上去年紀不到二十的樣子,至少是比盧雪琪更顯得年輕態。
這錦玉生得高挑性感,一襲淺色青花瓷系長擺旗袍,耳脖、手腕都是上等天青色玉飾,整個人透着一股子古典的雅然高貴。但她那張鵝蛋臉,修長黛眉,長睫毛,大亮眼,秀頎玉鼻,朱丹紅脣,美到妙處,天然素淨到不着一絲粉黛的白膩膚色,簡直是震驚了我們所有人。
候機大廳的男人女人們更是驚得像驚悚了似的,因爲這錦玉比盧雪琪還更美幾分。而我和前哥、三胖、紫雪已驚得似乎要腦子一片空白了。
前哥都猛地站了起來,看着那錦玉,全身在顫抖,雙眼已然溼潤無比。他想衝過去,但卻腳下移動,突然又停止了。他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嘴裡輕然如喃:“可心……不……不是……不是她……”
確實,錦玉不是太像可心公主了,而就是活脫脫的可心公主翻版。從身高到面容五官、膚色、氣韻,無一不是我那已往神界的心嫂啊!只不過,她並沒有懷孕的身姿,但那一出現,連前哥都以爲是可心公主,又更何談我們呢?
世界上沒有兩張完全相同的樹葉,更不可能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這簡單的哲學在這個時間點被顛覆了。
且不說我們驚訝,就連七公主三魂在我的腦海裡,也是突然睜開雙眼,雖無驚聲,卻也是驚異之色浮現容顏之上,然後又閉上了雙眼。
盧雪琪就在我們對面坐着,也感覺到我和前哥的異樣,不禁瞪了我們一眼,罵了聲“流氓”,便朝着錦玉迎了過去。這盧冷豔,一臉笑意春風,顯得和錦玉是相當的熟悉、親近。
錦玉很溫然端莊,面對機場裡一衆眼珠子驚得要嘩嘩掉地的人們,沒有一絲不適。她只是看到我和前哥,雙眉微然如輕波地收了收,便帶着淺然清雅的微笑,叫了聲“琪琪”,朝盧雪琪走了過來。她的聲音,赫然也是可心公主的聲音啊,驚死人了!
在那個時候,我猛地感覺到七公主在我的腦海裡消失了,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我能內察自己的身體,但卻真的看不到她。
只見錦玉很快和盧雪琪相遇,兩個人輕聲細語,並肩朝盧雪琪的座位走來。她們幾乎是一般的身高,當場又成了全場衆目的焦點。今天這是怎麼了,美女一來就是兩個,確實讓現場人們大飽眼福,各種心思的都有。
盧雪琪眼裡只有她的錦玉姐,已沒有我和前哥,頂多是對我們兩人報以鄙視的目光,完全就是純淨貞烈女子看色#狼的眼神。錦玉卻沒有過多看我們倆,很自然地走來。
前哥看着錦玉,顯然是有點傻傻呆呆,一
種憂鬱、呆傻在臉上,更有一種悽離酸澀之態。他本來就是候機廳一個特別的人,長髮,高大,憂鬱,這麼老站着盯着錦玉看,卻實很快招來旁人更鄙視的目光。
好吧,雖然很多男人都內心裡充滿了邪惡的想法,雖然你前哥高大冷峻有氣質,但你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了不是?好像那就是你家離別多年的嬌妻一樣,美女是大家的好不好?
我小臉一紅一熱,趕緊坐了下來,一拉前哥的衣角。他才恍然回了神一樣,但目光還投在錦玉的身上,始終是拔不回來。這搞得我就鬱悶了,唉,前哥與心嫂確實太情深了,這時候的錦玉哪怕就不是心嫂,也能讓他看成心嫂,當成一種寄託了。
人家錦玉在對面和盧雪琪坐了下來,都感覺到前哥的目光了,臉上微微紅了,更是風情自然,別味兒誘人。別說是其他男人了,就是我這小少年,也忍不住心頭盪漾一番。
可我那前哥啊,他更讓我無地自容了。他一見錦玉的羞態,居然身形顫抖了一回,嘴動了動,兩行淚水就滑落了下來。
好吧,錦玉看得神情微微一變,但還是不好意思面對這樣的前哥,她故意打開精緻的淺藍手包,掏手機去了。那時盧雪琪已瞪了過來,張口想罵什麼,前哥已低下頭去,雙手捂眼抹淚去了。
前哥輕輕地搖着頭,嘴裡喃喃而語,輕聲得只有我能聽清楚:“是可心……不是可心……是她……是她,不是她……”
盧雪琪見狀倒是沒有發作,狠狠地瞪了我們倆一眼,然後和錦玉說話去了。
我的心裡特別難過,前哥的聲音太枯澀、落寞。癡情的漢子,癡癡癲癲的情啊!可人神相隔的痛苦現實就是如此,目前還能改變麼?
但無恥的規則太弄人了,你特麼帶走了心嫂和小侄女也就罷了吧?可爲何還在人間世界再來一個錦玉?對於前哥的折磨和衝擊還不夠多麼?
當下,我對前哥道:“走吧,上個洗手間去。”
前哥這才停止了喃喃之語,站起身來,眼眶紅紅,又多望了錦玉一眼。可誰知人家錦玉不經意又看見他了,臉又紅了。當場,我這老不死的哥哥又受盡的全場無盡的鄙視,他卻神情漠然了,跟我往衛生間那邊走去。
來到衛生間裡,我們並不解決什麼問題,只是在角落裡交換了意見。我開口就是說:“前哥,不要相信表象,那一定不是心嫂。你還要努力修行,爲團聚而奮鬥的。”
前哥點了點頭,但卻無奈地輕聲道:“野花,她簡直就是你嫂子。頭髮的數量都跟你嫂子一樣多,我剛纔數過。五官、身材、膚質更是複製版的。她是個普通女子,我知道這不可以是可心,但她身上竟又有一絲絲你嫂子的氣息。若不是氣息不夠濃烈,我只能確定她就是可心了。”
我都驚懵了,因爲我相信前哥的判斷。他剛纔一定是數過錦玉的頭髮了,可真
夠細心的。想想兩千來年的困陣歲月,他和心嫂數頭髮打發時間,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不禁問:“這怎麼可能如此雷同呢?”
前哥一臉的憂鬱,搖了搖頭,竟然來了句:“無解。”
我無奈一笑,安慰道:“前哥,不必拘心於此了。心嫂還在神界和念塵等着你呢!走吧,一會兒應該要登機了。”
前哥點點頭,沒說什麼,和我離開了衛生間。不遠處有兩個男子在方便,居然多看了我們兩眼,好像以爲我們是角落裡談情說愛的基#友。唉,這世道,真是有意思!
剛剛回到座位上時,登機廣播響了,卻不是我們這一趟的,而是從南洪飛往首都的航班。播音員說:“飛往BJ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陳塵旅客聽到廣播後馬上登機,請陳塵旅客聽到廣播後馬上登機,以免耽誤行程。飛往BJ的航班……”
同時,幾處滾動液晶顯示屏上也顯示了這個旅客的真實名字——陳塵。
陳塵?我只是稍稍一驚,看了前哥一眼,他倒是一臉漠然,但目光還若有若無地投在錦玉的身上。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前哥與心嫂胎中夭折的大兒子程塵來。現在通知的這個旅客名字和他的發音,在南洪方言裡是一樣的而已。
很快,從候機大廳那邊的一間小咖啡廳裡,出一個瘦高高的青年,衣着華麗,頗有風度,提着個精緻的男士小行李箱,匆匆朝登機口那邊而去。顯然,他就是陳塵。
陳塵本是背對我們朝另一處登機口去的,可他似乎是忘記了什麼東西,臨到口子上又返身回咖啡廳去了。這一轉身,把老子驚了慘,指着他就叫道:“前哥,你看!”
前哥一擡頭,頓時身震,猛地就站了起來,朝陳塵望去。沒辦法,陳塵長得實在是太像前哥了,身形比前哥還要高一點點,五官裡那一對大眼睛、鼻子像極了心嫂,那臉形、濃眉、方脣,無一不是前哥的翻版,活脫脫一花樣冷峻男!
我簡直是要凌亂崩潰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和前哥有關的人都似乎刻意出現了?光看那陳塵的外形,我就只能感覺到那是前哥和心嫂的孩子!
陳塵也看到了前哥,神情怔了一下,但馬上冷峻着臉孔,匆匆進了那邊的咖啡廳。沒一會兒他出來了,頭也不回,登機而去。
對面,盧雪琪那鄙視的眼光投在前哥身上,彷彿在說前哥既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她又瞪了我一眼,彷彿是嘲笑我怎麼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錦玉的表情倒是有些略微的好奇,在前哥身上掃了眼,便又低頭看手機去了。
前哥呢,一直默默地站在那裡,望着陳塵,直到他消失在登機通道處。之後,前哥才坐了下來,低低地給我來了一句猛料:“野花,那百分之八十可能是我和可心的塵兒!”
我靠!這到底怎麼回事?
(本章完)